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阳君倒是真来了,但他出场的方式,显然有些出人意料!
和冥阳君同时现身的,除了平时跟在他左右的小鬼卒,还有六个身材非常高大的三个黑袍、三个白袍——长舌、长发、长指甲的大鬼。
一众鬼族拦住吕浊三人的去路,三人下车吕浊眯眼望去,扬起嘴角不屑的取笑的说道:
“好家伙,君爷出门儿的阵仗越发牛掰了,黑白无常都配双份儿还带拐弯儿的啦?!”
吕浊原以为冥阳君定是要跟他回呛几句,却不想:冥阳君一直冷肃着苍白的脸,血红的眼珠子瞪得溜圆。二话不说,对跟从而来的黑白大鬼一挥手,那六个便欺身而上,六面齐攻,脚不沾地儿的将吕浊二人围于其中。
六只大鬼行动中,黑烟四起,它们相互六面穿梭,迅速将黑雾编制成网,网状的黑雾迅速将吕浊和天朗罩住,雾体一触及人身便越发乌黑,并且产生出强大的吸力直穿入吕浊二人身体中似乎要将他们的魂神都吸出来一样……
“冥阳老痞,你特么疯了不是?”吕浊一看冥阳君这是动真格的了,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
“你他么疯狗啊你?声儿都不言语你就动手?!你丫的脑子进油子了?!你……”吕浊话未说完就被一股粘稠的力量一阻,胸口一紧,咸腥之气向上翻涌……
“哥!不要……动气……”吕浊忍住翻涌抬眼看天朗,看到天朗也是脸色发紫,气息不稳。
这时,立于鬼众之中的冥阳君突然开口,语气冷煞完全不似平日:
“想要命,就不要动!”
“你……要干嘛?”吕浊咬紧牙,努力控制身体不适的颤抖,也冷肃了语气,虽然不知道冥阳君突然出现是想做什么,但动用六只大鬼出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虽说平时相处没有什么矛盾之处,但吕浊心里清楚——鬼毕竟是鬼!
“你不是极聪明的人吗?怎么脑子这会子倒不清楚了?你们犯了冥府的忌讳,自然要受惩戒!只贬你们去荒洲已经是宽容大度了,还敢有异议不成?哼!愚蠢的人类!”冥阳君说着这话突然冲吕浊眨了下眼,吕浊立时心头一亮,但又有些不解,自己一个凡人怎么去荒洲,即使去了荒洲那又能有什么作用?!
但不管怎样,也不去管这戏是唱给谁看的,吕浊这会子少不得要跟他对对台词拉拉风,混些个点击率:
“我一个凡人怎么就犯着你们阴间的罪了?你们这就是乱用职权,我呸!职权个粑粑,你们这就是卑鄙无耻不要脸!”吕浊说着话,还摆出了一个正义凛然的范儿。
冥阳君翻了一记血红的大白眼,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但接着又故作深沉阴森森的高声说道:
“放肆!小小凡民如此嚣张,自作孽岂能容你!六位法度——还不动手?!”冥阳君语必,那六只大鬼呼啦一下长袍飘展、环手相连,围成一个整齐的六边形将吕浊和天朗围于其中,吕浊下意识的挣扎,却被强大的量流束住挣扎不得。
“我将你们的魂神送去荒洲,我会在那里接应你们,到时候见机行事!”冥阳君传音给吕浊二人,语毕,一阵窒息的眩晕袭来——吕浊二人魂神离体。
无涯荒洲是个比想象中略微美好些的所在,起码荒洲的外表是郁郁葱葱的,仿佛一片绿洲。荒洲内的情景又仿佛被格式化的空间,界限整齐的区域被划分的井井有条,没有围栏,没有建筑,只有如地垄似的矮垛垄垄相连,一眼望去空荡荡的,吕浊二人魂神一进入荒洲,就被眼前的空荡荡和那种极不协调的体感弄得有些不安——按理说,这地府也是去过的,那里和眼前的景象可是完全两回事!
明明是镇压六道荒生的地狱般的所在,怎么会如此整洁安静?
“不会是生意不景气,黄摊子了吧?!”吕浊忍着魂神离体所带来的不适,嘴角一扬说道。
“有法障!……我们……看不到……”天朗的气息也不稳显然这次也是有些吃不消的。
“搞什么神经病……法障个鬼啊……法障!这是怕有人劫狱吗?!”吕浊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那六只大鬼倒没有跟过来,也并不见冥阳君的影子,但有种“沙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哥,小心!”天朗提醒吕浊道,吕浊微微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声音远远的传过来,似乎是重叠而来,又似乎是四面八方向他们凝聚,没有感觉到任何量能的压力,却隐隐有着令人很不舒服的压迫感。
吕浊二人魂神在这里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因此此刻紧张似乎也成了多余的了,所以吕浊反而咧嘴乐起来:
“这算不算故弄玄虚?我猜想不会这场面是专门给咱们安排的吧?”吕浊嘴上说着场面的话,面前却是空无一人,虽是矛盾,却暗指即将发生的事。
过了有两分钟的光景,那神秘的“沙沙”声逐渐转化成一种类似齿轮转动的声音,吕浊二人正猜想着可能是什么,那响声便在他们面前戛然而止,随即在空旷的空间中一帧帧拼现出影像,待那影像完整出现,吕浊二人看去——竟是一栋有着亭台长廊的楼阁!
“这地府荒洲都这么牛逼发达了吗?竟然房子都是可以整体移动的了?出门儿不坐轿子坐房子,这也是境界了!”吕浊这会子也缓的差不多了,嘴也就更不老实了。
“我说这是哪家待字闺中的大格格啊?操持这么沉重的排场,不会真的是为了欢迎我吧?”吕浊扯着一骨子的痞气冲那楼阁里喊着。
只见那楼阁中突然鱼贯行出两行穿着玄色绣边暗红衣袍,头戴镂空花藤面具的鬼侍,依次行到吕浊二人近前站定,清一色齐刷刷的挺拔身高,仿佛两堵红墙高高伫立。
吕浊仰望着面前柱子一样挡在他面前的冷冰冰的一排红袍鬼侍,长长吐了口哈气,戏谑的说道:
“咋?穿的这么喜庆,你们家这是迎女婿来了?”鬼侍沉沉死气,吕浊的话仿佛化在了空气中,吕浊不甘心,上前一步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别惹事!他们要真有反应,那你就真回不去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