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三儿自然是听说过军统的,那是很牛逼很神秘的的一个特务组织,也是伪满和日本人要重点关注和打击的对象,没想到李志安竟然是军统的人。瞬间他的心情就不那么沉重了,也不再为刚才帮助开门而内疚了。
谷三虽然年纪不大,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是其内心里也有根深蒂固的家国观念。之前他师傅也一直跟他灌输他是中国人,不是满洲人,日本人是侵略者,是来祸害中国人的。所以这种最起码大是大非的理念在他头脑中是极其清晰的。那么在这种前提下只要是和日本人对着干的,不管是什么,军统还是看脸,在他眼里那都是正义的力量。
而话说此时浦久保彰见自己的猜测果然成了现实,所以心里面反而更加踏实了,也没以前的那种焦虑了。他们军统的现在毕竟在哈尔滨,在(伪)满洲国的地盘上,相信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无非是想借助绑架勒索一些情报什么的。想到这里,他反而不那么紧张了。因为中国的谍报人员在他眼里看素质和实力都是很差,事实上整体上也基本属实。比较起来,目前一个很残酷的现实就是中日特工交手基本都是以日方获胜为主。所以就让日本特工有先天的骄傲,所以他浦久保彰有骄傲的资本和理由。特别是在(伪)满洲国的地界,他更有这个信心了。
于是神色很轻松的和李子安聊了起来,仿佛是在做客一般,殊不知这次他是真的想的太乐观了,他应该好好想想自己的后事才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明白他自己想的是多么的幼稚。
“请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竟然有胆子到哈尔滨来,相信也不是随随便便来的吧,说吧,这次来找我是干啥?”浦久保彰神色平静的看着李子安。还没等李子安回答,又转过头对着孙明威胁道,“孙明你应该知道假叛变的后果。关东军对你是很优待的,如果你还能迷途知返,还来得及,如果一条路走到黑那么别怨我没告诉你。”说完又转向了李子安,他隐约能感觉得到这里面李子安是带头的,众人是与他为主的。
所以又接着说道。“你们有胆子到哈尔滨来,我是非常佩服。如果你们军统要都是这样的人的话,那么你们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了。但是,如果毕竟只是如果,所以请你们还要认清现实,现在将我松绑,咱们有话有事儿好说,有事儿好商量,我保证你们的安全。如果愿意的话,以后我们也可以展开友好合作,相信你们还不太清楚我的身份,我隶属于关东军宪兵队特高课高级密探,军衔中尉。所以我说的话是可以算数的,我们课长也是非常信任我的,那么我浦久保彰也想和诸位交个朋友。”
浦久保彰自认为他已经很坦诚了,作为一个关东军的高级密探,能这么放下身价来和你们军统的这样聊算是很给面子了吧,那么在他的设想中,接下来应该对方也是很客气的,跟他松绑,大家好话好说,有事好商量。谈得成可以合作,谈不成,只要大家谈得好,他也许可以放对方一条生路。但是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后面他占了主动,这些人家是死无葬身之地的。所以此时他是用十分自信的目光来看着李子安。他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错,错的有多么的离谱。
“咳咳”,李子安不禁被这哥们儿的自信给呛到了,身不由己的咳嗽了两声,连旁边儿看热闹的许敬文,穆元良,霍军等人也都面面相觑,很戏谑的看着浦久保彰,此时大家心里可能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哥们儿咋这么自信呢,死到临头了都还这么糊涂呢。殊不知,今天哥几个来不就是要揪掉你脑袋的嘛。
“那啥,刺猬先生,不,浦久保彰中尉是吧,咳咳,”又干咳了两声,李子安觉得今天的场面真的好好笑,但是他又笑不出来,只有忍住笑意,本来很紧张的一个事情,结果搞得好像场面有些滑稽,这真的有点像传说中的二比呢。。。
“这个有一点你可能想错了,我们既然想来这里,就没想活着回去。也没想和你有其他的交集。现在你是我们的俘虏,所以请你认清形势,放老实点儿。我们敢来哈尔滨想必你也知道咱们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如果配合呢,我可能让你舒服一点儿,如果不配合我,那我会让你比死都还难受。”
“丝。。”倒吸口冷气,浦久保彰毕竟不是二傻子,听到李子安这么一说,它瞬间明白对方来绑他,这次是来者不善。如果应付不好的话,自己都很有可能把命交代在这里,不行,绝对不行,以保住命为最优前提。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工人员,自然是能屈能伸,所以立马改变态度,“行,现在我是你的俘虏,你说吧,我该怎么配合你。”
