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彻底将众人给激怒了!
这个奸商承认自己药里加了砒霜和断肠散,竟然还腆着大脸,红口白牙地一口咬定自己的药没有毒!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这明摆着是侮辱大家的智商!
公堂上的人愤愤难平,孟玉楼的一声哭泣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人低声骂道:“奇谈怪论,荒谬至极!”
紧接着公堂顿时沸腾了起来,群情激奋,众人恨不得将江枫给活剥了。
江枫犯了众怒!
这正是李达天想要看见的结果,
他心里不由地乐开了花!
“西门大官人,不要狡辩了,赶快老老实实招了吧!本官念在你以前曾给本县做过些善事的面子上,可以酌情从轻处理!你的死罪可以免除,但是你的家产嘛,除了安抚杨家的家眷,剩下的必须充公!”
一句话便露出了这个赃官的马脚!
江枫的倔犟劲倒还上来了。
“我配的药不会毒死人,所以我没有罪,我怀疑杨宗锡死于一场阴谋,毒死他的另有其人,只不过是想嫁祸于我!”
张四听到这里,扯着嗓子大骂:“西门狗贼,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害死人的是你,你他娘的竟然还编造出我外甥死于阴谋这样的鬼话来,你到底是何居心?”
李达天摇了摇头:“西门庆,本官给你指了明路,你却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莫要狡辩,还是从实招供吧!”
“我再说一遍,我的药没有毒!”
“唉,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好吧,西门大官人,你如何证明没毒?”
“我铺子所有新药研制成功以后都用老鼠试验效果!”
虽然江枫没有接受过严谨的科学训练,但是基本的专业思维还有!
他每开发出来一种新药,都会先喂给老鼠实验效果,虽然喂的不是小白鼠,而是灰老鼠。
杨宗锡吃的药也喂过老鼠,那些小老鼠非但没死,反倒都快成了精了,个个吃得精神饱满,油光水滑,眼珠子亮得跟电灯一样,十全大补汤都没这么补!
天地良心,这样的药怎么可能会毒死人呢?
丁太医听到这里,不乐意了。
他吹胡子瞪眼地骂道:“真是荒谬至极,鼠辈岂能是人所能比!”
一群傻子跟着随声附和。
江枫被逼得没办法,只好放大招,用杀手锏了。
如果不用这招,李达天这个混账是不会饶了自己的。
想到这里,他大声说:“我有个办法能证明这药没毒,我要当场证明给诸位看。”
众人想看看江枫接下来会有什么花样。
江枫问李达天:“能不能借给我清水一杯?”
李达天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啥药,但是他只得此时的江枫如同瓮里的鳖,如来佛手掌心里的孙悟空,秋后的蚂蚱没啥蹦跶头了!
既然你想玩,那本官就和你玩到底。
他回头吩咐皂隶!
“去,快去给西门大官人取桶水来。”
皂隶答应一声,跑到后院,很快便拎了满满一木桶水回来!
水桶“咣当”一声放到了江枫面前!
李达天皮笑肉不笑地说:“西门大官人,你要一杯,本官给你一桶,我看看你到底还能耍出怎样的花样来!”
江枫点了点头,然后又说:“劳烦李大人将从杨家带回来的物证给我!”
站在一旁的武松瞪着眼睛嚷嚷道:“大人,千万不能给这个狗贼物证,万一他将物证毁灭了怎么办?”
李达天没搭理武松,他相信此时的江枫已经黔驴技穷。
他想看看江枫到底准备干什么!
李达天吩咐人将其中一包药递给江枫。
江枫手捧着药问孟玉楼:“杨夫人,杨宗锡到底是不是吃的这种药?”
孟玉楼点了点头。
江枫又问张四:“老家伙,你外甥可是吃这样死的?”
张四的脑袋上冒了汗,但是他还是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江枫二话没说,抓起瓢舀了半瓢水,然后将药全部倒在水中,他又伸出手指搅拌两下,
药面全部融化到水中。
公堂上的人大眼瞪小眼,他们不知道江枫接下来会干什么。
这是江枫端起瓢来,放到嘴巴,然后一饮而尽!
