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为了对付超级强力中锋考塞,当时联盟中就有一些球队开始在比赛中频繁地使用多重夹击和犯规战术。58年的总决赛,佩蒂特也尝到了这套战术的滋味,第三个有幸见识这种多人夹击防守战术的是着名中锋张伯伦,因此奥尼尔只能算迄今为止第四个被人尝试用这种战术狠狠套牢的中锋。
“他像一辆超级的大卡车一样朝你轧过来。”在奥尼尔的拳头下侥幸逃过一劫的公牛队中锋米勒心有余悸地说,“你使尽任何方法也对付不了他,我们拼尽全力从各个角度来砍杀他,但篮筐仍旧永远为他敞开着,我不得不另觅他法。”
“他总是试图从一切防守球员的身上无情的碾过,总是想方设法羞辱和戏弄跟他面对面展开对抗的其他中锋,我不能让他这样肆无忌惮。”对奥尼尔身上执行砍鲨战术颇有一套的76人中锋穆托姆博说,“但说句实话,有的时候,你真的就拿他无计可施,我想,制服他至少需要三个人的协防夹击。”
毫无疑问,奥尼尔的身高、体重、头脑、身体的灵活性、柔韧性以及协调性,都注定了他将成为nba历史上中锋的一个标杆,他已经开创了一个全新的中锋世纪,他还在为此做得更多。
砍鲨战术在时隔30余年后再一次浮出水面,说明了一个问题,奥尼尔已经达到了一个超一流中锋的至高境界,除了砍鲨战术,如今,人们已找不出另外一种行之有效的遏制奥尼尔在篮下逞威的方法,不知这是奥尼尔的荣幸,还是nba的悲哀?
如今采用砍鲨战术并对此进行改进革新的球队越来越多,防守球员在用常规的阻击方法仍无法遏止奥尼尔的强力进攻时,他们只得挖空心思各显神通,动用所有非常规的手段去对付奥尼尔,由最初的拉拽胳膊、搂缠腰背,一直发展到今天的掐脖子、打脑袋、外加挖眼睛。就在湖人客场与快船的比赛中,对方的防守球员甚至干脆摁住大鲨鱼的圆脑袋,硬是活生生把他从篮筐上拽了下来,极尽野蛮之能事。
那么,奥尼尔面对弥漫在球场上的这种蛮荒气息是如何自处的呢——坚忍。用憨直得近乎傻气的一张笑脸去迎接别人无所不用其极的拳头;或者用那一双充满哀怨的眸子轻轻看上他的敌人一眼,然后,再从容地走上罚球线;再或者,平静得近乎麻木不仁地等待着他的对手被裁判罚下场。
《圣经》上说:当一个人打你的左脸时,你应该把你的右脸也一同送上前去,毫不夸张地说,奥尼尔的坚忍已经达到了这个境界。
凯尔特人的皮尔斯对奥尼尔的这一道行佩服得五体投地:“我被他的忍耐力所深深折服。让我十分奇怪的是,沙奎尔为什么能够忍了这么长的时间,在我看来,他早就应该奋起进行还击了。从这一点上说,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绅士。”
“有时候,我也想拦下那些无礼冒犯我的人,跟他们算算旧账,”奥尼尔有些超然地说,“但你知道,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我的老相识,我了解他们只不过是奉命行事,大家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更何况那种鬼把戏,小伎俩又怎么能奈何我呢?”