“和聪明人办事儿就是爽快,问题很简单,听好了,”浦久保彰回答的痛快,李子安也问的直接,“我要你们关东军宪兵队特高课在关里潜伏的名单,关东军对敌对组织,比如军统、红党潜伏组织和抗联的行动计划。”李子安问,这些并没有指望浦久保彰能供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因为它毕竟是属于外部的密探,估计应该接触总部的机会要少一些。他之所以这么问,还是想搂草打兔子,想看看能不能碰上一些运气啥的。
但是结果可能注定让他失望,这个浦久保彰在这方面,他真的是不知道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最多就知道一些指导方针什么的但是这些东西军统是不缺的,不算是什么机密,这些都是会议上做出的决议,很容易就搞得到。
但是日谍大多数就是有这样一个特点那就是比较顽固,信仰很坚定,很少有投降的。所以李子安在绑这个浦久保彰的同时,也进行了仔细的瘦身,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尽的药物,甚至连他的嘴也撬开了,看看有没有毒牙什么的,这些都已经排除了,所以现在,浦久保彰想主动去死都困了。
“之前课里说军统那边很可能会派出报复人员过来,应该就是你们吧。”浦久保彰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答非所问,自己却弄了一个问题出来。由此可见,这个人是真的很狡猾,而且精通反审讯,他现在的主要策略就是不断地拖时间套话题,改变谈话节奏和方向,然后寻找机会解脱。这点小伎俩李子安他们怎么看不出来,也不会去跟他费这个神了。
“既然浦久保彰中尉不愿意配合,那么我们就换种方式交流一下。”李子安根本就没有去看浦久保彰,而是转身对许敬文和穆元良一点头。
二人顿时会意,穆元良一下就把浦久保彰嘴巴给堵上了。许敬文直接上去照着大腿就是一刀,然后还转了一下再抽出来的,当然,刀法很讲究,只是放血,不至于毙命,重点是对敌人造成心理打击。
“呜呜,”真特么疼啊,浦久保彰闷声挣扎着,疼得直抽抽。。这时候他心里头是明镜的很,这帮人还真都是个狠角色的。
“呜呜,”浦久保彰疼的直点头,李泽安见状朝穆元良用眼神意了一下。穆元良立刻将塞在浦久保彰嘴里的衣服拿掉了,浦久保彰马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算你狠!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明确的可以跟你说我都不知道。我只是被派在外面一个密探,所以你问的那些东西应该是属于内部的一些机密,像我这种身份肯定接触不到。”说完了,又接着大口大口的喘气,真特么疼啊!
“嗯,我就相信你一次,那我们再换一个话题。”李子安又是微笑着看了看浦久保彰,此时此刻在浦久保彰的眼里,李子安的微笑比魔鬼还可怕,不知道李子安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说说看,特高课为什么把你派到这里来了?”李子安平静的问道,旁边的孙明则是一惊,他突然,内心有一种直觉,恐怕李子安前面问的那些问题都是在打马虎眼的,这才是他真正想要问的问题。
“这点我也不知道,我是一个军人,就要执行上面的命令,上司让我到哪里去工作,我就要不折不扣的去执行并完成任务。”浦久保彰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给人的感觉也很真诚。但是房间内的人没有一个相信他会是个这么真诚的人。
现在面临李子安面前的有一个小小的麻烦。也就是说,如果他采取一些激烈的手段来对付浦久保彰甚至残酷折磨他的话,李子安不相信他一个字都不说,但是那个也不符合今晚的行动精神,今晚一定要符合一个盗窃入室的这么一个情况,如果浦久保彰被折磨的非人模样的话,那么势必要引起关东军特务部门的高度怀疑和警觉。毕竟浦久保彰不是普通的店伙计,而是一名关东军军官,本身也不是一个束手就擒的人。
但是现在又不可能跟他无休止的耗下去,于是李子安又给穆元良使了一个眼色,穆元良立刻会意,一抬手马上又将浦久保彰嘴巴堵上。然后李子安一招呼,其他人都跟他出来到旁边孙明的办公室里。
“时间很紧迫,”李子安开门见山的说,“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必须让他说出来,现在不能对他折磨的太狠,那的话容易暴露我们的身份,一定要符合我们今晚行动的一个设定,今晚的事情就是一个意外,就是一个盗窃入市继而杀人越货的普通民事案件,和其他任何特殊情况都没关系,所以谁能有好点儿的主意?”
