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转过来的天朗眼神惊恐万分,他抓住吕浊的胳膊,声音嘶哑的说道:
“哥!祖袂已经化作红衣厉鬼了!…还有一团黑影…一团黑影,可以吸食人的灵魂,可以撕碎…撕碎仙灵…哥--!”天朗加重抓紧吕浊的手的力道,浑身都颤抖起来,眼睛也通红似乎要睁出血一样。
“哥--!我家的仙家被它铩了十几个人啊!活活撕碎!哥--!祖袂虽没动手,但和它是一起的!”天朗已经气喘吁吁,脸上都是汗。
吕浊也是惊得手心攥出冷汗,
“怎么会这样?”
“到底怎么了,天朗?”
霩延也被吓得不知所措的问道。
天朗咽了口口水,稳了稳情绪,但眼神依旧悲伤:
“我第一次经历仙家被铩…他们为了救我,不顾一切的没有一丝迟疑的就那样的一个一个往上冲!…一个一个的灰飞烟灭…”
霩延递给他一杯水,天朗接过一口喝干,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来说道:
“我家仙家拼了性命也没能看清那团黑影,但可以确定祖袂一身红衣已成恶灵!吕哥--!快想想办法,阻止她!”
“没道理啊?!文姨用自己的命为她聚了第五魄,她很快就可以修成正果了呀?为什么不坚持一下?而宁可化作恶灵永世不得超生呢?!”吕浊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完全无法想像究竟发生了什么,会将事情演变成这个结果。
“恐怕只有祖袂能来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事情原本就不是我们最初想像的那样…也许我们一直是被…利用着…”
天朗的话让吕浊的心凉如寒冰,他不能接受许久以来马老太太和他自己的一片苦心。
“老吕,我们怎么办?天朗的仙家不是她们的对手,我们回去找老太太吧!之前老太太不是说有个洪涂塔可以镇压她吗?她一定有办法!”霩延也急的满脸通红。
“回去?不知道还来得及不!”吕浊知道自己又惹大麻烦了,尽管自己不是有心的,但终归是自己失手造成!
“不然我们能怎么办?”
吕浊拼命地稳下心神,脑子迅速的转着。他看着桌子上开了盖子的铜罐子,上面已经没有了镇魂石…镇魂石?
“镇魂石哪儿去了?他们不可能拿走,那是它们所忌讳的…”
天朗也似有所悟的喊道:
“那个小僧人!一定在他那里!”
吕浊腾的站起来,嘴里喊着:
“霩延收拾东西,天朗跟我去找主持!”
路上吕浊问天朗可还记得仙家给打的意念中那小僧人的模样,
“样貌不是很清楚,身形大概也有七八岁了,但可以不参加超度法事的僧人,应该还不曾入法学班历修,那就是初入的僧人,应该好找。”
吕浊点点头说道:
“要不咱们先去找找,听这诵念木鱼声…超度法事应该还没有结束。”
“好,按方向来看,我们应该先去斋堂!”
吕浊二人转身奔斋堂急步去了,到了斋堂向守堂居士问过,得知确实有几个不到十岁的小僧人入寺不久,在斋堂后院修习。
吕浊称有事要问问他们,居士便带来引见。
天朗告诉吕浊,小僧人是被下了谜蛊,并不是有意窃取,所以问询要婉转些。
守堂居士带来四名小僧人,模样都差不多,但天朗和吕浊还是很快发现了不同的那个,目光有些呆滞,面色潮红,身体微微发抖。
“小师傅,你哪里不舒服吗?”天朗上前抓住孩子的手,一把脉便知果然是这孩子中了阴溾之术。
天朗这一问,那位守堂居士也注意到,上前问着:
“家诚,你怎么了?是着了风寒吗?”
那位小师傅也不言语,反而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快拿些热水来,这孩子是着了外感了!”天朗上前将孩子抱起来,与居士一同将孩子抱进一间休息室。
天朗原本想请自家堂上教主给瞧瞧,不想教主已经打过来意念,让他立即去请百灵寺的主持来,说孩子已经非常危险了。
天朗明白事态严重了,已经不是自己能处理的了,便想了想对守堂居士说道:
“老居士,小师傅这样的情形我曾经遇到过,恐怕是招上了阴晦之物。”
居士听了略微一愣,
“佛门圣地怎么会有阴晦之物?”
居士的反应天朗能理解,百灵寺是千年佛宗之地,别说不可能有阴晦事物,就是有恶灵怨生也会被佛光感化,可是如今连他自家的堂仙都无能为力,又被伤损了那么多,可见此次所遇不是寻常。
“没有固然好,只怕万一若是遭遇了不寻常的恶物,小师傅会有闪失的。”
守堂居士也是极明白的人,马上起身去请主持了,天朗也连忙给小师傅盖了被子,喂了热水。
主持没多一会儿就到了,许是也察觉出什么…吕浊二人起身迎去,原来竟是之前替文姨来送玉牌的那位身披袈裟的僧人。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明殊,暂为本寺主持之位。”
天朗二人也报了姓名,然后请主持赶紧看看孩子。
主持依旧是先把了脉,吕浊瞧着明殊主持的眉间微微一皱,知道事情确实棘手了,这时明殊主持开口说道:
“五鬼拘魂…一个孩子,怎么犯得上用这样毒辣的手段!”
吕浊和天朗听到五鬼拘魂也吓了一跳,虽说不曾经历过,但习道修法时是早都听闻过的:五鬼拘魂是用被戾虐之法杀伐的怨灵,以赶魂术禁聚成厉鬼阵,小阵以三鬼,重阵以五鬼,被此阵施制之人三魂七魄将在满月之时瓦溃尽散!此法极为阴毒,但对施法者的道行法力也要求极高,也就是说没有一定法力是做不到的!
“五鬼拘魂除非仇怨深重,不然极少现世。如今用在一个出家孩子的身上…”明殊主持说着,将目光看向吕浊、天朗,似乎是在等他们的解释。
吕浊二人对视一下,达成共识,此事绝不可再隐瞒,他们的到来已经给这安详之地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了,怎么可以再欺瞒!
天朗正色的将前后经过如实说了一遍,主持一边给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小师傅推拿,一边微微点头说道:
“我们都疏忽了,这个神秘的黑影法力高深,又阴诡毒绝,只是要迷惑人去为他取走镇魂石,就用如此狠绝之法,这恐怕不是一般的恶灵了!…只是不知道,文姨以命相救的那个魂魄,与这恶灵是什么关系呢?难道…你们这一路以来,它都一直再寻找机会释放那个叫祖袂的鬼魂?”明殊主持连连摇头。
这时守堂的居士也取来熏香、经伦、木鱼和经书,几人便正襟打坐诵经驱鬼…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