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不止余沧海之流说不出话来，惨遭嘲讽的五岳各派同样陷入沉默。
那费彬张着嘴，刚想说什么。
突然, 他喉咙一痛，只觉有什么飞进口中, 从喉间咕噜噜滚了下去。
乔乔交叠起颀长均匀的双腿, 靠在树上懒懒道：“加强版的三尸脑神丹了解一下。毒性三日后发作，你若想活命, 便让左冷禅于三日内带你上黑木崖来罢。”
当然, 大家都很清楚, 左冷禅根本不敢为了一个师弟同东方不败硬碰硬。
这时候，又有几个穿着正红校服的嵩山弟子鬼鬼祟祟地附在费彬耳旁说了什么, 乔乔倒听得一清二楚, 是说刘正风妻儿他们一个都没找到, 弟子们还都被陆小凤和楚留香打倒了。
“一群没用的废物！”失去了威胁的筹码，费彬脸色一沉，小声啐了一口。
而面对众人，他依然高举令旗，嚣张地进行着最后的挑衅：“见令旗如见盟主，刘正风, 你给我等着！”
然后他就跑了。
见费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乔乔慢腾腾打了个哈欠：“真没意思。”
那漂亮的嘴角挑起一个似弯非弯的弧度，“本座乏了。懒得同你们玩耍。”
言罢, 红衣佳人秀美的莲足于空中轻点, 仿佛踏着夜风, 乘风而去。
楚留香神色微微一恍惚。
不知怎的, 他突然想起解救任慈那日，在后山中见到的绝色容颜。
总觉得这位东方不败与乔乔三分相似。
“越兄呢？杨姑娘，有见到越兄去哪里了吗？”
虽然越小公子武艺高强，可他看上去娘里娘气又弱不禁风的，特别像被人绑票的类型。
就在陆小凤担心他会不会遭遇不测，正欲前去寻找时，就看到富贵非凡的小公子提了提裤子，一边扣着金光闪闪的腰带，一边从拐角走出。
陆小凤：“……”
楚留香也被他逗笑了：“你去哪里了？”
乔乔早已想好说辞：“这衡山派的食物和我水土不服，我方便去了。”
“幸好你回来得及时。”陆小凤故意吓唬他，“若你落单时被东方不败发现，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保不准被她捉去当男宠。”
就站在陆小凤面前的东方不败本败：呵。
如今武林中，对这位魔教教主的各种揣测众说纷纭。
就连他的性别，都成了江湖上一大疑云。
有说日月神教的权势已完全落到杨莲亭手上，而杨莲亭正是东方不败的男宠。
也有说东方不败的府上七八个姬妾，并且逐年递增，说不准人家是正宗的女装大佬呢！
如今大家亲眼所见，东方教主原来是个大美女。
“男宠说”立刻占据了舆论上风。
“啥？东方不败来了！”乔乔吓了一跳，伸长脖子，又踮起脚尖，满脸好奇道，“让我康康，在哪呢？”
真·东方不败却幽幽转过身来，对着她皮笑肉不笑道：“公子刚回来，‘东方不败’就飞走了。你说巧不巧？”
“啊？好可惜啊！”乔乔见招拆招，伤心道，“我可是东方教主的颜粉呢！”她眨眨眼，“莲莲姐，你说你长得好看还是东方不败好看？”
东方不败依然笑眯眯的：“呵。”
住嘴吧，别再骚了。
费彬跑路后，刘正风的金盆洗手终于得以继续。
只不过五岳剑派既已知道他与魔教长老的关系，心中已然对二人充满不齿，更不愿留在衡山参加大会，纷纷告辞。
没想到这时候，却来了一位背着胡琴的枯瘦老者。
正欲离去的岳不群突然停下脚步，道一声：“莫掌门！”
原来，此人正是衡山派掌门人莫大。
传闻莫大和刘正风师兄弟俩一向不睦，是以莫大连师弟的金盆洗手都不愿参加。
可就在所有人唾弃刘正风时，莫大竟然来了。
他不仅来了，还当着众人的面，对刘正风道了一声：“师弟，恭喜！”
岳不群见此情景，不禁皱起眉头：“刘贤弟如今被猪油蒙了心，和魔教中人勾结。幸而他决意脱离衡山，才不至贵派惹上污名。莫掌门切莫蹚这淌浑水！”
岳不群本以为后来的莫大不知此地发生何事，便好心提醒，顺便一展高风亮节。
莫大却仰天大笑一声，解开背上的包袱，费彬的人头霎时滚落到地上。