众人都沉默不语,都在仔细思索之前,他们干的都是特工,学以致用的都是杀人的手法。审讯的手法也学了不少。但是这种手法对人体的折磨都是显而易见的。即使有些办法,比如说拿橡胶棍来打身上造成内伤,外表却看不出来什么这些的,但是今天晚上条件不具备,用纸堵住嘴往上面浇水这个办法兴许管用,但是这种专业的刑讯手法日本人时候一验尸就能发现破绽,绝对不是首选的。今晚行动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工具,李子安不由得将目光移向了许敬文这儿这边。
许敬文马上若有所思的说,“我来试试。”
“嗯,”李子安点点头。于是众人又回到了浦久保彰的房间。许敬文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来到了浦久保彰跟前,深出手指,迅速在他身上点噼里啪啦了几下,然后退后一步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就在许敬文出手的时候,站在后面的谷三眼睛里突然冒出来一到亮光。显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刚才许敬文那一通手法,他一下就看出来许敬文也是个练家子。并且许敬文的手法很专业,和他学的有些渊源,这让他很兴奋,内心有种儿想和许敬文交流切磋的一种冲动,他正在这想念的一瞬间就看见对面的浦久保彰有了反应。
此时的浦久保彰感觉头部疼痛难忍,痛的感觉就像要爆炸了。这种感觉让他瞬间就疼的嗷嗷直叫,渴望通过嚎叫能减轻点疼痛,穆元良趁他张嘴刚要嚎叫的那一刻又将他的嘴巴塞住。
“真特么疼,呜呜,只要我不死。后面让你们比这难受一万倍。”浦久保彰一边嚎叫这内心一边恶狠狠的诅咒着。但是真的很痛,越来越痛,最后痛的他都要失去知觉,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头部血管鼓起,两眼充血。眼看这样要不了多久,真的就会血管崩裂而亡。但是,他仍紧咬牙关,没有任何要开口,要妥协的意思。开玩笑,他作为一个优秀的关东军密探,一个优秀关东军的军官也是有荣誉感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投降屈服的,尤其是向支那人屈服,这在他的字典里是不存在的。宁可死,他也不会像这帮军统的人屈服。他不会给武士道精神抹黑的,想起当年接受特务训练时,专门有对抗审讯的这一部分,一般的严刑拷打对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就在浦久保彰马上就要血管爆裂身亡的那一刻。许敬文立刻上前又在他身上点了几下,浦久保彰立刻感觉像洗了一个澡一样的痛快,刚才的疼痛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就像从绷紧了的发条一下变得松垮垮的,立刻就瘫倒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出气,只不过嘴是堵着的,气从鼻子出气。但是眼神仍然是充满胜利的看着李子安!好像很挑衅的在说,“有种你们再来呀!还有啥办法?尽管使出来。”
“没想到这厮这么顽固,刚才要不是及时收住,估计他现在已经死翘翘了。”许敬文有些尴尬的看着李子安,李子安见状也是有点小头疼,没想到这个浦久保彰这么能抗,脸色顿即变得有些阴沉,屋内此时静的可拍,就只有浦久保彰粗重的鼻喘声。
穆元良看着浦久保彰那得意的眼神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去就劈啪两耳光,直打的浦久保彰立刻嘴角出血,脸的两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李子安只是看着也没有吱声,毕竟看着浦久保彰那挑衅的眼神从心里就冒火,本身就欠揍。
正在众人僵持之际,就听站在身后的谷三又来了一句,“哥,要不我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