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的提示并没有引起浅野信繁的警惕,无论她怎么说,那个男人都不愿意跟她划清界限。
如果说她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但她更多的情绪还是担忧。
在灰原哀心中,浅野信繁是因为不愿意让她多想,才说了一堆好听的话来敷衍她。她自以为已经了解到了真实的情况,自以为只有献祭身为叛徒的自己,才能换来其他人的安全。
她思来想去,最终下定决心。
就这么做吧,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在附近的车站下车,拐过一个弯道,一条宽阔干净的街道便出现在眼前。
宫野明美顺着纸条上记录的地址找去,在一户人家前停下脚步,旁边的门扉上写着阿笠两字。
“叮咚”
门铃声响起。
十几秒钟后,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打开了房门。
看到她后,老人显得十分吃惊“你是”
“我是花店老板川上由乃,我来送你们订的鲜花。”宫野明美这样说。
阿笠博士这才看到她手里捧着的一大束百合花,可是“我没有订鲜花啊。”
“诶没有吗”宫野明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连忙从百合花中找到一张卡片,“这上面写的是浅野灰原哀小朋友,她不在这里住吗”
“哦,你说小哀啊。”阿笠博士笑道,“那孩子生病了,应该还在卧室里休息。”
“生病了”宫野明美不着痕迹地打听着妹妹的情况,“那这束花有可能是她的朋友买给她的吧,病得严重吗”
“医生已经来看过了,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
宫野明美小心地掩盖着自己的担忧,问“那我能去看看她吗而且我也必须把花送到她手里才行。”
闻言,阿笠博士侧身将宫野明美让进了房间,一边带路朝灰原哀的房间走去,一边说“小哀只是暂住在我家,这束花应该是她哥哥买的。”
“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买花的人并没有留自己的联系方式和姓名。”
买花的人当然不会留下信息了,因为这原本就是宫野明美自己的主意。她想见见妹妹,另外也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于是就过来了。
宫野明美知道她不应该这么做,但有一样东西,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亲手交给志保的。
然而等到他们走进灰原哀的卧室,却只发现了空空如也的床铺。
灰原哀不见了。
“她难道是去卫生间了”阿笠博士回头,发现卫生间的门是打开的,里面并没有小哀的人影,“真是的,这孩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宫野明美将鲜花轻轻地放到床头柜上,然后伸手摸了摸床铺“还有温度,她应该没有走多远。”
阿笠博士愣了愣“你的意思是,小哀出门了吗”
宫野明美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以她对妹妹的了解,志保大概是遇到了不得不解决的事情,于是悄悄地离开了吧。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虽然没有见到志保让她有点失望,该离开的时候,宫野明美也不会犹豫。
她对阿笠博士说“既然这样,鲜花就请您代为转交,我先离开了。”
“好的,没问题。”
阿笠博士聪明的脑袋却想不明白灰原哀能去哪里,只好先把川上由乃送出去。
临走的时候,宫野明美回头,深深地看了这个房间一眼,随即再也没有犹豫,转身离开。
如果是志保的话,她一定能找到隐藏在花束中的东西。
那是母亲留给她的。
头顶的阳光很热烈,然而灰原哀却只感觉越来越眩晕。头阵阵的疼着,就连心跳也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咚咚”敲打个不停。
她知道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但是不行,在那之前她还有些事情必须去做。
至少也要坚持到那个时候。
快了,就快了。
“啊这不是小哀吗”
终于,毛利兰那熟悉的声音在灰原哀的头顶响起。她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随即就向地面上倒去。
“小哀”毛利兰惊呼着抱住灰原哀,“天呐,你怎么这么烫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要”灰原哀虚弱地恳求着,“我是过来找江户川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毛利兰显然不放心,她想劝劝灰原哀,然而灰原哀却很执拗,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
无奈之下,毛利兰只好将灰原哀抱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
毛利侦探事务所没有什么人,毛利小五郎出去见委托人了,而柯南似乎还没有放学,只有毛利兰一个人在家。
虽然灰原哀也不明白为什么毛利兰不用上学。
毛利兰打湿手帕,敷在了灰原哀的额头上,又切了一盘水果拿给她“柯南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你再等等。要不要吃点消炎药或者退烧药”
“那就麻烦你了。”灰原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于是毛利兰又把药丸和热水递给她。
吃过药,又躺了一会儿,灰原哀终于舒服了一些,头也不再那么晕晕沉沉了。
只是她心里藏着事情,没有见到江户川柯南,无论怎样都不舒服。
终于,江户川柯南回来了。
他推开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门“浅野哥哥,你在里面吗”
“你回来了。”毛利兰接过柯南的书包,侧身露出了躺在沙发上的灰原哀。
柯南有些意外“浅野同学,你怎么在这里是浅野哥哥带你过来的”
“不是。”灰原哀轻轻摇头,“他今天有别的事情要做,我是过来找你的。”
她既然决定自己做一些事情,那便会考虑到每一个因素。浅野信繁今天带着音乐教室的几个员工参加活动去了,不在东京,正好方便她独自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找柯南。
“找我”柯南狐疑地挑眉。
他实在想不出浅野灰原哀有什么找他的理由,如果一定要有,那大概也是浅野先生叫她来的。
考虑到浅野先生找他说的事情可能和工藤新一有关,柯南转身对毛利兰说“小兰姐姐,我把浅野同学带到楼上吧”
毛利兰贴心地提议“小哀发着烧呢,你们就在这里说,我刚好出去买今晚的食材。”
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开。
然而毛利兰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衣服下摆被人拉住了,她回头,对上了灰原哀那对湿漉漉的眼睛。
灰原哀敛眸,轻声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