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戈薇将手中种子往上空一抛,就地一滚滚到一旁茂密的草丛里,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啁——”空中传来愤怒的鹰鸣,到嘴的猎物竟然跑了,还卑劣得给它设了陷阱,高傲的鸟中之王出离愤怒。
它的翅膀上,被紧紧缠绕了好几圈荆棘,它盘旋在半空,不断发出啁啁怒鸣。
草丛里,戈薇整个人趴在她刚刚就近挖好的一个土坑里,透过草丛的缝隙小心翼翼看向外面。
当她瞄到大鸟翅膀上自己的杰作时,她无声的扯了扯嘴角笑了。
这只蠢鸟,这下子看这大鸟怎么找她麻烦!
大鸟翅膀上的荆棘越收越紧,细而尖锐的刺悄无声息刺进鹰的体内。
天空的王者——老鹰奇怪的甩了甩头,像喝醉了酒般在空中摇摇晃晃起来,它越飞越低,越飞越低,很快便跌入不远处的草丛中。
戈薇从土坑里跳起来,随意拍了拍浑身沙土,她信步走到那只鹰掉落处,踢了踢晕死过去的鹰,快速离开了这里。
这次的鹰太高调轻敌,若是再来一只别的飞禽野兽,她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
茫茫草丛,何处才是出口?
戈薇小心翼翼借着草丛的掩护漫步在草原上,一时之间有些迷惑了。
很快她便收起了迷惑重新坚定起来,这才是第四层呢,她怎么能轻言放弃?
她驻足沉思片刻,往草原中央的那条河走去。
离得近了,戈薇才发现在河流上方,赫然有一道透明的台阶盘旋延伸向高空——原来这通往第五层的通道在这呢!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戈薇踏上透明台阶,一步步往上走去。
一进入第五层,戈薇便发现这一层的重力异常——大约有四倍重力。
她松了口气,往房间外走去。
外面是一个小花园,里面百花绽放美丽异常,不时还有蜜蜂蝴蝶在花丛中流连。
戈薇难得放松下来,边走边欣赏着美景。
这时,一只辛勤的小蜜蜂从旁边的一朵马蹄莲中冒出来,与路过花丛的戈薇撞了个满怀。
“嗡嗡嗡……”一阵奇异的蜂鸣响起,花园里的蜜蜂突然间暴动起来,一窝蜂飞向戈薇。
不是吧?戈薇有点头大,顶着四倍重力开始拔足狂奔,这要是被蜂给包围了,那可就惨了!
这坑爹的设定!这恶趣味的塔!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花园里,美丽的花丛间,一个年轻女孩正一路狂奔着,她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蜂群。
当她跑出公园进入一条小径时,她蓦然眼前一亮——她竟然误打误撞跑到了通向第六层的台阶!
真是天助她也,戈薇使出吃奶的劲冲刺向前!
当她的脚踏上台阶那一刻,她回头一看,果然发现那群可恶的蜂都停在了原地,陆陆续续开始往回飞。
看来每一层的台阶处和一开始的小房间都属于安全地带,专门提供给他们调整休息的,这一点倒是还蛮人性的。
*********
第六层,戈薇站在电梯里,犹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一层她竟然没有出现在小房间里,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看来这塔开始不按套路出牌了。
滴嘟……
电梯应声而开,戈薇看着电梯外,熟悉的楼道,熟悉的门牌号——902,戈薇走到门前按响门铃,门很快打开。
萌萌哒的小男孩站在门口,看着戈薇的眼灿若星辰,“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说着那道小身影像个炮弹想要扎进戈薇怀里。
房内传来两道匆匆脚步声,是听到声音的戈爸爸和林妈妈赶来了。
“阿棠,爸妈……”戈薇贪婪得看着他们,眼里有什么越溢越多,逐渐模糊了视线。
她艰难得移动脚步躲过弟弟的怀抱,心里在清楚不过,这一切皆是虚幻,她还在通天塔内,怎么可能在这见到弟弟和爸妈呢?
她擦干眼泪抬头看去,眼前早已没了那三道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了。
幻影散去,她出现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院子里。
此时,天空挂着一轮皓月,四周一片寂寂。
院子东边种植着一大片竹林,茂密的竹林中正传出悠扬的《折柳曲》。
戈薇打量了一圈院子,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犹豫片刻还是向竹林走去。
竹林里,竹叶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只几片新落下的竹叶铺在地上,戈薇小心翼翼踮着脚尖走到竹林内,探头探脑看向前方。
一个长袖宽袍的白衣男子正背对她坐在竹林中的石凳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持玉笛,正全身心吹奏曲子。
一曲罢,那男子放下手中的玉笛,缓缓转身看向戈薇的方向,脸上似笑非笑,“姑娘可是还没听够呢?”
男子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听得戈薇通体舒畅。
戈薇讪讪得自竹子后摆了摆手,“这位公子,打扰了!”说罢她便欲离开这竹林。
“来都来了,何不坐下听某再奏一曲?”男子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充满了无尽的落寞。
戈薇本欲离开,却发现她的脚怎么都无法拔离地面。
她抬头望向出现在竹林小径上的男子,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可是,她的心里却一阵恶寒——这地方很诡异,这个男子也很古怪!
“怎么,你也不愿意留下来陪我吗?”白衣男子忽的整个人飘了过来,没错,就是飘!
戈薇眼睁睁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还是没法移动分毫,戈薇顿时心跳如鼓擂。
她的目光无意间略过一旁的竹子,忽的脑中灵光一闪。
她曾在《地球生物百科》那本书上看过一段对竹子习性的描述:竹子喜阴背阳,长于潮湿的环境。
而面前这片竹林恰恰相反,种植在向阳的东面,还长得这般茂密繁盛!
她猛地闭上双眼,无比庆幸秦毅曾塞给自己那本书,同时心里不断对自己说——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离得近了,那白衣男子的脸呈现出诡异的惨白,他低头看着面前明明吓得眼睫直颤,却依然强装镇定的年轻女孩,他恶作剧得朝戈薇呵了口气。
头顶好似笼罩了一道黑影,迫人的气息越来越近,一丝阴凉的风呵出,吹到戈薇的脖子里。
“真是无趣的紧……”哀怨的声音在竹林里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