江枫喝了个底朝天,半瓢水一滴不拉地都喝道肚子里去了。
喝完以后,江枫吧嗒吧嗒嘴,打了个饱嗝,然后问丁老太医。
“老前辈,这次您老相信这药毒不死人了吧?如果您老不信,我现在立马将剩下的这包也喝了!”
满堂皆惊,所有人都认为江枫这是疯了。
但是他从容淡定,丝毫不以为意。
半个时辰过去了,江枫还活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江枫反倒更精神了!
这不得不让人相信:这药没有毒!
这种状况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李达天更是理屈词穷了。
过了半天,他才嘟囔出来一句:“哼,其中必有蹊跷,待本官将疑团慢慢解开,先将西门庆先关进监牢,听候再审!”
江枫火了。
“李大人,我已经证明这药没毒,那杨宗锡的死便与我无关,应该还另有真凶,既然我无关,你为什么还要关我?”
李达天慢条斯理地说:“现在案子还没有查清,所以你暂时脱不了干系,如果能证明你与此案无关,本官自然会放你走,先收监再说!”
江枫扯着嗓子喊道:“姓李的,你还有没有天理。”
“天理?我就是天理!”
江枫急了,开始破口大骂。
“李达天,你这个狗官,我弄你八辈祖宗……”
李达天大怒,吩咐一声:“这个狗贼竟然敢咆哮公堂,侮辱本官祖宗,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哇,狠狠地打他二十大板!”
两个皂隶将江枫拖到公堂门口,然后将他按倒在地上。
一个瘦得跟病鸡一样的皂隶拎着根茶杯口粗细的枣木棍子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江枫跟前。
江枫的心凉了半截!
这么粗的棍子,莫说打二十下,一下子就得皮开肉绽。
幸亏行刑的这小子长得细胳膊细腿,身子骨也不硬朗,佛祖保佑,保佑这小子下手时轻点吧!
两个皂隶开始脱江枫的裤子,这时候小个子低声对江枫说:“大官人,你救过我全家老少的性命,兄弟我也知道你蒙冤受屈,你放心,待会动手时我会手下留情的!”
江枫听到这里感动的差点哭了!
他正在暗自庆幸的时候,武松突然走了过来!
武松气势汹汹地走到病鸡跟前,夺过他手里的木根,抬手劈了他一掌,骂道:“你他娘的鬼鬼祟祟,一瞅便不是好东西,滚一边去,武二爷亲自动手!”
骂完以后,他猛地退了瘦子一把,瘦子猝不及防,往后倒了两步,仰面朝天坐在了地上。
江枫听到这里顿时吓得大小便失了禁!
武松抓过棍子,他先往手里吐了口唾沫,然后搓了搓手,用力掂了掂手里的棍子。
最后武松皮笑肉不笑地说:“西门庆,这阵子我做梦都想着怎么狠狠地教训你这个杀了我兄长的仇人,哈哈,奶奶的,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稍安勿躁,让武二爷给你松松筋骨!”
武松高高地举起棍子,伴随着他的一声吆喝,“呼”的一声,棍子挂着风声砸了下来,狠狠地砸在江枫的屁股上。
江枫顿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他觉自己的身体以腰为界,被分成了上下两截!
江枫觉着自己的余生要么卧床,要么在轮椅上渡过了。
他破口大骂:“李达天,我弄你八辈祖宗,你个狗娘养的吃人饭不拉人屎,老子何罪之有?你竟然如此动用此大刑!武二郎,你这个长了猪脑子的孬种,老子与你无冤无仇,你死了哥哥,冤有头债有主,与老子何干……”
没等他骂完,第二棍子又下来了,
江枫顿时疼得昏死了过去!
二十棍子过后,江枫被打得皮开肉绽!
李达天一声令下,武松象拖死狗一样将他拖进了监狱。
江枫醒了过来,他觉着身体已经被剁成了肉馅。
武松冷笑一声:“哈哈,西门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坏事做绝,遭到报应了吧!”
江枫懒得搭理这个智商不足五十的莽汉。
监牢里还躺着一个人,鼾声雷动,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牢房逼仄,那人挡住了武松的去路。
武松骂道:“死老道,躲开点!”
