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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停在九层的电梯
    可就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林鸢看到了映在门上的那个红色身影,“她”依然站在角落里,脸色惨白一声不吭。



    电梯往上,但是角落里那个披着红色披肩遮住了头的女人,并没有按下哪一层。



    在快到九层的时候,角落里的女人开口了。“你听说过,这个楼里闹鬼的事情吗。”



    说完,她的声音哽咽,像是在哭。



    林鸢慢慢转过头去,可是身后空无一人,哪里有什么披着红色披肩的女人,好像刚才发生在电梯里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觉而已。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然后在九层停下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可是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刚才在电梯里,林鸢只按下了19这个数字,即便是那个女人......她也没有按过任何数字。为什么每次电梯都要在第九层发生一些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的事情呢?眼看电梯门马上就要关上了,林鸢却按下了开门,电梯门重新打开,林鸢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站在九层,闻到一股强烈刺鼻的香味。



    她顺着这个香味往前走,路过的所有人家都是大门紧闭,林鸢随手摸了一下其中一扇大门的把手,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应该许久没有人住了。



    昏暗的楼道里,气氛很压抑,伴着刺鼻的味道,林鸢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扇开着一条缝隙的大门,门内有昏黄的灯光映出,像是......



    她站在门口,还在犹豫要不要问一声,突然,门缝里闪出一张女人苍老的脸。



    林鸢挑了下眉头。



    “你是谁。”门内的老女人问。



    “看样子,我走错了。”林鸢没有纠缠,这个屋子里所散发出来的气氛确实诡异,但并没有什么东西侵入过留下的气息。也许,是她多心了吧。



    林鸢转身要走,那老女人站在门缝里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映着昏暗的光线,阴晴不定,就像是鬼片里常会见到的那种。



    可是走了两步,林鸢还是停了下来,她只是想起了简漾提过的,那个被人杀害抛尸在楼梯间里的女孩,好像就是和她妈妈一起住在九层的。“阿姨,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听到林鸢的话,女人的脸色晦暗了许多,一下子失去了刚才的狠劲儿。女人转过身向房内走去,并没有关门。林鸢迟疑,还是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那股很强烈很刺鼻的味道,正是从这间公寓里传出去的。进了门,林鸢才看清女人的衣着打扮,很......不伦不类。裤子上留着一些像是被泼洒了脏水的痕迹,上衣的扣子还扣错了,这个女人好像只是为了避体才穿上衣服而已,她好像也才四十四五岁的样子,瘦瘦瘪瘪,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到底穿了什么,头发也是松松垮垮的扎起来,看上去特别的邋遢。



    屋子里各个角落都摆放着各种香炉,点着大把大把廉价檀香,烟雾缭绕,刺得眼睛都很不舒服。客厅里到处都摆着一些相框,林鸢拿起相框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屋子里所有的相片都是母女两个人的,女儿很漂亮,母亲很慈祥,她们依偎在一起看上去感情很好。



    林鸢不是很能够理解这种感觉的,她没有过家人,也不懂相依为命的那种情绪,但只是遗憾,这个母亲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从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里,林鸢都看得出来,这位母亲的精心布置可能是想要引出一些不太能够被常人所接受的事物来,比如,招魂。



    这个老女人在招她女儿的魂。所以她才会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都点着大把大把的香,摆满她和女儿的照片,明明已经入夜,她家的房门还是开着一条缝隙。她在等她的女儿像往常一样回来......她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林鸢明白,不管问什么她应该都说不出清楚吧。



    厨房门上贴着燃气缴费单,已经是一年前的了,户主的名字叫徐莉。林鸢听到动静,她抱着一个破布娃娃从卧室里又走了出来,像是没有看到林鸢一样,径直地从林鸢身边走过,坐在了沙发上,目光呆滞神情恍惚。



    “徐莉是你,还是你女儿?”林鸢问。



    她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林鸢,并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



    “徐莉是你。”林鸢确定了,“那你女儿,叫什么?”



    “安安......安安......”徐莉听到女儿两个字,本能的叨念起女儿的名字,“徐安安,安安......”



    “徐安安?”林鸢通过照片已经确定,徐莉的女儿徐安安,就是那个在电梯里出没的“女人”,只是很奇怪,徐安安已经进到电梯里了,为什么她不回家呢?看着徐莉神经兮兮的模样,林鸢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了。离开之前她对徐莉说,“想要让你的女儿回来,就把屋里的香灭了吧。”



    回到十九楼,开门进屋,简漾吓得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想再来她这里蹭住了。坐在沙发里,林鸢让自己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白天见过的贺元柏,他的脸却浮现在林鸢的眼前。



    传说中大唐盛世有鲛人,可幻化人形,出没于市井之间。他们自深海而来,有摄人心魄识人梦境之能力,可若是与人一样有了执念,便会自从生出羁绊,再也回不去深海之中了。



    与弗遗的初遇,他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稚气未脱,他眉眼间仿若星河,对于这时间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他是那样的温柔善良,连笑起来的模样都惹人心动。那时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僧衣,已经剃了度,上元节的花灯会,小和尚撞到了她,惊得连连后退道歉。她戴着一个丑陋的面具,生怕被外人瞧去了样貌,就是那一撞,他们成了朋友,约定好每日小和尚做完早课,在山门外见,一起去山中嬉戏玩闹。起先她从未摘下过面具,小和尚也一直以为面具后面的,是一个年岁与他一般却相貌丑陋的男孩子......可后来的这一切,也全都是因为上元节的那一场相遇。



    林鸢从梦中惊醒,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做过这个梦了,怎么会又梦见那时的事情呢。



    难道是因为,贺元柏的出现在预示着什么吗。



    不,这一次她不会再心软了,解除了他们之间的羁绊,拿回鲛珠,她就可以永远离开这里,回到深海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