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无尽的一片纯白空间，没有任何参照物，有的只有白，白，以及白……



    置身于其中，分不清东南西北，也可以说没有东南西北。



    在这样空无一物的地方待久了，哪怕是个精神正常的人也会发疯。



    所幸，霍古还有着暝陪伴，这使得它不至于太过枯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已经成为完整状态奇星枢纽的暝，任何光谱都看不见，只能通过引力波或者物质实体参照，才能够获悉它的存在。



    然而，这片一无所有的纯白空间，没有任何参照物，根本无法观测到暝的存在。



    霍古则被暝保护在其中，同样不会显露出身形，所以，这片空间里，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被关押的霍古与暝同样也看不到。



    “暝，我们被关在这个地方多久了？”



    霍古扫了眼暝之外的那片纯白之景，生物性的时间的感知已经彻底错乱。



    在这片没有太阳，没有月亮，甚至连个参照物都没有的地方，对生物的影响是非常强的，尤其是对时间上的感知。



    虽然这样的问题，可以通过内置的原子钟解决，可霍古并不想这么做。



    这样做总给他一种死亡倒计时，结束以后就奔赴刑场的感觉。



    尽管谁胜谁负还不好说，但灵域如果允许它们离开现在这个地方，很大可能就是安排它们两个去死的时候。



    所以，记录时间的事情，霍古让暝来做，算是它作为人类的一点矫情吧……



    【不是很久，两百多年而已。】



    “我原先还以为，我们被强制留在灵域里，即便不被杀死，也必然受尽折磨，没想到真的就只是关着。”



    “不，也不能说是关着，毕竟这里这么大，这样的‘牢房’有与没有其实并无差别，最多只算是回不去。”



    最开始，霍古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比如堕入神话中的十八层地狱最底层，经历无数遍上到山下油锅等等。



    结果后来发现，的确就只是关着，连灵尊、灵域生物都看不见。



    现在的霍古大概能理解，恐惧深渊之主当初为什么急于想吃它，跟最初接触时的那种气定神闲智珠在握截然相反，合着就是知道再不把它早点吃，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



    灵域之主不允许吃，哪个灵尊敢反抗？哪个有能力反抗？主的话在灵域里可就是规则。



    【按照这个逻辑，霍古你最开始从地球到这边，不也是被‘关着’吗？】



    “地球啊……唉。”



    暝提到了地球，霍古内心不由得失落，心中的五味杂谈，思绪一下子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疑问。



    地球还好吗？



    还是那颗蓝色的星球吗？



    人类呢？



    人类文明还在不在？



    现在是不是已经离开地球殖民宇宙？



    如今的的人类文明达到什么层次？



    按照我经历的时间，人类应该已经达到宇宙文明的层次了吧？



    如果我回去，他们会敌视我吗？



    亦或者人类已经全部灭绝？



    ……



    思考着许许多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后，霍古将这些都抛出脑海。



    唯一还留存在霍古思绪当中的，就只剩下‘宇宙文明’这一小段。



    在关押的这段时间里，暝告诉了霍古宇宙中的那些凌驾于辉之上的古老文明。



    越是了解，越是心惊不已。



    “暝，上一次你和我说的，宇宙文明的攻击与防御原则，再和我讲讲吧。”



    【好哒。】



    【嗯……从头讲起吗？】



    “对，上次听着感觉有点绕，希望这次能更简单一点。”霍古道。



    【好吧。】



    暝寻思了一会，在思考好该如何简单讲解之后，它开始讲述攻击和防御原则。



    【在了解攻击和防御原则以前，需要先了解一个概念，那就是——科学技术的本质是什么？】



    “是一种方法，利用宇宙规则的方法。”



    科学是一套对宇宙规则系统性的总结，而科技则是在此基础上的利用，这并不难理解，比如——我们知道物体落下会伴随着撞击，下落物体质量越大，撞击力度也越大，于是我们利用这种现象，搬起石头砸核桃，这种过程，就是对宇宙现象的利用，对规则的运用。



    生命从诞生开始，天生就会运用宇宙规则，一切生命都是如此，这是它们必然存在的本能。



    【正确，就是方法，科学技术的本质就是在运用宇宙规则，哪怕是结构最简单的单细胞生物，它们从出生就在使用着宇宙的规则。】



    【了解到科技的基本概念后，就又可以引申出一个问题——‘攻击’和‘防御’的科技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笼统，值得令人深思。



    攻击嘛，很简单，只要能伤害到敌人，那不就是攻击了吗？



    而要杀死一个人，手段不是多种多样吗？毒杀、利器歌喉、辐射物病变、溺死、吊杀等等，更进一步延伸的话，可以说任何能杀人的科技都可以算是攻击范畴的科技。



    那反过来，防御呢？



    这太笼统了，防御是针对攻击的，跟攻击科技相反目的的科技都算是‘防御’，从来就没有什么百分百防御下一切攻击的完美防御，所以，如果攻击性的科技是所有科技的话，防御性科技也会是所有科技。



    关键是看使用者怎么运用科技。



    基于这样的思考，霍古回答了暝的问题。



    “……一切科技都可以用来攻击，也同样能够用来防御，不同情况不同结果，没有绝对性。”



    【是的，没有绝对性，但规律性呢？攻击和防御的规律。】



    “规律……”



    经由暝这样一提，霍古陷入了深思。



    【我们要深度的剖析攻击和防御，可以通过辩证的方式来看待。】



    【首先，防御能够独立存在吗？】



    “不行，防御是针对攻击，攻击不存在，防御从何谈起？”



    好比一堵城墙，在战争时期，它可用来阻挡敌人的进攻，也就是起到防御作用，可在和平时期呢？它就只是一堵挡人去路的墙壁，这个时候，它的‘防御’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没有人‘攻击’。



    因此，谈论防御的时候，首先要谈论的就是攻击，有了攻击，才能有防御。



    哪怕谈论城墙的防御性，那最起码得先搞清楚敌人的攻击方式才行，不然敌人用导弹从上方垂直攻击，这种情况能说城墙防御性很高吗？显然并不行。



    【是的，防御无法从二者中独立出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