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是零下二十几度, 室内倒是暖意融融。
顾偕深单手抱住温宛,将房门反锁上。
“摸摸。”
“不行。”
温宛认出这是回到了家里,跟他提出要求。
顾偕深冷声拒绝,也不知道是谁刚才不管不顾就亲了上去。
他将温宛放在软椅上, 拉开长款羽绒服的拉链, 露出温宛穿在里头的衣服, 皱巴巴的,打底的羊绒衣太过匆忙间, 都没得及扎进裤子里。
因为在车上弄得有点狼藉, 温宛身上穿着的这身也不能看了。
顾偕深抓起温宛的两只手, 帮他脱掉套头衫,温宛被迫挺直腰背, 因为动作的关系, 连带着贴身衣物往上滑, 露出腰间的一片白皙, 和几个可疑的浅色指印。
温宛大概知道脱完衣服就会干什么, 他这会儿也不害羞, 主动往顾偕深身上靠。
“别动,小心摔了。”
顾偕深看他坐不稳,让他靠着自己。
温宛将脑袋枕在顾偕深的胳膊上, 小脸蹭着他的手臂,模样很乖。
顾偕深又脱去温宛身上湿哒哒的贴身衣物, 拾起磨毛毯子将他包住, 怕温宛这么靠着难受,还往他腰后垫了个羽绒枕头。
温宛的习惯跟他差不多, 晚上睡觉是一定要洗澡的。
他起身去卫生间放水, 等到浴缸里放满水, 顾偕深试试水温,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衣物,搁在旁边,准备把温宛抱进来。
他一走出浴室,就看清房里的情景。
昏黄的灯光底下,温宛不知何时踢开了毯子,换了个姿势,两条细白的腿搭在左右两边的扶手上。
这种懒人摇摇椅的设计,原本就最适合坐在上面晃荡,还有扶手可以撑着,顾偕深经常拉到落地窗前,坐在上面发呆,慢慢摇着睡过去。
他倒是不知道,还有这种坐姿。
温宛身体软,能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姿势,顾偕深算是传统派的,高中和大学的生理课上,也就能学到了那么点东西。
安抚、清理,保持床□□爽,给伴侣补充水分,多的就没了。
顾偕深从头到尾只跟温宛在一起过,个人经验全靠跟温宛摸索出来的,结婚久了,才慢慢知道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温宛往往不自知,顾偕深常常被他无意间的一个举动,撩拨到浑身发烫。
看到顾偕深出来,温宛将要他抱,刚一动作,身体便往下滑。
房间里,满是温宛身上那股香甜的气息。
顾偕深不着痕迹地抬高自己的视线,捡起落在地毯上的磨毛毯子,把温宛整个包住,抱了起来。
温宛欢欣地迎上来,手臂软软勾着他的脖子,“顾先生。”
顾偕深把人抱进浴室,抬头看着天花板,将温宛连着毯子一起放进了浴缸里。
温度适宜的热水中,温宛舒服的眯上眼,在水里扭了一下,顾偕深怕他磕着哪里,手臂圈住他的腰,倒入沐浴露,打出泡沫,帮温宛洗澡。
温宛觉得痒,咯咯笑着躲开。
因为泡沫很多,温宛身上滑溜溜的,顾偕深有点抓不住他。
温宛在浴缸里玩水,居然凑过来,在顾偕深脸上亲了一下。
顾偕深脸上烫的不行,“不许胡闹。”
他俯下身来,想将温宛抓过去,温宛轻易就将腿抬高,搭到顾偕深的肩上。
温宛不配合,他却不能跟着胡闹,顾偕深把温宛的腿拿下去,沉着脸道:“别动。”
温宛眼泪吧嗒的掉,不知道顾偕深为什么把自己推开。
他这么一哭,顾偕深叹叹气。
只能跟着坐进浴缸里,小心地不让温宛缠上自己,手臂圈住温宛不让他动弹,替温宛洗好头发。
许是指腹弄的温宛有些痒,他眯着眼笑了一下,声音又软又糯的。
而顾偕深原本冷硬的心,就在温宛的笑容和眼泪里逐渐变得柔软。
终于洗好了,该让温宛起来,他哪里都不敢多看,盯着温宛的脸,抓着花洒,将温宛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用一条柔软的大浴巾将他裹住,抱出去放到床上。
替温宛洗个澡,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顾偕深自己洗澡就快多了,几下冲洗干净,换了身衣服。
温宛不习惯磨毛的被子,这种布料接触到皮肤有些凉,可是身上没穿衣服,又不得不窝在被子里。
顾偕深将人捞到怀里,用毛巾将头发擦到半干,在打开吹风机吹吹发根。
弄好以后,他给温宛穿上贴身衣服。
就在顾偕深给他穿裤子的功夫,温宛抬起腿,用白嫩的脚抵着他的肩头,腿弯在他面前打开,穿着裤子倒也看不到什么,但无端端的让顾偕深耳根发烫。
他将吹风机随手一扔,用被子裹住温宛。
明白温宛心里没有自己,顾偕深不敢随意碰他,除非是在温宛清醒的状态下,并且征求到他的同意。
谁知温宛在他怀里不安分,不时扭动一阵。
顾偕深咬咬牙,将他翻个身,用手臂紧紧箍住温宛的腰。
“睡觉。”
他挨着温宛很容易就会睡着,今天也不例外。
睡到迷迷糊糊的,温宛提出了要求,他的手好像不受自己控制,在温宛身上游走。
温宛瑟缩一下,努力挤到他怀里。
“怎么了?”顾偕深眼睛都没睁开,大手在温宛后背拍了拍。
“顾先生。”
温宛在叫他,还将身体贴了过来。
顾偕深挣开眼,看着温宛小脸红扑扑的,正望着他。
还在难受吗?