在开始修炼戒急用忍的境界时,奥尼尔是在钻研过一些哲学书籍上的名言警句后无师自通的,他对此颇有些得意。当然,禅宗大师杰克逊的教导和点化也功不可没,尽管奥尼尔在收到老师送的禅书后没过多久,就把它们当作废纸扔在了床底下。
如果要对奥尼尔的坚忍精神进行一番追根寻源的话我们需要回过头来,用审视的目光看看他的从前和过往,这将有助于我们通过一些表象,堪透这位篮坛巨人的坚忍精神的实质。
在去年出版的自传《沙奎尔的还击》中,奥尼尔在提及他自己的童年生活时是这样进行描述的:妈妈在纽马基特做出纳工作时,我们母子与祖母奥蒂莎一起住在泽西市,因此,我们不得不每日往返于纽马基特和泽西市之间,我至今仍记得那段颠沛流离的苦日子。在纽马基特安顿下来之后,我们又住遍了那里的每条大街小巷,从一个亲戚家搬到另个亲戚家,他们都是一些低收入的家庭。我们七八个孩子挤在一间房里,炎热的夏夜里,我热得无法呼吸,总是整夜地醒着,期待着那台惟一的小电风扇吹到我时那一瞬间的畅快与惬意。
奥尼尔默忍了童年生活中的一切艰难困苦,为了他含辛茹苦的单亲母亲,为了对他倾尽全部心血的慈爱的祖母.“沙奎尔从8岁起就成了我身边的依靠和保护神,”奥尼尔的母亲说,“他很少抱怨什么,他的坚强和忍耐力有时让我这个做母亲的都感到惊奇。”
继父菲利普是影响了奥尼尔整个成长过程的最重要的人之一,他给了奥尼尔最无私的父爱,但这名军人的棍棒教育也让奥尼尔吃足了苦头。哈里森后来回忆起那段难忘往事时说:“爱一个人就必须让他尊重你,做你要他做的事。我希望沙奎尔能够明白,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他好。”
奥尼尔默默承受着继父粗暴的,军队式的铁腕教育方式,从未因此而对继父心存过一丝怨恨,因为他知道,哈里森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他带上正路,就像今天他自己正在走的这条路一样,所以,他始终认为当初的坚忍是绝对值得的。
率队闯人总决赛后,意在魔术称王称霸的哈达威为即将合约届满的奥尼尔在续约问题上制造了不少人为的障碍,两人的矛盾开始日趋表面化,当时很多人都能看得出两人的貌合神离。
奥尼尔忍受了便士膨胀的野心与一意孤行,为了他与哈达威几年来苦心建立起来的友情,更为了魔术队内的安定团结,他最终选择了无言地离开,避免了魔术面临分崩离析的窘境。如今远走洛杉矶的奥尼尔仍然横刀立马,威风八面,而便士却早已从乔丹接班人的高坛上惨然跌落,当初耀目的光华也失去了颜色,这或许就是奥尼尔自认为高人一筹的地方。
在湖人主帅兰比斯和正急寻乔丹二世的nba联盟的骄宠下,科比开始在洛杉矶扩大自己的势力,奥尼尔在几经挣扎和自我调适后,做出了既尊重科比,同时也不背离自己意志的选择有限度地接受这一切。
今天,奥尼尔已从坚忍科比这一选择中尝到了甜头,他们二人在洛杉矶的合力擎天,已让湖人队两次高举起总冠军奖杯,这些荣誉正是在奥尼尔决定容忍退让和求同存异后得到的。
奥尼尔与杰克逊的冲突始自于前者不可就药的超低水平的罚球命中率,以及一个月前的请假逾期未归。面对杰克逊尖酸刻薄的批评,奥尼尔仍旧一如既往对他的白人爸爸举手宣誓效忠,这一切都是因为奥尼尔深谙这一点,只有杰克逊才能带领他延续那条荣耀的冠军之路,基于这一点,奥尼尔愿意永远追随这位超脱另类的禅宗大师。
坚忍是种非凡的境界,从前,奥尼尔用一笑而过回应了莱利与贾巴尔充满藐视的眼神,那时他惟一释放的方式就是动用所有手段在球场上征服对手,打败对手。
“我尊重他们,但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我会用自己的全部身心,就在他们看扁我的地方,让他们真真切切品尝一次悔恨的滋味。”这或许正是奥尼尔下一次准备释放出的超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