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造人所表现出来的求生欲,琉夏完全无动于衷。
生存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全球数十亿的人类,加上万亿的动物、昆虫,其中九成九的生命都不想死,试问全球的生命,想死的能有多少?
不想死并非是错,但可惜,琉夏杀人从来不问对方想不想死,想杀也就杀了。
他做杀手至今,手上也有不少人命了,但从来没有一次留过手,无关乎好坏,不去询问其苦衷,只要他认为需要杀,那便杀了,对方再怎么不想死,也和他无关。
有鉴于此,琉夏毫不犹豫得将人造人给打昏了过去。
“慢…慢着!”
在人造人脑后受到重击从而昏迷过去之后,被琉夏踢飞出去的阿斯托尔福挣扎着爬了起来,脸色虽然铁青,但还是执拗的挡在了琉夏的面前。
“你就……咳咳,没有一点身为……咳哈,英雄的荣耀吗!”
他扶着一旁断树的树根站起身,向着琉夏大声的质问起来。
“你也是英雄的话,难道不明白吗?帮助他人,惩强扶弱,看到需要帮助的人就去帮忙,这对英雄而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对琉夏无动于衷甚至反过来动手,他显然相当的不理解和气愤。
“我看起来像是什么好人吗?”
琉夏提拎起人造人的衣领,随即看向阿斯托尔福,“很不巧,我可不是什么英雄,而且,你口中所谓的英雄的荣耀,指的就是慷他人之慨?”
“哈?”
阿斯托尔福蓦地一愣,一脸不明所以的神色。
“这个人造人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制作出来的,换而言之也就是这一族的财产,诚然他诞生了自我,但他的生命却是这一族所赋予的,作为其生身父母,这一族难道不可以向他索取贡献么?”
琉夏脸上的神色毫无动摇,目光平淡地看着阿斯托尔福。
“而你作为英雄的行为,就是在没有获得主人同意的情况下,将这一族的财产给夺走,并且将其放生,美其名曰为自己作为英雄的荣耀——至少在他们的眼中是这样的。”
无关乎想法,这只是一种伦理观罢了,在魔术师的眼中,这种看似不近人情的想法和作风,实际上才是主流。
“这个……”
阿斯托尔福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起来。
在他自己的角度来看,他确实是帮助了需要帮助的生命,但站在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来看的话,他毫无疑问就是抢夺了自身财产的盗贼。
“不仅如此,如果这一族真的想要得到这个人造人的话,你把他带到哪里去都没用,事后肯定会被这一族重新找回来,然后继续作为消耗品使用,途中甚至可能牵连无辜者。”
琉夏拎着人造人,来到了阿斯托尔福的面前,面色依旧冷然。
“你如果真的想救人的话,应该做的不是将他带出去,而是和达尼克谈判,将这个人造人变成自己的所有物,然后你想放生还是别的什么,就没人会阻拦你了。”
“……”
阿斯托尔福立刻傻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虽然理性蒸发,但也只是太过感情用事,不去思考后果而已,但并非是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不同意琉夏之前的说法,但后面这半段话一说,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了。
虽然从琉夏看他的眼神中,他只看到了“蠢货”这两个字。
“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孩子变成我的所有物呢……等等,你干嘛?!”
阿斯托尔福正思考着,突然惊呼一声,看着琉夏伸过来的手满是戒备的神色。
“嘭!”
琉夏没有搭理他的警惕,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手刀,让他顿时两眼翻白,继人造人之后同样昏了过去,被琉夏故技重施地拎住了衣领。
“你跟着我干什么?”
随即,琉夏转过身,向着身后的方向看了过去。
月光之下。
手握着旗帜的少女从林中走了出来。
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如同月之女神般纯洁,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圣洁的光辉。
这个少女,赫然正是跟着琉夏跑过来的圣女贞德。
“抱歉,只是有点在意。”
贞德向着琉夏道了歉,随即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无奈。
“老实说,其实之前在看到城堡中的人造人时,我也有将他们救出苦海的想法,但终究没有付诸行动,所以在听说了黑之rider的所作所为的时候,感到非常惊讶,所以才过来看看。”
毕竟是圣女,看到人造人们的艰苦处境,会想要帮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不过,她因为还算有脑子,大脑也还算理智,所以没有真的做出那种事情来,但在听说了阿斯托尔福做了她没有做到的事情之后,自然会变得很在意这件事。
“请放心,我不会阻拦你的。”
在琉夏的注视之下,贞德摇了摇头,“我的确希望那个孩子能逃出这里,但不会为了他而出手,这或许也是某种悲运……我只是从者,只会为了守护圣杯战争的公平而挥剑,会遵守现代的规则的。”
“那就好。”
琉夏看了贞德一眼,随即转过身来,将阿斯托尔福和人造人全都拎在了手中,然后一跃而起,向着城堡的方向急驰而去。
“唉。”
贞德长长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苦笑。
她的确是有想救人的想法的,但那也仅仅只是想法而已,而且这个想法和她守护圣杯战争公平的职责明显相违背。
那个人造人是无辜的,谁都明白这件事。
但明白归明白,现实就是必须要做出取舍。
最终,她在人造人和圣杯战争的规则之间,选择了遵守规则,不去保护那个无辜的人造人。
就和当年,她在英法百年战争的战场上,选择了保卫法兰西,而对英吉利的士兵挥下屠刀一样。
对于本次的圣杯战争而言,公平性凌驾于其他一切之上,是她必须要放弃其他而去守卫的东西。
贞德转过身,没有向米雷尼亚城塞,而是向着山下的图利法斯城镇走去。
她不会试图去救人,但她会将这次的事情作为一个遗憾而铭刻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