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巴的活路。”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霍古直接说明出自己的愿望。



    这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祈愿，既是一个祈愿的同时也是一个代表阿米巴整体向灵域之主表现出善意的信号。



    说实话，跟灵域正面对上，霍古心里没有底，灵域究竟能达到什么极限程度，它不知道，只知道灵域是辉基于‘全能神’为模板构造出来。



    哪怕不能彻底的是‘全能神’，凭借着辉的技术，与‘全能神’有个90%的近似度也不过分吧？



    阿米巴现在羽翼未丰，不管是技术还是资源的掌控程度都与灵域相差很多。



    如今的它们不需要战斗，与修正机关的战斗已经足够，它们现在更需要的是平稳下来谋求新技术的革新。



    然而，事与愿违，主的答复与霍古所期望的相反。



    【寻找足以替补阿米巴的对等文明，借助‘躯壳’完成对概率黑洞的挣脱。】



    针对霍古给出的问题给出的解答，阿米巴被它们灵域作为躯壳不必感到担忧，可以在这以前找到同样适合替补阿米巴的文明，使其能够回归。



    左手倒右手，只不过灵域不会管阿米巴拿哪个文明作为‘替代’的对象。



    这是表面信息，另一层意思就是，灵域拒绝了阿米巴的善意，表示它们和阿米巴之间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



    “说了等于没说……”霍古暗自腹诽了一下，它主要是想和灵域之主能够进行友好沟通，为阿米巴争取发展时间。



    注意到信息中隐藏信息的霍古，随后又问，“阿米巴现在和辉已经是对等的文明了？”



    【正确。】



    很笃定的回答，可霍古第一时间却只感觉到荒谬，因为阿米巴还没有能力制造灵域，也没有能力制造星门，更做不到像辉那样将概念纳为己用。



    所以，满心疑问的霍古询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对等的标准是什么？”



    【成长的预期潜力。】



    通俗点理解就是，未来的成长潜力，这个比较玄学，鬼知道灵域怎么判定评估，不过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在灵域这边，阿米巴与辉是可以对等看待彼此，甚至直接比较。



    真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好消息是灵域给予了阿米巴足够的尊重，坏消息是灵域同样还给予了足够的战略重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一早就培养一个这样与辉对等的文明？”霍古问。



    霍古问的是它心中的一大困惑，既然灵域的目的是复生辉，需要一个与辉同级别的文明作为替换体，那么为什么直到现在，它们的成功才有了哪怕那么一丁点眉目？



    八亿年的其他时间里，灵域都在做什么？真就一直干等着？



    【不可能实现，文明的发展具有概率性，总会有一些文明无法更进一步，哪怕得以延续也会停滞不前，层层递减，攀升到宇宙级的文明少之又少。】



    【你们阿米巴是特殊个例，不具备可重复性。】



    想到很早以前与灵域之主接触的事情，以及对方给自己开的优待，霍古怪异的反问。



    “你很早就已经认定，阿米巴会取得如今的成就？还是说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故意设计的局？”



    【一切顺其自然，文明的未来很难预期，若是失败了就继续等待，漫长岁月里，总会有文明到达这种高度。】



    除了告知霍古，阿米巴是没有受恩惠而壮大的文明外，还变相告知了霍古它们，文明是没办法通过催化手段达到宇宙级文明。



    前者让霍古松口气，后者让霍古感到费解。



    “如果你们以前阻止修正机关，恐怕会在我们阿米巴踏足星辰以前，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八亿年光阴里诞生出的强大文明数不胜数。”霍古坦言。



    它想从这方面进行突破，如果能够人为性的制造出一个同层次的文明，那灵域就没有针对阿米巴的理由。



    两边利益不冲突就打不起来，阿米巴可以争取到一个宝贵的发展时间。



    【不可能，文明的随机性不可左右，辉就是前车之鉴。】



    【哪怕没有修正机关，那些文明也会淹没于时间长河，因为他们本就不过如此。】



    有点命中注定必然被毁灭的意思在里面，霍古无法认同。



    哪怕没有修正机关，那些文明又为什么不能活下去？还有什么敌人能威胁他们文明？



    “只要存活下去，文明总会发展起来。”



    即，只要文明能够存续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而然的就会变得越来越强。



    灵域之主反驳，【你的想法与辉当初的一致，而辉已经灭亡了。】



    【文明的进步与分布是呈现出概率性，随着技术层次的递增而出现递减趋势，每个文明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无法继续向前迈进，这是你们地球人很早就提出的‘大过滤器猜想’，你应该清楚，辉的实验也印证了这个事实。】



    【你们地球上有句话叫人定胜天，但那是天允许你们‘胜’，所以你们才可以去争取‘胜’，一切的结果早已注定好，只是看你如何选择。】



    霍古与主争执起来，二者的争执并非是利益的争执，而是认知上的争执。



    想了想霍古举出一个例子质问灵域之主。



    “如果我们随意的挑选一个土着文明，并且将他们的科学技术扶植到与我们相同的高度，那样不就可以得到一个你们想要的宇宙级文明吗？科技是可以复制的，而文明的晋升也不会有什么瓶颈。”



    想象一下，一个本来科技程度并不高的文明，得到阿米巴的所有技术馈赠，并且成功消化以后放任其自由发展，岂不就能得到一个同层次的文明？



    若是如此，灵域之主前面的那些坚持都会不攻自破，阿米巴将不再是复生辉重要的躯壳一环，因为这是可以人为性的制造的环节。



    但是，灵域之主难道就不曾思考过这类问题吗？



    【辉当初也是这样的想法，结果不言而喻。】



    “……”



    霍古沉默了，这意味着它放弃了，通过外交手段无法规避掉或者推迟阿米巴与灵域之间的战争。



    它把剩下的交流权给了暝，霍古不想再和灵域之主谈什么了。



    【你把我们叫来，究竟是打算谈什么？不会就为了问霍古的愿望是什么吧？】



    暝一上来就直奔主题，霍古把该问的都问了，剩下的就是确认灵域之主对它们两个的态度……



    【只是想收集更多一点当初的实验信息，作为引导辉走向彻底毁灭的偶然，你们很具有研究的价值。】



    【吾可以特别允许你们，活到阿米巴文明毁灭的最后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