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茂年顿时气得,肺都要炸了
合着在吴灵惜那里,她都是装的
皮带落在背上,力道极狠,“啪”的一声,方茂年只觉得后背上的肉都要被打烂了
他疼得发抖,几次想转身,都没有转得过去,心里不免有些发怵起来。
这女人,简直太狠了。她从前没这么狠的,就像是豁出去了一样。
从来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是那个光脚的,方茂年却是那个穿鞋的“住手你够了啊”
他怒喝出声,吓唬她道“你再不住手,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回应他的,是毫无停顿的抽打。
方茂年不禁也火了
被一个女人这样压着打,叫他的面子往哪放狠劲上来,他硬生生挨着剧痛,转身劈手夺去
皮带其实非常不合适当武器,因为它太容易被抓住了,让对手夺过去反过来对付自己。
方茂年就有这个自信。
他被打得火气上来,狠了狠心,拼着挨了两下,转身朝着皮带抓过去。
然而,他失望了。
漫天的皮带残影,他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空气
面对着皮带,前身不如后背抗揍,他胳膊上、肩膀上、胸膛上挨了密密麻麻的抽打,疼得浑身绷成了铁板,但还是止不住地一抽一抽。
一开始为了夺皮带还能忍住,但是很快他忍不住了,嗷嗷惨叫“住手沈萱,你这个疯女人,你再不住手,你真以为老子拿你没辙”
“咚”皮带扣抽在他头顶,发出闷闷的一声。
一股剧痛袭来,随即一股热流涌出。方茂年懵了一下,伸手去摸。
热乎乎,粘腻腻。
他愣愣的,将指尖放到眼下,鲜红的血迹刺眼。再看女人寒着的俏脸,她一双美目仿佛要喷火,如美丽的恶龙,冲他挥舞着爪牙“你给不给我投资”
“给你妈个x”方茂年破口大骂。一手捂着头,飞快转身,扑去门口,一把拧开门把手冲了出去,“沈萱你他x的给老子等着”
说着,逃窜而出。
韶音冷哼一声,收起皮带,没有追出去。
吴灵惜教过她,家丑不可外扬,她只能关起门来打方茂年,怎么能闹到外面去呢
“打得好”灰灰解气地说。
韶音将皮带收起来,挂在不起眼的地方。
像这样的地方,家里还有十几处,保证她能随时随地取用。
“妈的”方茂年从家里跑出来后,直奔小区的卫生室,让医生包扎一下。
小区里有人认识他,惊讶问道“茂年,你这是怎么了被谁给打了”
方茂年梗着脖子说道“什么被打我是不小心磕着了”说着,补充一句,“磕柜子角上了这不是找东西着急,起来的时候没注意,一下子起猛了,磕着了吗”
“哟,这是找什么呢,这么着急”
“关你什么事”
那人一听,顿时不问了,拿了药就走了。
方茂年疼得,龇牙咧嘴,心里也很不舒服。医生给他包扎时,先要剪掉伤口周围的头发,然后消毒,疼得他直冒冷汗,愈发在心里破口大骂
他恨死了韶音,阴着张脸,想着怎么办。
总是这样,不是个事儿。
离婚那是不可能的,方茂年想想就否决了这个念头。他老婆漂亮得很,大明星都没几个比得上的,他为什么要离
至于打回去那肯定是要打回去的。就是她最近跟疯了似的,他打不过她,这怎么办
想来想去,他打算去找吴灵惜。
他不可能找自己妈去对付那疯女人的,闪着他妈怎么办
“医生,你给我包得厚一点,弄得惨一点。”他抬起头道。
最终,他顶着厚厚的中间洇出鲜红血迹的包扎,打车去了沈家。
“谁啊”吴灵惜听到门铃声,走去开门。刚打开门,就见着负伤的大女婿站在门口,不禁愣住了,“茂年,你咋了被谁打了”
“还能有谁你女儿”方茂年进门,狰狞着脸冲她吼道“你的好女儿,把我的头打破了”
吴灵惜吓得往后两步,退回屋里,摇头否认“不可能不可能萱萱不是这样的人”
“你是说我冤枉她了”方茂年怒道,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此刻狰狞得简直吓人,歪着头追进去,将染血纱布的那块对着她,“要不要我拆下来给你看看啊”
“不用,不用”吴灵惜连忙摆手。她看看方茂年狰狞的脸,又看看他头顶的纱布,为难地道“她怎么会打你你们刚才回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啊”
大女儿和大女婿刚从她家回去,也才一个多小时啊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怎么就这样了
“什么好好的什么时候好好的了她都是糊弄你的她在你面前答应得好好的,都是糊弄你的”方茂年被她蠢死了,不禁冲她吼道。
吴灵惜被吼得一颤,不知是害怕多一点,还是羞气多一点,白着脸,也急了“那个混账丫头真是不听话你等着,我教训她”
方茂年满意了,带着丈母娘回家。
他在后面,让丈母娘在前头。如果打开门后,韶音还动手,那也打得是她自己亲妈
嘿想到这里,他还乐了一下。
韶音早已经知道他们会来。
沈家发生的那些,都被灰灰汇报给她了。此时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吃着水果,看着电视。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韶音理也不理。
方茂年又不是没钥匙。
“萱萱开门”这时,吴灵惜在外面喊道。
