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你……”



    老太太被尚宁用如此平静幽深的眼神盯着。



    颇为心惊。



    但又不认为那个梦里的事情，真实发生过。



    只是白天被阳阳给气到了，夜里忧愁之下的一场梦。



    “奶奶，你的亲孙女，潘馨宁，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



    尚宁笑看老太太的表情各种变化。



    “潘馨宁，她父母双亡，亲眼看到爸爸妈妈的车祸现场惨状，自此留下严重心理阴影。”



    “她自闭，害怕社交，害怕现实。”



    “可她善良，懂事，将你当成唯一的亲人。”



    “外公一家对她很好，可她只想和你住在一起，不分开。”



    尚宁一字一句。



    不住的提醒着老太太，原来的潘馨宁是什么样的状态。



    真正的潘馨宁，根本不会像尚宁那样，大胆的走出家门。



    她不敢和姑姑顶撞，不敢和男人出去一起吃路边摊。



    更加不敢穿着cos服出现在漫展。



    她将自己禁锢在一个人的房间内，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个充满着动漫虚拟的美好世界。



    “小宁，奶奶很高兴你能走出阴影，有这么大的改变……”



    老太太说话有些犹豫与害怕。



    害怕面对梦里的事实。



    “原来，奶奶还能发现我变了啊。”



    尚宁冷嗤。



    “奶奶，在你那个梦里，我是不是被陈阳阳给打死了？”



    没兴趣配合老太太，让她继续自欺欺人。



    既然她都梦到了，那尚宁就直接来。



    “胡说什么呢，阳阳只是小孩子……”



    小孩子。



    老太太不敢继续往下说。



    因为习惯性的，会说出一番‘年纪小不懂事’、‘他这么小怎么可能打杀人’之类的话。



    这些话，有时候，是最气人的。



    “奶奶，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如果再来一次，你会不会在潘馨宁死后，替她做主呢？”



    明知答案，尚宁偏要问。



    前世，潘馨宁被陈阳阳用拍子砸到头，送医途中就没了命。



    老太太没有抱警。



    医院那边看情况不对要抱警，老太太还想拦。



    辩称只是意外，是潘馨宁自己不小心摔了。



    后来警查找到了陈阳阳打人的视频证据，老太太第一时间出具家属谅解书。



    要是没有外公杨家的出面，潘馨宁很可能就这么走了。



    没有人伤心，更加不会有公道。



    伤害她的人，继承她的一切，在她的坟上欢笑。



    享受富贵。



    吃人。



    “我能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都已经没气了，我当然只能保住阳阳，不让他背上不好的名声！”



    被尚宁一再刺激，老太太有些崩溃。



    “阳阳也不是故意的，难道要让他以命抵命不成？！”



    她叫嚷着，称自己无辜，无奈。



    尚宁摇头：“当然不是以命抵命。”



    这话让老太太情绪稍微平静，以为是尚宁能够体谅她。



    可尚宁又接着说道：“死，太简单了。这个世间，许多时候，活着才叫痛苦。”



    什么叫做活着的痛苦？



    尚宁在诛魔塔被囚禁，被折磨了百年。



    又在黄沙古境被封印万年。



    封印里无声无息，除了无尽的黄沙，就只有她的残魂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