所有人皆是一惊。
“我见此人长了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阴阳脸，实乃晦气，便顺手宰了。各位掌门，我见你们脸上阴不阴，阳不阳的，难不成也被这小子瘟到了？”
原来，传闻中擅长胡琴的莫大和刘正风不合，只是话不投机，两个艺术流派不同而已。
在三观方面，二人倒是意外相投。
岳不群及其他几个掌门被嘲讽得脸红脖子粗，一个个忙不迭拱手告辞。
衡山派顿时清静下来，刘正风刚想谢过师兄，莫大却立刻板起脸：“别对我笑嘻嘻的，我和你关系很好吗？”
哼。
乔乔一行看向突然傲娇的莫掌门：“……”
刘正风和曲洋两位劫后余生的知己好友倒是相视一笑。
终于，又可以继续笑傲江湖了。
乔乔没忘记正事，不过她没想到自己还有意外收获。
她不仅用《二泉映月》和《秦风》两本曲谱换来了《笑傲江湖》，还另外得到了莫大的绝学《潇湘夜雨》。
任务奖励双倍，美滋滋。
与此同时，乔乔说干就干地为第一届武侠春晚策划起来。
几人约定大年三十至姑苏再行切磋，不见不散。
*
财大气粗的刘正风还为乔乔他们在山下的衡城准备了高档客栈。
没想到岳不群等人也在。当然他们是自费的。
岳不群笑吟吟的，一副老好人模样。
一容颜俏丽的包子脸少女从岳不群的青袍后探出脑袋，热情地同他们打招呼。
正是岳不群和女侠宁中则的独女，岳灵珊。
先前在衡山上，岳灵珊已被乔乔的琴声深深折服，正巧他们回华山和去嵩山能同路一段时间，岳灵珊主动道：“越公子，你演奏的那首二胡曲子，真的好感人啊！能教教我吗？”
“灵珊，休得胡闹。”岳不群蹙眉斥道。
只不过他心里却在想着，这姓越的深藏不露，又和左冷禅关系非凡，趁此机会打听打听他的底细，再好不过。
是以他只是表面斥了两句，实则对亲闺女赞许有加，恨不得竖个大拇指。
“你想在令狐冲生日当天……为他拉一首《二泉映月》？”乔乔哽了一下，“真是好特别的生日礼物，当然没问题啦！”
她一向是非常助人为乐的。
于是，就在乔乔手把手教岳灵珊拉二胡时——
“公子，指法是这样吗？”
一双柔夷般的纤纤玉手突然伸了过来，严丝合缝地紧紧覆住乔乔的手。
东方不败虽然女装，身形纤细苗条，腰肢不盈一握，可身高却比陆小凤楚留香矮不了多少，他自乔乔身后将她拥住，不仅一屁股把岳灵珊挤开，小小只的乔乔被他拢在怀里，看上去倒也没什么违和感。
突然被揩油的乔乔：？？
摔了一趔趄的岳灵珊：？？？
“莲莲，你怎么能仗着屁股大欺负同学呢？”
乔乔暗道不妙，刚想窜出东方不败的怀抱，就被他按住脑袋一屁股坐了回去。
乔乔：“……”
幸好她有“铁头功”，第二次东方不败就按不住了，只能看着她如游鱼般滑走，转而体贴地将岳灵珊扶了起来。
岳灵珊冷不丁摔了一屁股墩，几缕刘海散乱地贴在脸上，给她摔懵了。
乔乔扶着她起来时，不忘体贴地撩了下她凌乱的发丝。
林平之过来的时候，正好望见这一幕。
彼时他手上拿着好几个大橘子，口中念道：“师父一个，我一个，岳师姐两个。”
嘿嘿。
然后林平之就看到了和岳师姐“肌肤相亲，深情对望”的师父……
“呜呜，你们的恩爱吵到我孤独了。”
*
当乔乔找到林平之时，纯情的傻徒弟正郁闷地抱着膝盖，蹲在小溪边愁眉苦脸。
“怎么了，徒儿？怎么娘里……怎么唉声叹气的？”乔乔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他旁边蹲了起来。
林平之几分扭捏地将脑袋撇向另一边。
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
“傻徒儿，有什么心事千万别憋着。”乔乔不明所以，随手摘了根小草叼着，安慰他，“为师以前养了一只小猫，一有不开心的我就喜欢告诉小猫，从不堵在心里。你猜后来怎么着？”
林平之这才有了微微的松动。他略一侧身，疑惑又好奇地望着师父：“后来如何了？”
