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一岁开始说话起就表现的比一般孩子聪明，说话偶尔不小心露出老成却没有人怀疑，大部分是因为她是洛潇的女儿，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洛潇的孩子天生就该如此。



    程氏和清宁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携手下了马车。安华寺坐落在栖霞山顶，风景秀丽，周围景点良多，程氏邀清宁来上香，一则是真心礼佛，其实也是想让小姑娘好好玩耍一番，北寒之地的冬季尤其漫长，清宁都快被憋坏了。



    稍有家世背景的主子们通常是将马车停在山下，乘软轿上山，当然，安华寺是佛门寺院，没有门第之说，对所有信徒都是大开方便之门的，所以也经常能看到平民们徒步上山的身影。清宁也很有徒步上山之心，想念以往爬华山的时候，这山和华山一比，简直就是小土丘嘛。



    可是纵有豪情万丈，也抵不过两条小短腿的悲哀，去年清宁就尝试过登山，未走到三分之一就放弃了，还让程氏取笑了好几天呢。



    两位主子上轿正准备起程，却不想被一不速之客拦住了去路。



    “妾身拜见夫人，郡主。”



    程氏隔着轿帘道了句免礼，便吩咐上山，没有搭理张氏的意思。



    清宁叹了口气，没想到会遇见张姨娘，定北侯府的贵妾，现今侯府的真正掌权者。程氏永远学不会也不愿意做个违心的人，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彻底的厌恶，张氏在这样人多的地方向正妻行礼，不就是想让大家瞧瞧夫人是怎样的善妒，而认为她张氏，却辛苦管着中馈，对夫人又恭敬有加吗？



    程氏不傻，这样明显的计策她自然知晓，可是那又怎样，她懒的勾心斗角，不管外人怎么想，她始终都是唐战的正妻，堂堂定北侯夫人，只要唐战敬重她便好了，更何况她还有个世子儿子。



    清宁的身份虽比程氏不相上下，可毕竟是长辈，遂程氏的软轿先行，清宁卷起轿帘，程氏已然走远了，张氏仍然未起身，维持着半蹲的礼，一丝不苟，让路人侧目，不免望着程氏的轿子，议论纷纷。



    “郡主，您在瞧什么？”夏荷见清宁一直望着后方的张氏，有些疑惑，却没有如同桂嬷嬷一样阻止清宁趴在轿子后窗往外看的行为。清宁身边的亲近奴才都是越亲王府调派来的，只认清宁一个主子，纵是定北侯也无法命令她们，在她们看来，自己主子的一言一行便是规矩的标准，谁敢拿规矩来指责王府郡主！要不是看在桂嬷嬷当年照顾郡主有功，这些丫鬟们早就发落了这个敢教郡主规矩的奴才了。



    “张氏旁边的那位姑娘是谁？”好一个小美人，豆蔻年华，就已出落的亭亭玉立，方才一直恶心张氏的作态，不想错过了一道风景。



    “回郡主，是张姨娘的侄女，唤作张樱，是来看望姨娘的，前几日就到王府了。”夏荷利落的回道，身为贴身婢女，自然要为主子提前打探好所有消息。



    人影渐渐远了，清宁也收回了手，捻了捻微寒的手指，“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