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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他早就不记得第一次请镶弟去醉梦里时那几个作陪的姑娘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了,却没想到其中还真有勾住她的。



    花镶呵呵。



    苏栩走在花镶旁边,低声道:“镶弟,你可小心着点儿,不然我就得跟老师说一说这个什么渺渺了。”



    “好,好吧”,花镶点头,一转眼却看见卫谌低头忍笑的模样,瘪嘴道:“谌哥,你这是在笑我吗?”



    卫谌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没有的事,镶弟,大家也是为你好。”



    心里却觉得被众人说得不敢反驳的她挺可爱。



    走在前面的顾徽此时停下脚步,看了卫谌一眼,对花镶道:“镶弟,你也不小了,今天让最好的姑娘都陪着你。”



    花镶无语地看向顾徽,不知道他这又是什么操作。



    顾寻说道:“我们都还未成家,去青楼只是个消遣,看看歌舞便罢。”



    他就担心花镶被顾徽带歪了。



    花镶听他们的意思相左,免得吵起来,忙道:“怎样都行,玩得开心就好了。”



    醉梦里的柳妈妈对这几个少年人可是印象深刻,尤其是顾家的这位少爷,当初她还想着,她费尽心思培养的苏苏能入了顾少爷的眼,谁知道顾少爷只来一次就再没光顾过。



    快两年过去了,苏苏已经开始接客,在这条花街上也是名头极响的一个花魁,只是打从前段时间渺渺走红后,苏苏的客人就不那么多了。



    柳妈妈笑着迎上前来,热情地见过礼,开口道:“几位公子楼上请,奴家这就把楼里最好的姑娘都叫来。”



    几人都没接她的话,径直上楼,柳妈妈也不见半点尴尬,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可亲,她把目光放在花镶身上,“花公子,还是叫渺渺来陪您?”



    花镶:怎么说得好像她天天来这地方一样?



    “都可以”,花镶说道。



    柳妈妈挥了挥手里的香绢,“这样就好,不是奴家怠慢,实在是渺渺现在声名大噪,您几位来得不巧,我们渺渺每隔三天都要在这外面的大舞台上跳一段白蛇舞。不巧今天就是跳舞的日子,先让别的姑娘陪着您,待会儿等渺渺跳完了,再让她去伺候您。”



    顶着小伙伴们异样的目光,花镶忙道:“好的好的,柳妈妈看着安排。”



    柳妈妈一边说话一边带着这六个人来到二楼视野最好、最宽敞的一个包间,随后便进来端着盘盏的一个个美貌小鬟。



    顾徽笑看着花镶道:“看来镶弟的面子是真大啊,这来端菜的婢女,都一个个貌美如花。”



    柳妈妈担心得罪了这位主儿,说道:“顾公子莫要误会,您上次来时,奴家安排的也都是楼里最漂亮的小鬟。”



    “他是开玩笑的”,花镶无语说道。



    柳妈妈瞅瞅他们的脸色,施礼退了出去,片刻后又带着几个美貌女子走来,和上次一样,她点的都是楼里调教好又没挂牌的。



    这些女子穿着各种颜色的轻薄纱衣,梳着相宜的发髻,珠花点翠很少,一个个浑身都带着股仙气儿。



    其中只有两个是柳妈妈最为看重的,进来前,她特地叫住这两个和另外一个最没特色的,交代道:“诗俏、翡翠,那位穿天蓝色锦绣衣的公子是京里顾家的嫡少爷,你们两个用点心思,让他记住你们,以后你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两个姑娘一个穿白纱衣一个穿红纱衣,各有风情,闻言皆是媚眼流动,微微点头。



    至于另一个,柳妈妈看着她道:“**,你是姐妹中长得最没特色的,如果不能抓住一个恩客,过了最好的年纪,很大可能就要流落到街头那些娼馆中,做一个几十个铜板就必须跟人上床的下等娼妓。”



    说着从门缝里指了指,“瞧见那位穿石榴红锦衣的公子没,她可是个有才又心软的,当初你们渺渺姐就是陪了她两次,得她提点才有的今日。”



    **眼中闪过不甘和坚定,点头道:“多谢柳妈妈给我这个机会。”



    柳妈妈摆摆手,“进去吧。”