乔乔两手一摊：“后来啊……猫抑郁了。你说这事整的。”
林平之：“……”
“你最近怎么心事重重的，笑一个嘛！”乔乔用肩膀撞了下他的肩，突然醍醐灌顶，“傻徒儿，你该不会有了心上人吧？”
林平之白白嫩嫩的脸蛋子蹭的红了：“没……没有。”
“没有？那就是有了！”乔乔道，“不就思个春嘛，还娘们唧唧起来了，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让我猜猜……”
乔乔想了老半天，故意道：“该不会是……”
林平之慌乱摆手：“不是，师父，不是的！”
乔乔奇怪道：“难道不是东方不败吗？”
砰！
林平之吓得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
他嘴皮子微微一抽：“师父！徒儿认为这年龄不大合适，实在不合适。”他快哭了。
“这你就不懂了。”乔乔拍了拍傻徒弟的肩，“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嘛！”
林平之：“……”
他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嘛？
*
是夜。
乔乔坐在床榻上，开始调息。
《太素九针》果然厉害，刚一入定，她便感觉浑身经脉畅通不少。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吊打玉罗刹，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什么这么好笑？”说话间，厢房的门一开一合间，东方不败已如鬼魅般站在乔乔床边，“说出来也让我开心开心。”
“……”
乔乔冷静地想了想，太素九针刚练到一半，虽说强行中止对她没什么损失，可一旦停下就要从头开始。
那损失的就是时间，而时间就是金钱。
四舍五入，简直损失了一个亿！
于是，她决定同东方不败虚与委蛇。
“莲莲姐，你来啦！”
东方不败仗着乔乔动弹不得，肆无忌惮地捏着她的俊脸道：“女大三十送江山，嗯？”
“哈，就是个玩笑。”乔乔心想这家伙怎么还听墙角呢。
她问系统：【我说我喜欢男的行吗？】
系统：【太好了，那他一定说“巧了，我就是女装大佬。”】
乔乔只能尽力咧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实不相瞒……我是零！”
系统：【太狠了，这就戳到东方不败的痛点了。】
东方不败的笑容果然冷了。
“呵。”他突然拉下乔乔左肩的衣衫，一截雪白细腻的香肩露了出来，白晃晃的晃着他的眼睛，“那日在湖中，你钻进我怀里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猝不及防脱下小马甲的乔乔：“……你怎么知道的？”
东方不败抬手，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乔乔望向东方不败的眼睛，竟看见自己的额头中间多了一只展翅欲飞的红蝶。
这只红蝶……想来是那日在湖中，这家伙摸她脸时印上的。
乔乔顿时委屈极了：【大意了！他竟然标记我？】
她只能正色道：“实不相瞒，其实我的理想是当五岳盟主。”
东方不败：？？
乔乔道：“爸爸叫我恋爱，我百般推辞；妈妈叫我相亲，我无动于衷；姥姥叫我生娃，我充耳不闻。我的心里只有为五岳剑派发光发热，发扬五岳精神使我快乐……”
东方不败：“闭嘴！”
他可没什么耐心，他的手已扼住乔乔的脖子，仿佛最后警告道：“你是和本座回黑木崖，做无法无天的日月神教教主？还是当那狗屁五岳剑派的领头羊？”
这……
乔乔小脑袋一缩，为难地看着他，瑟瑟发抖道：
“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