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如果反向驱动朔水之境吗?”
林鸢的确有办法,不过她的这个办法......
铜面人艰难摇头,他头上的头盔看起来就特别的沉重,让他的动作很缓慢,很僵硬。
“反向驱动朔水之境,还原事发时的一切,顺利的话,还可以进入到你的记忆里......”这铜面人并非生人,他身上一股死气,也仅仅凭借着这一股死气维持到了现在,想要顺着他的气息进入到他的记忆里,是不可能的,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反向驱动朔水之境。“但是同样的,反向驱动朔水之境的代价就是......你努力想要维持的这个幻境,甚至是你,都会彻底毁灭。”
“......”
铜面人犹豫了,这里是他们唯一的联系了,如果这里垮了,那他们......
但他确实不记得了。
从某一天开始,他对于之前的记忆开始模糊,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守在这空无一人的宫殿里,他也忘记了自己究竟在守护谁。只是,守护......从一而终的一直持续着守护在这里,直到他发现主墓室里,那个空的棺椁,他看到主墓室的墙壁上雕刻的那些画,他惊讶的发现,这墓室的主人是个女人。
但他已经忘记了,她是谁,甚至是,她长个什么样子。
他很想知道,很想弄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还有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想知道为什么他会一直守在这里,他到底在守着什么。
“那要不然,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林鸢劝他,如果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那么就肯定会毁掉这一切,他留下执念要守护的所有都可能会随着他对于这件事的好奇,彻底覆灭。
铜面人走到外面去思考该如何选择。
主墓室里留下了林鸢和贺元柏,贺元柏见状,悄悄走回到林鸢身边,他看到铜面人可怜兮兮的背影,于心不忍。“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不知道该选择继续稀里糊涂的守护下去,还是冒着毁了这一切的风险,弄清楚他到底在守着什么的真相。”林鸢看清楚了他矛盾的原因,却没有给出一个所谓的建议,因为不管怎么选都注定是二选一,肯定要舍弃一个的,除了当事人没有其他人可以代替他做出选择,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哪一个是他想要弄明白的。
“他到底,怎么了?”看着铜面人孤零零的站在主墓室的门外,背对着他们,就像是日常在把守主墓室一样,这样一幕,让贺元柏好奇又不忍。“他不是这朔水之境的主人吗?那他不是这王陵的主人?我刚才在壁画石刻上看到,每一幅图里最中间都是一个女人,这墓室的主人,是个女的?不会是女皇吧?”
“......女皇?你在想什么?”
林鸢刚才还觉得有点凄凉和失落,可是在听完贺元柏的话以后,可以说是满头黑线了。他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些什么?
“你看啊,这王陵......这么大的王陵,主墓室里放着一具空棺椁,这里壁画上如果留下的都是墓主人生前的重要事迹,那她......壁画上的女人就应该是主墓室里的墓主人了,那这整个王陵都是她的,她的身份肯定不一般。那个铜面人既然不是王陵的主人,而且你看他那副打扮,他不像是什么皇帝啊王爷啊之类的,更像是侍卫对不对?”贺元柏完全没有注意到林鸢的无语,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说个不停,他都佩服自己的观察力和联想力,自以为答案呼之欲出,“女皇,和,侍卫。你想想,能有这种规模的王陵,这位女皇生前一定是个特别厉害的人物,像秦始皇一样,征战六国留下丰功伟业。她身边一直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侍卫保护着她,随她一起征战杀戮,但她自己并没有发现,直到她病死,被送至王陵,属于她的辉煌时代彻底结束。但是那个陪伴了她征战四方的侍卫,却为了守护他心爱的人,留在了王陵里,继续守护着她......”
“你要是不当演员,去写小说吧。”林鸢心累地看着他,他是不是真的觉得,什么东西都可以发展出一段浪漫的爱情呢?是不是电视剧拍多了,留下什么心理影响了?
她作为一个女的,感情都没贺元柏这么丰富。
“我说错了?”贺元柏不敢相信。
他觉得,这就是最贴合于眼前现实的答案了啊。要不是因为守护了太久,那铜面人怎么会忘记自己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守护在王陵里呢?不过这个王陵并不是什么真实的王陵,只是,他自己用朔水之境创造出来的。
“像你说的,能够成就一番大事的人,哪有那么多儿女情长。”林鸢冷冷地丢下一句。
“我说的?”贺元柏愣了下,他刚才有说过这一句吗?没有吧,他不记得了,刚才那一段那么长的讲述,最是动情处他都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只不过林鸢讽刺的这一句,他真的没有什么印象是自己说过的,“不是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一句了。”
不是现在的他说的,是,很久以前的他说过的。
但他就像是铜面人一样,也早就忘干净了。
林鸢目不斜视的观察着壁画,壁画上的女人......好像和贺元柏所说的女皇身份并不一样,而且除了这个女人,几乎每一幅壁画里还会出现一个固定的孩子,就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大的孩子。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那铜面人的身份了?”贺元柏说了那么多,林鸢都没有表态,这种反应让他以为,林鸢大概对那个铜面人的身份,已经有所了解了。
“他的盔甲是汉时的形制,脸上的青铜面具造型诡异可怕,我还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着这么一个面具,但是在面具后面,我没有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精力可能已经快要彻底消散了......最让我引起注意的,是他腰间的那把宝剑。那把剑的材质特别,如果放在汉时来说,也是当时最好的材质和工艺了。所以他的身份,应该不只是一个区区的侍卫那么简单。”侍卫......如果是侍卫,身份没有那么尊贵,也得不到那么好的宝剑,所以林鸢认为,他的身份一定还有什么......特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