方茂年制止不及,很是遗憾。自己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吴灵惜也没问他,既然有钥匙为什么还敲门。门开后,她立刻走了进去,寻找自己女儿。
在沙发上看到蜷腿坐着的大女儿,顿时走过去,拧她耳朵“你这个混账东西茂年的头都被你打破了,你还有心思在这看电视,你的心那么大呢”
韶音一歪头,躲了过去,并顺手拉着她坐下,拿了个桔子给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什么啊就闹两句纠纷而已,看你大惊小怪的。”
吴灵惜猝不及防被塞了一个桔子,顿时被烫着了一样,立刻把桔子丢开了“什么闹纠纷,你把茂年的头打破了,你手这么狠呢”
“小两口打打闹闹,不是很常见吗”韶音撕下一瓣桔子,塞进口中,含混地说“再说,这不是你说的吗,床头打架床尾和,你现在急什么”
吴灵惜哽了一下,随即道“打打闹闹也不能把人的脑袋打破那是好打的吗脑袋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能照着脑袋打吗”
“行行行。”韶音不耐烦地道,转头朝茶几边站着的方茂年道“我错了,对不起,行了吧”
然后看向吴灵惜“我道歉了。”
吴灵惜噎住。
韶音则是一脸冷漠,继续撕桔子吃。
从前就是这样,沈萱几次被打进医院,吴灵惜也只是让方茂年道歉而已。
唔,估计她还说过方茂年,譬如“你怎么能打萱萱”
“你别总是打萱萱”
“她不听话,你和我说,我教训她,你别打她。”
然后方茂年认个错,保证以后不会了,吴灵惜就放过他,不再追究这件事。
这跟纵容有什么区别
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打吧,我会说你几句,然后你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吗
这事是过去了,但下次、下下次乃至无数次同样的事还会发生,没完没了,直到沈萱被打死
吴灵惜是蠢吗不,韶音觉得她是懦弱。
再傻的傻子,也会护着自己心爱的东西。但吴灵惜就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人打得那么惨,她就是能看得下去。
“这”看着女儿冷漠的侧脸,吴灵惜这会儿是懵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她是来教训女儿的,可是,女儿道歉了啊那,那还要怎样
她慢慢转过头,看向方茂年。
“呵”方茂年却是气笑了,指着她道“沈萱你把老子打成这样,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韶音看向他,淡淡地说“你从前打完我,不也是这样吗”
方茂年噎住。
随即,他转向丈母娘,横眉怒目“妈你看她她就是故意报复我她不想好好过日子我都知错了,也不喝酒了,我还给她买了辆车,她就这样她想干什么”
吴灵惜一听,是啊女儿这样不对
不等她说什么,韶音从她脸上的表情转变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一阵膈应。
方茂年为什么找她来因为就连他也知道,吴灵惜是向着他的
不管吴灵惜嘴上爱谁,心里爱谁,她所做的事情,永远都是向着他的
“你跟我来”吴灵惜教女儿,却不想给女婿看见,拉着脸站起来,拽了韶音一把,捉着她手腕往卧室里去。
关了门,就开始教训她“萱萱啊你到底想干什么茂年都愿意跟你好好过日子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我没怎么样啊”韶音一脸的莫名其妙,“妈,你干什么呢我跟方茂年虽然有些打打闹闹,但夫妻两口子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吗你掺和进来干吗”
吴灵惜眨巴着眼睛,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看着女儿美丽年轻的脸庞,那双清澈的眼眸,渐渐的,她反应过来了,恼怒地拍她一记“什么打打闹闹你这孩子,净拿我说过的话噎我我是那个意思吗我是你妈我还不是向着你你总跟他闹,他不跟你过了怎么办”
“你怕他跟我闹离婚啊”韶音躲了躲,侧眼觑她。
“可不是”吴灵惜一拍大腿,诉起苦来,“萱萱啊,妈不是说你,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不能生,也就一张脸长得好看,如果你像琼琼那么聪明,我也就不担心你了,可你又不聪明,现在有个男人愿意跟你好好过日子,你折腾什么呢”
韶音眼底一暗,随即笑了起来“妈,你放心,离不了的。”
清了清嗓子,她挑着眉头,得意洋洋地说“离婚需要两个人点头。我不点头,他离不了。”
趋近了她,笑嘻嘻地道“妈,这也是我从他身上学的。我之前想离婚,他不肯,我不就死活离不了吗现在我也不点头,我就是五十岁生不了孩子,他也跟我离不了。”
吴灵惜愣愣地看着她。嘴巴张开又合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才讷讷道“那他对你不好怎么办”
“他能怎么对我不好”韶音挑眉。
嘴巴张了张,吴灵惜小声道“他会打你。”
韶音就笑起来“妈,他打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