那人翻了个身,给他们腾出一点空间,继续鼾声雷动……
武松象拖死狗一样将江枫拖到里面,然后往他脸上啐了一口,不解气,又踹了他一脚!
踹得江枫的骨头都酥了,江枫疼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武松骂骂咧咧地往外走。
没想到期间,睡熟的老道又翻了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武松抬起脚来去踢他。
结果踢空了!
若是常人从他的身上跨过去也就罢了,可是武松的倔犟劲上来了。
奶奶的,老子能降伏景阳冈的吃人老虎,还降不伏你这个疯疯癫癫的妖道?
武松又攒足力气踢了一脚。
莫名其妙,匪夷所思,居然又鬼使神差地踢空了。
武松恼羞成怒。
攒足了力气踢第三脚,没想到脚下打滑,身体往前一冲,脑袋“咣”的一声撞在墙上。
撞破了头,鲜血流了出来。
两个狱卒不敢怠慢,慌忙搀扶着武松离开了牢房。
这个老道仍旧酣睡如故,茫然未知,如同任何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江枫相信这个老道不是凡人!
武松被抬走以后,江枫开始独自叹气。
睡在地上的道士放了两个响屁,然后打了两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这个道士蓬头垢面,头发胡子上沾着草根。
他瞅见江枫以后,满眼的惊诧,他突然站起来身来,走到江枫跟前,规规矩矩地跪下,然后恭恭敬敬地磕了八个响头。
江枫被他给整懵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个道士一边磕头,嘴里一边念叨:“贫道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枫起初以为他是高人奇人,
没想到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错乱。
奶奶的,随便逮着个人便磕头拜万岁,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江枫瞥了他一眼,继续自顾自地暗自神伤。
江枫被关进了大狱,这边李达天犯了愁!
如何给西门庆定罪?
必须给西门庆定罪,最好是死罪,这样便可以将他的家产充公了。
西门庆的家产充公,那他的日子便舒坦了,买官花费甚巨,梁中书倒是答应帮忙了,但是打点蔡京需要更多的银两!
李达天一夜未眠,很快便想到了将江枫置于死地的馊主意!
三天后,江枫再次被武松从监牢里拖到了公堂之上。
到了公堂上,他发现旁边还跪着两个人。
他瞅了半天才看清楚。
这俩个是女的,年老的是孙婆子,年轻的是孟玉楼。
孙婆子指着江枫说:“就是他!这个狗贼相中了我侄媳妇孟玉楼,被和他府上的范嫂给了我六十两银子,让我从中引介,我贪财,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大人饶命哇。”
江枫气得肺都炸了。
孙婆子刚说完,又轮到孟玉楼了。
美人孟玉楼此时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
“孟玉楼,他是不是奸夫西门庆?”
江枫的心彻底凉了。
奶奶的,事实明摆着。
这两人屈打成招,明摆着勾引良家妇女的屎盆子得往自己头上扣。
江枫觉得眼前这剧情很熟悉,眼前这一幕明明是:西门庆和潘金莲联手杀武大的情形嘛!
不同之处就是男主角不是武大郎,而是杨宗锡。
江枫的心彻底凉了。
他相信孟玉楼一定会指控自己。
唉,指控自己也没办法。
莫说是这样的弱女子,就是换成自己也得招供。
想到这里,江枫不由地悲由心生:我他娘的发誓要做一个心地善良的西门庆,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得这样的结局。
好人有好报,纯粹是胡说八道。
算了,人死不过头点地,砍掉脑袋不过留碗口大的疤,杀老子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被砍头之前还装得像英雄一样被打得遍体鳞伤还宁死不屈。
算了,李达天,算你很!你他娘的赢了!你说啥就是啥,你想怎么判就怎么判!我十恶不赦,我死有余辜,哪怕把天下所有的坏事都推到我头上,我都毫不脸红的愉快接受了。
江枫竖起耳朵,他打算仔细听听孟玉楼这个漂亮娘们儿待会要编出怎么联合奸夫谋杀亲夫的离奇故事来!
但是让他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