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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作孽还是活该
    钟离安怡的情况,医生没有直接说,仅是提醒钟离承年多关注一下钟离安怡的情况,如果发现她的情况不好,可以到心理科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对于这样的大家大户来说,这种心理疾病一旦说不好,就是他们忌讳的精神类疾病,那就是他们的脸面,岂能容许这样消息被别人知道?



    看着家庭医生的表情,钟离承年已经猜到了结果,但家庭医生说没事,钟离承年也不能逼着他当面确诊孙女得了精神病。



    待家庭医生走了,钟离承年打了一个电话,当晚,一辆商务车送来一台仪器及两位医生,他们简单地跟钟离承年打过招呼后,就去了钟离安怡的房间。



    看到有外人,钟离安怡顿时就不高兴了,但看到他们身后的管家,所有的表情瞬间就都消失了。有管家陪着,这就是得到了钟离承年的允许才进门的,至于他们来做什么,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几名医生没有跟钟离安怡说是做什么,仅是跟她聊了聊喜欢的奢饰品、多久没出门了、最近参加朋友聚会了没有等等一下毫无联系,又不像有什么目的的话题。



    钟离安怡也没有冷着一张脸,但也不算热情。碰到她想回答的问题,她就说句话,不想搭理他们,就当没听见,一声不吭。



    跟钟离安怡聊了一会儿,管家称要给她做一个身体的检查,看一下恢复情况。钟离安怡看了管家两眼,她虽然不如三个哥哥聪明,可也不是笨蛋。虽然她不相信管家的话,但也没说什么。



    既然是钟离承年让来了,就不会害她,所以,钟离安怡也没说不配合,按照医生的要求,把检查做完,管家把医生们领走了,钟离安怡躺回到了床上。



    现在的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就想自己一个人呆着。就想现在这样,屋子里静悄悄的,她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看着眼前这些跟她都无关系的一切。



    医生被管家送进了钟离承年的书房,然后,马上就退了出去。钟离承年的眼里有着焦急,却没表现出来,他等着医生的结果。



    “钟离小姐需要一些专业的疏导,现在还不严重。但要是再拖延下去,就很难说了。”医生说。



    钟离承年看了看这名医生,他是在国外工作的心里专家,在国际上都很有建树。不在国内请医生,就是不想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



    “跟着你们一起走?”钟离承年问。



    两名医生表示,如果钟离承年能相信他们,这是最好的安排。钟离承年可以让人陪着钟离安怡一起过去,毕竟她在生活上,也需要人照顾。



    话是这么说,明面上都不说破,就是钟离安怡要带的人,是保护她的。钟离承年也没推辞,计算要照顾彼此的诚意,孙女的安全也不能不顾及。



    当晚,钟离承年就安排好了一切。第二天一早,钟离承年跟钟离安怡说,担心她把自己闷坏了,要让她出门去转转,地方和陪着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让她高高兴兴地去玩了就行了。



    “爷爷,是不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昨天那两个,不是外科医生吧?”钟离安怡平静地问。



    钟离承年看着这个曾经因为安静不下来,让他头疼,现在又因为太安静,让他担心的孙女,也不打算再对她隐瞒了。毕竟在治疗过程中,还需要她的配合。



    但到了国外,钟离安怡要是不配合,他不在身边,就没人能镇住她了。防止到时候她在国外闹腾,钟离承年决定现在家里,把该交代的事情跟她说清楚。



    于是,钟离承年将钟离安怡的情况,毫不隐瞒地告诉了她。对于这个结果,钟离安怡确实有些意外,虽然最近心情总是憋闷得难受,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心里疾病这种事儿会让她摊上。



    “好的,爷爷,我会配合医生的。”钟离安怡平静地说。



    现在,对于任何事情,只要不是要了她的命,钟离安怡都能接受。而且,为了照顾她的名声,钟离老爷子特意从国外请的医生,这已经是对她的关心和爱护了,比起她的亲生父母,已经足够疼她了。



    钟离安怡很快回到卧室,收拾好自己的物品,被钟离承年派去照顾钟离安怡的人也感到了,他们接了钟离安怡,到机场去跟两名医生汇合。



    看着钟离安怡的背影,钟离承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跟在他身边的小女孩,也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即便他保护的再好,还是无法护她毫发无伤。



    对于一儿一女都离开天璃这事,钟离厚学这对夫妻听说,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在这期间,钟离皓母亲一直病着,时好时坏,实在难受得厉害,她就吃些药,能撑起来,她就又不想吃了。



    也没有去过医院检查,就是自己感觉发烧,就吃退烧的药,感觉头疼,就是止疼的药。所以,直到钟离厚学打来电话,说该去老宅看看钟离安怡了,她还是没有痊愈。



    但不想在钟离厚学面前示弱的她,一点儿都没提自己还一直病着的事,他们相约来到老宅。刚好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看着管家修剪花草的钟离承年,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就没再搭理。



    钟离厚学站在一边,有些尴尬,毕竟是快做爷爷的人了,被钟离承年这么不咸不淡地晾在一边,心里哪能好受?



