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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所囚
    狸奴告诉她,她逆天而行,强行将已进入冥地的襄玉带回来,因此受到了惩罚。



    尽管相较于襄玉的复生,丧失大半的法力并不算什么,可她还是多少有些难过。



    除此之外,也多了几分担心。



    她身上流着始祖厉鬼之血,如今没了强大的法力和鬼气护体,那不是形如盘中肉,今后要惨遭任人鱼肉的境地?!



    一道白光闪过,殷恒突然出现在月篱面前,他神色有些焦灼地道:“公子不见了!”



    月篱和狸奴互看彼此。



    众人当即分头寻找襄玉,如今襄族没了,无法派出慑鬼师和侍卫,好在殷、鸾、珞三族始终对襄族从一而终,当即调拨人手暗中去找寻襄玉。



    他们不敢太大张旗鼓,毕竟现在局势早已不同往日,这三族此时都自身难保,行事需得低调再低调。



    月篱、殷恒几人自然是寻人队伍里的主力,月篱都来不及休整,还要动用所剩无几的法力调查襄玉的踪迹。



    但数天下来,所有人都毫无所获。



    众人齐聚篱落斋,襄黔坐在上首处,他额间的白发不知何时徒增了许多,乍眼看去,像是抹了一层霜,衬得他脸色不由也憔悴了几分。



    “子扰想来是自己离开的,我们就别再找了。”他沉着地开口,对在座的诸位道。



    他又看向站在人群末尾的月篱,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月篱姑娘,如今襄族已灭,你也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我代替我族一脉感谢你。”襄黔站起身,朝月篱慎重地行了一礼。



    在座的襄族族人和其他三族人见了,皆是意外。



    月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并非认为自己该受此礼,她只是心思没放在这上面,一心想着襄玉去了哪里。



    “所以,我可以离开襄族了,对吧?”月篱突然问道。



    襄黔微笑着颔首。



    月篱从来没想过襄黔正经的样子作何,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离开襄族作何,更是未料到襄黔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是何等情状。



    她心中突生一抹哀愁。



    公子,您到底在哪里?



    ……



    月篱离开了篱落斋,仓颉也被她打发走了。



    仓颉生出异心这件事,月篱已知晓,此人是不能再留在他身边了。



    仓颉临走前,朝月篱庄重地又行一番上古之礼,月篱只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一幕,默不作声。



    她又去集安的墓前,给集安燃上几炷香,他是为了救襄玉而死的,既是全了他自己的心愿,也是帮了月篱。



    当月篱站在珞子安墓前时,她思绪有些恍惚,她还记得初见珞子安时,自己看珞子安犹如他是鬼孺从前养的那条阳寿极短的幼犬。



    如今看来,这种假想竟像是某种先兆般应验了。



    珞子安,为了保护他最尊崇之人,他的时间永远停留在弱冠之年。



    月篱离开了胤安,胤安城内没有襄玉的丝毫气息,那她便只能前往四大鬼田乡寻找襄玉的踪迹了。



    时间如过眼之雁,留痕迹逝。



    夏入秋,后秋去又冬至。



    新年伊始,一群人围在城门前贴的皇榜布告前,窃窃私语。



    布告上的内容是通缉厉鬼月篱,上面还有月篱的画像。



    失去了襄族和襄玉的庇佑,皇族一派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对月篱出手了。



    就在皇帝出动侍卫和慑鬼师从内到外搜捕月篱时,谁也没想到,月篱竟在太子的府中。



    她是被囚禁在此处的。



    太子先皇族一派的人找到月篱,暗中将月篱带回了太子府中,月篱如今丧失大半法力,连普通厉鬼都不敌,自也难以逃脱。



    太子派了两名婢女侍奉月篱,一如她先前在襄府的篱落院时,此外,她居住的院落里的布置跟篱落院一模一样,月篱不出院子时,偶尔之间,会感觉自己仍在篱落院中。



    太子做的这一切,颇费一番心思,但月篱却始终不为所动。



    “月篱姑娘,太子殿下派人来传话了。”院中侍奉她的其中一名婢女走到月篱面前,俯身恭敬道。



    月篱倚靠着坐在窗前,望着外面挂着似霜似雪的桂花树,出神了老半天。



    这婢女对月篱这模样仿佛也是习以为常,她禀明后,顿了片刻,见月篱无回复,便退身而出,径自去回复那前来传话的内侍。



    过了一个时辰后,太子便带着几名内侍走了进来。



    两人坐在漆木四脚圆桌前,太子主动给月篱搭话:“今日我特地让人去芦波湖抓了你最爱吃的小黄鱼,做了你喜欢的咸香味,尝尝。”



    太子说完,主动用筷子夹了一整条生拌咸香小黄鱼到月篱碗中。



    月篱望着桌上一半生肉一半熟肉的席面,讥讽一笑:“太子殿下将我藏在此处,就不怕哪日东窗事发,届时您可要背负的骂名,可不是那么容易洗脱的。”



    太子笑容微凝,他将夹生鱼的筷子放在桌上,伸手接过内侍新递上的一双筷子,轻叹了口气,回道:“你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好好跟我说话?”



    “你将我强行囚在此处,我如何与你好好说话?”月篱脸上浮起一丝愠色。



    “太子妃,您不能进去,太子妃……”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听声音就能猜到谁来了。



    太子将筷子一发,拿起丝帕擦了擦手,已是没了用膳的兴致。



    寒棠梨带着一名婢女快步走进来,看到太子和月篱正坐在桌旁用餐,她目光一黯,当即上前,俯身唤道:“殿下。”



    “你怎么来了?”太子扭头看向寒棠梨,问道。



    寒棠梨瞟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脸冷漠的月篱,答道:“今日宫中夜宴,委身身子突感不适,想着能不能不去,所以来问问殿下……”



    “你没什么大碍吧?”太子虽是在问她的病情,但眼神里不见丝毫怜惜和担忧。



    寒棠梨心中一股针锥的感觉一闪而过,她忍住内心的酸涩,道:“这几日没注意,有点着凉,休息几日便好了。”



    自月篱搬来太子府后,太子除了跟寒棠梨分房睡,还经常连着几日彼此不见面,他对寒棠梨现在的状况一无所知,便是因此缘由。



    太子闻言,便对站在身后的一名内侍吩咐道:“等会儿请个药师来为太子妃看看。”



    内侍连忙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