乔郓哥得意洋洋地说:“王婆子,我有办法教训西门庆了!你要不要听听?”
王婆鄙夷地斜了他一眼:“哼,你少给老娘灌**汤,想趁机让老娘免了你的茶钱?白日做梦,今天的茶钱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乔郓哥急赤白脸地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王婆子,我真有教训西门庆的办法。”
王婆懒得搭理他,敷衍道:“拉倒吧!如今那个混账要名有名,要利有利,名声震天响!他拔根腿毛都比你的腰粗,就凭你们这几块料,你能斗得过他?这是笑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乔郓哥一本正经地说:“王婆子,虽然我是斗不过他,可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可以找高手替我出头。”
“你没银子,哪里能找到高手?不过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虾兵鳖将罢了!挖绝户坟一流,踹寡妇门无敌,打起架来,一个赛一个的废物!”
“哼,我这次请的人不仅能打死老虎,而且凭借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厘一毫的银子都不用出!”
“到底是何方神圣?”
“新来的打虎英雄武松!”
王婆被郓哥给逗乐了。
“噗,武松会帮你?你脑子别驴踢了不成?”
郓哥凑到王婆子跟前,神神秘秘地说:“你还不晓得吧?武松是武大郎的兄弟!”
“老娘早就听说了,那又如何?”
“我听说了,武松这人打架厉害,但是脑袋迷糊,咱们可以围着武大到西门生药铺闹事和武大郎突然被毒死这两件事做做文章!”
王婆突然觉着郓哥的主意不错!
她低声问郓哥:“你想怎么办?”
郓哥伏在王婆耳边,眉飞色舞地说了一番自己的计划。
王婆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主意倒是不错,可是万一武松如果连潘金莲一起杀了岂不可惜?唉,金莲心地善良,人家可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女人哇!”
“全县的男女老少都知道你王婆阴损狡猾,没想到你居然也装起活菩萨来了!”
王婆一边伸手去打郓哥,一边骂道:“放你娘的臭狗屁!再敢胡咧咧,老娘撕了你这张破嘴,谁不知道老娘长了一颗菩萨心肠!”
郓哥一边躲避一边说:“老婆子,只要能报仇,咱们得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还管潘金莲那个娘们儿干啥!”
王婆之所以怕牵连到潘金莲,都是因为儿子王潮!
王潮隔三差五便跟她吵闹。
“你整天走东串西,腆着张老脸给别人家保媒,你……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儿子的死活?”
“我儿,你相中哪家的闺女了?为娘我这就去给你说媒!”
“我谁也没相中,我就相中武大婶了!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武大郎活着的时候,她没往心里去,如今武大郎死了,王潮整天缠着她要娶潘金莲!
王婆也当真了,虽说潘金莲比王潮大几岁,但是如果真能将这个仙儿一样的女人娶进门,那也是他们老王家的祖坟上冒了八丈高的青烟了。
武松万一杀了潘金莲固然可惜,但是与能够狠狠教训仇人西门庆比起来,值了!
想到这里,王婆叹了口气说:“好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如果武松来找我,我就把你教给我的话说给他听。”
“哈哈,咱们就等着看西门庆那小子的笑话吧。”
说完以后,乔郓哥叫上鲁华和张胜走了。
果不其然,现在武松真找上门来了。
王婆给武松斟满茶水!
武松抬手端茶杯,王婆无意中看见了藏在他袖口里那把尖刀!
她故作轻松地问道:“武都头这是往哪里去?”
“去西门生药铺子!”
没等王婆开口,武松接着问道:“潘金莲有没有到你这里来?”
王婆摇了摇头。
“潘金莲那个女人可是贤淑的人?”
这时候恰好王潮从楼上走下来,王婆顿了顿说:“那……那是自然,恐怕全县找不出第二个象金莲这么贤德的女人来。”
傻瓜王潮听见他娘在议论梦中情人潘金莲,刚想过来凑热闹,结果武松朝着他怒喝一声:“滚!”
吓得他赶紧躲到一边去了。
武松又问:“西门庆是不是好人?”
“唉,那个混账是全县最坏的人,坏事做尽,早就该千刀万剐了。”
“他与潘金莲有没有奸情?”
王婆与潘金莲朝夕相处,知道潘金莲平日足不出户,除了自己,极少与人来往。
武大郎整天疑神疑鬼,迎儿羡慕嫉妒恨,整天嚷嚷着潘金莲和谁谁相好,但不过是捕风捉影而已,并没有证据。
王婆想了想说:“西门庆那厮勾引金莲的事儿,全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兄长找他去评理,结果还被他请来的山贼暴打了一顿!”
王婆说的和郓哥说的一模一样,
武松信了!
王婆接着说:“每次你兄长挑着担子前脚离开,后脚西门庆那厮便感到了,经常跑到我店里来问东问西,打听你嫂子的行踪喜好!还托我给你嫂子送布料送首饰,一瞅便没安好心!”
武松听到这里,将手里的茶杯高高举起,然后“啪”的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哥哥不是被潘婆婆毒死的吗?”
“唉,我曾经当着西门庆那厮的面说过潘婆婆爱财如命,有次他在我门口遇到了潘婆婆便凑过去套近乎,这厮能说会道,又长得人模狗样,更重要的是家财万贯,昏了头的潘婆婆很是喜欢他,并且当着我的面说准备将金莲许配给他……”
武松听到这里,呼的一声,站起身来,迈着大步便往外走!
他相信了:西门庆才是毒死自己兄长的幕后元凶,自己无论如何不能饶过他!
武松走到街上,迎面走来一个顽童,武松朝着他们招了招手,然后吆喝道:“小孩,西门生药铺子在哪里?”
顽童认识武松,知道他是着名的打虎英雄。
他慌忙指了指前面说:“回禀武都头,由此向前,第二个路口左转便是!”
武松傲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目不斜视,满脸杀气,大步流星地朝着西门生药铺子而去。
顽童闲得无事可做,追在武松屁股后头问:“武都头去抓药吗?我正好闲得慌!不如让小人替你跑腿代劳吧,西门生药铺子我熟得很!”
“哼,我才不买那个混账的药,我去找他算账,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扒他的皮,抽他的筋,然后将他的骨头拆了当柴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