    这些女子都是因为各种困窘而被家人卖进来的,柳妈妈没那个好心放她们走,只能尽可能让她们接待一些体面客人。



    在她手里的女孩子,她是真舍不得看她们流落到下等娼馆中。



    **跟着姐妹们一进来就走去花镶旁边伺候,这是打的什么心思,花镶却是一眼就看出了。



    当初见渺渺眼角有痣,她没有提醒她可以通过绘花纹增强痣的美观,就是觉得在这种地方,容貌太好不一定是好事。



    倒是没想到,那位柳妈妈又送来一个容貌平平无特色的。



    她笑了笑,端起**倒的茶抿了一口。



    顾徽是完全不记得上次陪他们喝酒的那些女子都什么样的,这时见长得最丑的那个凑到花镶跟前,就皱眉道:“怎么回事儿?没有长得好的去给我镶弟陪酒?看不起谁呢?”



    最先抢到顾徽旁边座位的翡翠忙挽住他的手臂,声音柔如细水,“公子莫恼,诗俏姐姐,你快过去吧。”



    诗俏浑身透着一股孤高的傲气,她不屑和这些人争抢,是以落在后面,只能坐在穿着佩戴最寒酸的卫谌旁边。



    此时她看了翡翠一眼,没有换位置的意思。



    **很尴尬。



    花镶对顾徽道:“徽哥,咱们就是喝个酒听歌曲儿,哪那么多事啊。”



    顾徽拨开挂在手臂上的那双柔软纤手,皱眉说道:“离我远点儿。”



    想踩人没踩成,翡翠顿时脸红地垂下头去。



    这时楼下响起悠扬清越的琴箫合奏声,一个姑娘道:“是渺渺姐跳舞了”,说着起身去把大窗内挂着的纱幔挂起来。



    果然这个雅间的视野极好,能很清楚地看见一楼大厅内,高台上旋转起舞的女子。



    前奏过后,温柔至极的唱声就传遍整个大厅。



    花镶当初给渺渺的,就是根据现代白蛇传戏曲和曾风靡一时的赵雅芝版白娘子中的歌曲,改编串联而成的。



    白娘子下山拜观音那一段过后,紧接着就是西湖初遇许仙的一段,在这里,花镶加上了婉转多变的戏曲唱词,之后又接上几段比较精彩的电视剧歌曲。



    反正就是把电视剧和戏剧中最精彩的珍珠片段,以最合理的方式连接在一起,虽然不歌不戏的,经由渺渺音域极广的声腔唱出来,竟是让人听的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更绝的是,配合着曲乐,渺渺跳出的一段堪称惊艳的舞蹈。



    花镶看得都屏住呼吸了,暗暗为渺渺可惜,她知道渺渺会唱歌,却没想到她音域这么广唱得这么好。



    这样的人,搁在现代,绝对是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花镶惋惜地捶了捶桌子,就听到旁边有人问道:“怎么了?”



    转头,看见卫谌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看着曲,好笑道:“这么好看的舞和曲,你还有空注意到我啊?”



    卫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花镶就觉得周身好像被笼罩一层淡淡的冰雪,莫名感觉卫谌的距离好远。



    “我就是替渺渺姑娘惋惜”,花镶笑着道。



    卫谌说道:“此处不正是那位姑娘最好的发挥场所吗?”



    花镶心道,那是你不知道另外一个追星的时代。



    顾徽见过不少好看的歌舞,心神也没沉浸其中,这时插话道:“镶弟,这歌曲是你写的?”



    “嗯”,花镶喝了一口茶,厚着脸皮认下了,其实她充其量就是个剪辑师。



    顾徽笑道:“虽然大部分的词都很俗,倒是朗朗上口,有点江南小调的意味儿。中间那几句唱得不错,像是出自黄梅戏,却黄梅戏更好听些。”



    花镶心想这个就是我从一段黄梅戏的白蛇传中截取的,你眼光还挺不错。



    大夏朝在戏曲这方面已经发展出好几个具有地方特色的唱腔,其中就有黄梅戏,只是曲调上不如花镶截取的婉转罢了。



    他们三个这一讨论,另外听得入迷的三个人才回过神来,于是几人便边看歌舞边说话,之前觉得自己被完全忽视掉的几个女子这才好受许多。



    诗俏这时才发现她陪着的这位公子的魅力,掩盖在客气之下的,是慵懒而万事不入心的潇洒,她觉得她和这位公子是同一类人。



    在别人说话时,她低声与卫谌说起了悄悄话:“不知公子该怎么称呼?”



