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冰璃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假国主上,毫无防备,脑袋一晕,摇摇晃晃往地面跌去。
“唐玉泽”面无表情,犹如一个木偶。
临晕倒之前,唐冰璃咬破手指,一滴血珠渗入脖子上的冰灵玉佩上。
之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王景正在御膳房大快朵颐,忽然胸前一阵震动,惊得她差点噎到。
她疑惑地垂眸睨去,胸前垂挂的雪灵石上隐隐泛着一抹血红的光芒。
“血色”王景呢喃,雪灵石的光芒一直都是如雪一般的洁白,何曾发过血光
难不成有灾难王景天马行空地想象着,她的雪灵石提前一步示警,而她发现了即将发生的灾害,防范于未然,成为万众瞩目的高人,人人都对自己感激不尽
想着,不由哧哧一笑,甩了甩脑袋,将灵力注入雪灵石当中。
“阿璃”她惊呼一声,扔下盘子里吃了一半的绿豆糕,风一般地跑了出去,根据雪灵石上光芒闪烁的强弱,直奔御花园方向。
“师弟”云端上,一声温润的呼唤从云瑾身后传来。
云瑾转身望去,恭谨行了一礼“大师兄。”
步尘初虚扶一把“师弟不必多礼,怎么样了”
云瑾得意一笑“唐玉泽搞定了,只不过,传国玉玺还没拿到手。”
“无妨,看我的”步尘初冷冷一笑,转身消失在云层。
御花园望雨亭,“唐玉泽”只身立于亭下,昨夜还没落完的雨点又密集起来,雨珠顺着青灰色的瓦片滴落,簌簌飘入花丛。
蜿蜒的鹅卵石小路上,唐竹撑一柄油纸伞,随侍郭湘湘侧后方,一同步入望雨亭。
“唐老弟,士别三日,别来无恙啊”郭湘湘揶揄道,自顾自地找了个石凳子坐下。
“唐玉泽”面无表情,一直到郭湘湘开口呼唤,才转过身来,咧嘴一笑“无恙无恙”
云瑾一面指挥“唐玉泽”发言,一面回忆。他曾询问过小桔,唐玉泽与郭湘湘私底下的相处模式。
如此倒也算不惹人怀疑。
唐竹将滴水的伞靠在亭柱子旁,扭头端详了黄袍金冠的青年一眼。
对方呵呵一笑,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微蹙了蹙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唐竹是唐玉泽的暗卫首领,只隶属于国主,除了王室嫡亲,其余任何人都不能指挥得动他。
而他还有一项至关重要的任务看守传国玉玺。
也正是有他的存在,才导致云瑾在王宫的天上徘徊多日,都不能瞒过他的耳目,取得玉玺。
唐竹探究的目光引起了云瑾的注意。
他为何要如此看着唐玉泽
转念,他终于意识到,郭湘湘定下如此赌约,如今唐玉泽输了,那么他对待郭湘湘理应不会有如此好的脾气才是。
于是,他定了定心神,“唐玉泽”朗声喝到“放肆给本王站起来”
郭湘湘正低头抿茶,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喝,呛到了不说,还没坐稳,石凳子一翻,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抬起头,愣愣地望着“唐玉泽”。
随后,又将悄悄地将视线转向云端。
这小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唐竹默默地低下头,余光瞥向那翻滚在一边的圆石凳子,暗自考虑,看来得让人把凳子的底部做宽,并稳固在地面上才好啊。
“郭湘湘”咳嗽了几声,捎带尴尬地站起身来。
在唐竹面前,还是得做做样子,他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礼“不知王上为何忧心还望王上解答,可是为了赌约一事,不想履行”
唐竹掀起眼皮,看了弯腰拱手、面上却毫无敬意的青年一眼,又垂下眼帘。
如此,才正常嘛
“大胆”黄袍青年又怒喝一声,声响之大,似乎周围的花草树木都要震上三震。
“郭湘湘”抹了一把汗,心中叫苦云瑾师弟啊,哪里需要如此耍威风呢
云瑾悠哉地站在云端上,一脸激动又好笑地睥睨下方的景象,玩心大起,言语间将亭子中的那两位吓得够呛,声音之大,便是附近的侍从也都战战兢兢。
今日的王上不大对劲,莫非真是昨夜伤了脑袋,才导致性情大变
侍从们都缩了缩脖子,看来行事得小心一些了,看着不远处那位身着黄袍面容冷峻的青年男子,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生怕会殃及自己。
唐竹被吓,是因为害怕唐玉泽会出现什么意外;“郭湘湘”被吓,是担心云瑾玩过火,耽误了正事。
就在“唐玉泽”厉声厉色的斥责之下,“郭湘湘”跪倒在地,颤抖着身子,借由宽袍大袖的遮掩,一道传音符发送到云端。
“云瑾,再闹,小心我告诉师父”
大师兄步尘初冷漠中带着些许无奈的声音传来,云瑾摸了摸鼻子,暗道,他才不怕师父呢
不过,他也想起了正事,只好收住玩弄的心思,“唐玉泽”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也让提着一颗心的唐竹松了口气。
步尘初站起身,陪着笑脸“王上,其实在下也不是特想要那洛神图,要不换个”
“换什么”唐玉泽冷冰冰地问道。
再一次惹得唐竹侧目。
步尘初道“王上拟一封圣旨,就封我为最强掌门,让我出去吹嘘一把,如何”
唐竹忍不住扑哧一笑。
“唐玉泽”面无表情,微微颔首“好。”
唐冰璃回宫一事,在小桔有意遮掩下,唐竹并不知晓,见国主保住了祖传洛神图,面上却丝毫没有喜色,不由更觉怪异,探究的目光一直在他脸上移动。
云瑾注意到了这一点,将“唐玉泽”的脑袋转过来,唐竹忙低下头。
紧接着,“唐玉泽”咧嘴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响彻御花园,娇嫩的花瓣儿在雨中瑟瑟发抖。
唐竹和步尘初皆是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望向“唐玉泽”。
“王上您没事儿吧”唐竹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唐玉泽”敛住笑容,恢复威严而略显呆板的脸色“本王没事,唐竹,拟旨。”
“是”唐竹领命,吩咐侍从取来一封空白圣旨。
侍从战战兢兢地将明黄的圣旨摆上亭子里的石桌上,又放置好了笔墨,抬头瞥了“唐玉泽”一眼。
对方面无表情,看着十分瘆人。
他瑟缩了一下,转身落荒而逃
好几次在鹅卵石小道上险些跌倒,看得唐竹心头一跳一跳的。
曾经与刺客对打厮杀,都不至于如此,今日他这是怎么了,心绪起伏如此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