    钟离皓的母亲却没有太多表情,对于儿子都不搭理,又怎么能给她这个儿媳面子?所以,她也不急,就陪在一边站着。



    虽然已经是下午,但确实一天中太阳最烈的时候,不到一个小时,夫妻俩就汗流浃背了。余光看着他们也晒得差不多了,钟离承年总算是开口了。



    “你们也都挺忙的,就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都回去吧。”钟离承年说。



    “爸,安怡那丫头呢?是不是又出去胡闹了?她的伤好利索了?”钟离厚学马上问。



    他们来就是要看女儿的,不管这份情女儿领不领,总要见上一面的。再说,要是他不过来这一趟,让外人知道女儿受伤,父母不闻不问,总是不好。



    “丫头出国去玩了,你们也不用操这心了,该忙就忙你们的吧。”钟离承年说着,冲着他们挥了挥手,意思就是赶紧走吧,看见你们就心烦。



    钟离厚学本想再问问,钟离安怡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走的,怎么出去玩也不跟他们说一声?可一个字都没问呢,就看出钟离承年已经不耐烦了,也就没敢再多言。



    陪在一边的钟离皓的母亲,本就身体不舒服,再这么盯着太阳晒了这么久,现在已经头晕眼花,身体发沉,连耳朵都在嗡嗡地响,对于钟离承年和钟离厚学的对话,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钟离厚学看了老婆一眼,意思是希望她出个声,问问钟离安怡去了哪里?他这个儿子不敢出声,担心被钟离承年骂,她这做儿媳的怕什么?钟离承年又不会骂儿媳。



    可钟离厚学等了又等,也没等到身边的人出声,最后,只好悻悻地离开。看着钟离厚学终于转身要走了,钟离皓的母亲才松了口气,跟在他身后,也没跟钟离承年打招呼,就深一脚浅一脚地双脚跟踩在棉花上一样,朝着老宅外面走去。



    除了老宅,确定钟离承年看不到了,钟离厚学一转身,顿时就黑着一张脸,怒瞪着钟离皓的母亲,要跟她问问刚才怎么就是不开口。



    现在,钟离皓的母亲难受得微喘着,根本没心思跟钟离厚学争执,她就先更快一些离开这里,回去躺在床上,用被子隔开所有人嘲笑。



    想着,她也是这么做的。也不管钟离厚学在身后低吼了些什么难听的话,她来开车门,直接吩咐司机“开车”。看着今天这么异常的老婆,正在气头上的钟离厚学,也没细想原因,就当她还在跟自己耍脾气,看着她的车已经走远了,也甩上车门,一脚油门离开了。



    这边的一家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生了隔阂的亲情,就像有了裂缝的杯子,修补得再好,也有痕迹在,使用久了,还是会漏水。



    在月末的股东会议上,钟离厚学果然因为没有完成自己制定的目标,遭遇了股东们的再次弹劾。这一次,大家不再给钟离厚学机会,他们直接视频钟离承年,希望能得到一个当场的答复。



    知道这个结果,钟离承年也不意外,但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这个儿子怎么就这么不顶用?钟离家的人何时被人如此逼迫过?



    钟离承年立即联系了钟离爵,但钟离爵的秘书告知,他出差了,因为上个月的一个项目,中途出了些问题,需要去处理,可能短时间不会有空留在天璃。



    钟离承年也没有时间留给他思考,这个原因的真假,只好又联系钟离轩,不巧的是,钟离轩也去了外地,且还在当天早上就走了的。据说,最快也要月底才能回来。



    两个孙子都不在本市,钟离承年突然就感觉到,就算自己拥有天下又如何,身边连一个能帮他守业的人都没有,他还拼着老命帮儿孙打江山,是不是得不偿失?



    看着钟离承年瞬间就疲倦地坐在书房里,管家有些不忍,但是,这些事情也不是他能插嘴的。



    “准备一下,我们去公司。”钟离承年说。



    管家不问,也猜出了个**不离十,估计是钟离厚学那边撑不住了。于是,管家马上准备,几分钟之后,司机将车从车库里开出来,管家扶着钟离承年坐到车上,一路上,钟离承年都没再出声。



    他们赶到时,公司里闹吵吵的,几名年轻的股东情绪正激动着,扬言要换总经理,要是再让钟离厚学坐在那个位置上,他们就出售股票,不想再陪着钟离家人玩了。



    看到钟离承年动了,总算安静了下来。就算这个几年前就已经退出公司,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的老人,现在跺跺脚,天璃的天也是要抖一抖的。



    看着苦着一张脸的钟离厚学,钟离承年在心里叹了口气,对这个儿子的失望又加重了几分。但有外人在,而且,都是关系着公司能否稳定下来的股东们,钟离承年不可能现在就先教训儿子。



    有钟离承年镇着,整个公司总算恢复了正常的运转,该办公办公,该谈业务谈业务,涉及到股东的事情,钟离承年专门开了研究会。一场风波,就这样平静了下来。



    一连着三天,钟离承年都按时到公司,遵守着公司规定时间下班,股东们没再闹腾,之前动荡的股票也在一系列连续的补救下,总算又恢复了正常。



    毕竟岁数大了,而且已经很多年不这么忙乎了,钟离承年确实有些吃不消,但为了儿子,他也得咬牙挺着。



    此时,邻国的一个度假村里,两名孕妇躺在遮阳伞下喝着新榨果汁,等着去潜水的丈夫回来。虽然脸上戴着超大太阳镜,还是挡不住她们的好皮肤和线条的美。



    “你不热,把自己盖得那么严实?”邵一琪问一边的贝浅浅。



    “热啊,怎么不热,可这些人总是往这边看,那眼神太讨厌了。”贝浅浅嘟着嘴,不满地说。



    邵一琪扑哧一声笑了,她还以为贝浅浅是一个放得开的,毕竟她做事、相处可不会这么扭捏。可现在看,明明就是一副小女孩的胆子,哪里放得开?



    “怕看你还不怕死地非要穿泳装来躺着?”邵一琪忍不住哽噎她一句。



    想想看着她穿上泳装,钟离爵那憋屈样,明明就心里不痛快,却又忍住。尤其在去潜水前,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用浴巾盖好了,别着凉,这么大热的天,哪来的凉风?



    但钟离爵在这里,跟个门神似的,也没人敢往这里看。可他一走,这些人就有事没事的总是来来走走,且那火辣的眼神,贝浅浅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我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贝浅浅自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