    刚才她过来,卫谌根本没有理会,这时听到询问同样是连看一眼都没有,淡淡道:“噤声。”



    想以后经常往来的诗俏顿了顿,高傲的神情碎裂,显得有些扭曲。



    下面的歌声渐渐飘渺,最后隐入重重帷帐中不见了,紧跟着就有许多金叶子银锭子被扔到舞台上,还有人在一旁高喊:“林公子赏蜀州丝缎一匹,赵公子赏扬州丝缎两匹……”



    一直喊了小半刻钟,外面的声音才停下了,雅间内的女子无不面露羡慕,**给花镶夹了一块水晶肘片放到小碟子里,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诉苦:“渺渺姐如今何等风光,不像我们这些人,还不知前途在哪儿。”



    花镶不在意的说道:“一个人的成功可不是轻易能复制的,姑娘不必自哀,用点心,总能找到你的前途。”



    **一哽。



    旁边,卫谌抬手遮了遮微翘的唇角。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众人望去,就见是换下舞衣的渺渺。



    渺渺放下手,施了一礼:“小女子叨扰了。”



    苏栩、顾寻都说没打扰,请进吧。



    渺渺笑着走了进来,又给他们几人见一礼,然后来到花镶旁边,“花公子,请容许今天奴家伺候您。”



    一句话落,其余几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起来。



    **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渺渺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给花镶布菜,跟着又对身后的**道:“换一壶新茶来。”



    察觉到她说的伺候就是伺候花镶吃吃喝喝,起身站起来想把人拉走的,放下茶杯看过来的,都放松下来。



    一场无形的硝烟就这样消弭,处于中心的花镶并没有察觉,她对渺渺伸出一根大拇指,笑道:“你的唱跳功底很好,以前就学过吗?”



    这话里没有丝毫对于唱歌跳舞的看不起,渺渺的神情更加放松,她笑道:“没有,奴家是到了这个地方才下苦工学的。”



    “那你很厉害”,顾徽说道,“能跳到这么程度的,听说大都是从小学起的。”



    渺渺抬头看了顾徽一眼,没敢再回话。



    顾徽心里冷笑,这些青楼里的女人果然都是一个心窍拐几十个弯,就是不承认以前就学过跳舞,镶弟也不能高看你一眼啊。



    卢鹤看这位姑娘有些害怕顾徽的样子,便转移了话题。



    几人在包厢玩了大半个时辰,到了戌时便准备离开,很快有人去通知了柳妈妈,柳妈妈赶紧从百忙中抽身,带着一众姑娘送他们出了门。



    这个时辰,青楼最是热闹的时候,花镶等人离开,引得不少人指着他们嘲笑起来,隐约有还嫩不敢在青楼过夜的声音响起。



    花镶是半点不会在意这样的嘲笑的,看其他几人也不在意的样子,不由笑了笑。



    等他们走远了,醉梦里三楼一个雅间的窗户才被放了下来。



    “那些人走了?”躺在榻上的男人问道。



    苏苏走过来,坐在他旁边,靠着他问道:“张大哥,你和他们有过节?”



    张存希抚着女子的削圆的肩膀揉了揉,说道:“倒也称不上过节,就是看他们不顺眼而已。”



    苏苏不用问,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张大哥在府学时和那几个人不对付,便笑道:“如果有机会,奴家帮你出口气。”



    张存希勾住她的下巴落在红唇上一个吻:“那哥哥就看你的了”,话未落就俯身压了上去,苏苏一边躲一边娇笑不停。



    心想有了同在府学的张存希帮忙,就不信不能给那姓花的一个大难堪。



    如果不是她多管闲事,现在醉梦里最红的人就会是她,渺渺那一个丑女,算什么东西,现在竟然踩到她头上来了。



    那她就只好还在捧她上来的金主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