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阔离开后,书房里突然一下就安静了。被燕老爷子一句话不说,仅是盯着的燕可菲,手心里都是凉汗。
燕老爷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着他,去做他不允许的事情。而从昨晚订婚宴上回来,燕老爷子就提醒过燕可菲,不要轻举妄动。
“你去哪儿了?”燕老爷子问。
燕可菲一激灵,但也仅是短暂的惊慌,随即就恢复了冷静。
“钟离安怡给我打电话,我去了一趟钟辉集团,陪她喝了一杯咖啡,就回来了。”燕可菲回答。
她去过钟辉集团,如果不把行程说清楚,爷爷会马上就查出她说谎了。而至于去钟辉集团见了谁,不见得他会去真的查。
“没擅自做主就好,你出去吧。记住,没有我的话,不允许自作主张。”燕老爷子说着这话时,语气又冷了几分,警告意味明显。
“记住了爷爷,可菲不敢擅自做主的。”燕可菲乖巧地回答。
转身出了书房,燕可菲觉得她的后背都是湿的。
燕家的孩子不少,但最得燕老爷子欢心的,不是他们这些孙子孙女,而是外孙沐宸。
从小,只要沐宸来到燕宅,不管是弟弟妹妹还是哥哥姐姐,都要把沐宸喜欢的玩具让给他,喜欢的食物多分给他一份。
长大后,沐宸的各方面能力更是让燕老爷子另眼相看,每每训斥这些孙子孙女时,比较的对象都是沐宸。
沐宸在燕家这么得宠,一个原因是沐宸的母亲是燕老爷子唯一的女儿,在一堆儿子窝里,就显得格外金贵。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沐宸的爸爸是燕老爷子最得意的学生,所以才能把燕老爷子的心肝女儿娶回家。
如果没有沐宸在,燕可菲就是燕老爷子最看好的孙女。在燕家,男孩不是宝贝,反而因为女孩少,女儿和孙女才更受疼爱。
即便这样,从小到大燕可菲也是在燕老爷子的严加管教下长大的。记得燕可菲七岁的时候,燕老爷子一个老朋友生日宴,燕老爷子要带着燕可菲去参加。
为了让燕可菲在众多同僚中表现突出,燕老爷子特意让她准备了一首古筝曲目,可当时的燕可菲实在太小了,怎么也无法在两天之内掌握好这首曲子。
结果,燕可菲被关在一间闲置很多年的杂货间里一夜。
至今,闭上眼睛,燕可菲还能想起那一晚的胆战心惊。也是从那一晚开始,燕可菲晚上睡觉,一定要开一盏床头灯,不然,她就总会感觉有东西随时可能出现在面前,让她毛骨悚然。
从那以后,在燕老爷子面前,她真的从心里往外乖巧了,她是真的怕了。
所以,刚刚燕老爷子的一句话,她才会吓成那样。
回到自己房间,燕可菲又仔细将刚刚自己的反应回忆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漏洞。不想把自己绷得这么紧,燕可菲进了浴室,打算洗个澡,清醒清醒脑子。
好不容易熬过了高考,贝浅浅的大脑还在修正、放假状态,却被抓来一学就是一整天,贝浅浅觉得自己累坏了。
晚上,跟陈嫂点了一桌子喜欢吃的菜,贝浅浅吃了个肚子滚圆,才终于感觉到自己恢复了以往的战斗力。
回到房间,贝浅浅想给郁冰夕打个电话,在拿起手机时才记起来,这手机是意外之财,究竟是阎沐遥送给她的,还是钟离爵赔给她的呢?
一边想着,贝浅浅一边点开手机里的软件,熟悉着手机的功能。
突然,贝浅浅的手指停在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上。这个号码没有备注姓名,而且,看起来也眼生,贝浅浅想了又想,确定这不是她存在里面的。
是阎沐遥?也是这时她才想起了一个细节,手机交到她手上就能用,里面的手机卡都是安装好的。
想了又想,贝浅浅觉得,不管是谁买给她的,都是因为钟离爵先弄丢了她的手机,所以,她接了这手机,不算过分。
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结,贝浅浅拨通了郁冰夕的电话。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贝浅浅已经在补习的事儿,郁冰夕立即幸灾乐祸起来。
“贝教授亲自上课吗?”郁冰夕好奇地问。
“怎么会?那样,贝教授有被气晕的风险,你看我是不孝顺的女儿吗?”贝浅浅厚着脸皮邀功。
“你可别跟我说你在自学,你要是有自学的本事,就不会被取消假期了。”郁冰夕当即打击着贝浅浅。
贝浅浅也不是嘴上肯吃亏的主儿,两个人你来我往地闲扯了一会儿,约好周末出去放风,地点就在郁冰夕家位于郊外的一处假日山庄。
“我马上就给那边的经理打电话,给我们留一个套房。”说完,郁冰夕迫不及待地挂断电话。
对于即将进入大学校门的他们来说,这个假期就是一个承上启下用来潇洒的纪念青春的节点。
有了马上能出门玩耍的动力,贝浅浅一夜好眠,连带着早上起床都没用许言来叫,吃过早饭,乖乖地等在书房上课。
为了按时给贝浅浅上课,凌煦前一晚熬到深夜,把要做的事情提前准备好,以不影响老师要求的进度。
凌煦一进门,许言就发现他眼里的红血丝。
“昨晚没睡好吗?”许言关心地问。
“实验中遇到了点儿小麻烦,没关系的老师,已经解决了。”凌煦笑着回答。
“别太累了,注意点儿身体。”许言叮嘱。
即便她猜测凌煦是为了给贝浅浅来上课而实验那边只能熬夜赶进度,可凌煦一定要过来,她也不好太拒绝。
再说,在心里,她也愿意让贝浅浅跟凌煦多接触,这孩子身上的阳光和上进,都是难能可贵的。
因为今天贝浅浅学习的主动性很高,所以上课质量不错。连带着要下午进行的练习训练,上午都进行了一部分。
“有什么好事吗?”休息时,凌煦忍不住问。
“为什么这么问?”贝浅浅反问。
“你今天的表现不太正常啊。”凌煦直接回答。
听了凌煦的话,贝浅浅先是装得很无辜,好像凌煦冤枉了她学习的主动性。可没绷一会儿,自己就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