顾偕深这会儿意志薄弱,捧着温宛的脸吻了上去,一边亲着,一边熟练地用膝盖分开他的腿,以一个尽可能接近的方式抱紧温宛。
被顾偕深一下顶开唇齿含住,温宛小小地抗拒了下。
他推了推顾偕深的手臂,就跟铁铸的一般,撼动不了。
吻了一阵,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顾偕深彻底醒过来,他撑起身体,盯着身下的温宛。
温宛满脸的眼泪,大概被他弄疼了。
他跟顾偕深说,“顾先生,我要回房睡觉。”
顾偕深知道温宛这会儿已经清醒了,他却说:“就在这儿睡吧,我保证不会碰你一下。”
温宛还是想回房,不等他下床,被顾偕深拉过去按住,“快睡。”
关了床头灯,两个人重新躺下。
等到温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顾偕深轻拍着他的后背,盯紧了窗户,隔着深色的窗帘,就好像跟某种东西的视线对上。
等了很久,他抱着温宛睡过去。
-
顾偕深难得做了回梦,在梦里面,温宛要跟别的人离开。
在他面前哭得眼睛红红的,说跟他过不下去,要离婚,还会付给他赡养费。
他气得五脏六腑都痛,将温宛抱住,贴在温宛的后颈窝,就跟大型兽类似的,在那里用力嗅着。
标记他,你还在等什么。
等着温宛被别的人给标记了吗。
脑子里有个声音让他赶快把温宛标记了,免得夜长梦多,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咬下去,他就属于你了,这一生一世都离不开你。
顾偕深用牙齿轻轻地叼着温宛后颈,还在犹豫。
最终,他咬了下去,温宛痛的哭出声来:“讨厌你。”
顾偕深才真正清醒过来,发现怀里的温宛不见踪影。
“糯糯。”
他怎么会睡得那么死,连温宛什么时候不见了都不知道。
屋子里很安静,房门是打开的,顾偕深从枕头下摸出枪,立刻走出房门。
到处的灯都打不开,智能ai进入了睡眠状态无法唤醒,外头的雾气挡住了城市的灯光,屋里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
顾偕深拿着枪,检查了几间房,才发现冷风是从哪里吹进来的。
花房的露台,是半封闭的设计,只有一扇门将它和大厅隔开。
顾偕深什么都不敢想。
花房旁边是面积极大的空中露台,半封闭的设计,门敞开着,冷风就从这里灌进家里。
露台沾着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最后趴在了露台的玻璃墙上,顾偕深看得心惊肉跳。
他从后面悄悄接近,一把将温宛抱住,入手是一片冰凉,不知道他站在这里吹了多久的冷风。
被他抱住以后,温宛好像没什么知觉,一下倒在他怀里。
顾偕深把人抱回房,先用被子裹住温宛,他检查了电表箱,把闸门拉上去,就听到暖气运转的声音。
“糯糯?”顾偕深打开床头灯,试着叫了下温宛。
他好像还有点反应,屋里的暖气不足,温宛冻得瑟瑟发抖。
顾偕深用手捂着温宛的脚,试图让他冰冷的双足赶快暖和起来。
他不是第一次撞见温宛半夜梦游,之前以为是温宛压力太大导致的,现在看来可能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前面他很少在家,那时候家政阿姨不住在家里,相当于每天只有温宛一个人在家。
如果睡到半夜,他像现在这样在屋里游荡,也不会有人发现。
顾偕深感到一阵后怕,更加为此感到自责
确认温宛没有什么事之后,他给医生打电话,“他好像经常梦游。”
医生说:“那是因为你给他的压力太大了,糯糯一直是有些怕你的。”
“这事儿我也没办法,只能做点心理辅导,你还是尽快完成标记吧。”
医生最后提议道。
顾偕深彻底没了睡意,他靠着床头,打开笔记本,带上雾蓝色的眼镜,处理手上的事务。
温宛就在他身边乖乖睡着,顾偕深时不时注意下他的情况,幸好,暂时没有发烧的迹象。
这样娇气的人,他怎么能放心交给别人,唯有留在自己的身边,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他俯身在温宛脸上亲了下,让他好好睡,自己坐在旁边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