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带着简崇和徐可可回到公寓,刚从电梯里走出来,就看到抱着一堆东西蹲守在自己家门口的贺元柏。
简崇也是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他了的,当时的反应有点奇怪,虽然起初贺元柏追林鸢追得明显,但是他们俩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突然有一天,贺元柏好像消失在了林鸢的生活里,然后林鸢告诉他们,以后如果有人问起关于贺元柏曾经在林鸢周围出现的事情,一概否认。
那时候简崇就猜到,林鸢是送贺元柏回到他原本的生活里了。贺元柏消失后的那段时间,林鸢的生活也回到了原本的样子。经常赖床,三不五时翘班,一个人战斗在深夜,没有了贺元柏在的时候那些时时刻刻的不稳定因素,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又好像什么都改变了。
而在这一天,贺元柏冷不丁地又出现在了他们门前,堵在了林鸢家门口,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和林鸢之间的纠缠还未结束?
贺元柏看着跟在林鸢身后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简崇。
直觉告诉他,他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简崇的,可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用说,那简崇肯定是他消失的那段记忆里出现的,而那段记忆随着那几天的经历一并被林鸢抹去了。
“你是?”
“他怎么会在这儿?”简崇问林鸢。
以他对林鸢的了解来说,如果林鸢真的抹去了贺元柏的记忆,贺元柏不可能想起这里来的,除非,林鸢放水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林鸢侧过头提醒简崇不要乱说话。
毕竟这个时候,贺元柏消失的记忆没有恢复,他也在努力寻找和那段记忆有关的线索,要是简崇失口说漏了,这么多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可这个提醒同样给贺元柏提示了,果然和他猜得一样,跟着林鸢回来的人,一定跟他消失的记忆有关,而且,很可能知道些什么。要不然林鸢为何急着提醒这个人注意说话呢?
这也好,想要从林鸢那里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基本是没指望了,但是要能从其他人口中探知到线索,也不算坏事。
“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很忙,没时间看你胡闹。”林鸢回过头望了望徐可可,今天晚上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吧,那你要是有事的话,联系我。”贺元柏鬼使神差的答应了,顺手把带来的东西直接交给了简崇。
简崇一头雾水地被迫接过了东西,看着贺元柏进了电梯。“他没有想起来,那怎么找来的?”
“我只是让他忘记了那几天的事情,而之前是陆知予介绍我们认识的,他们应该提过我,那段记忆他还记得。可能是顺着陆知予,查到了我吧。”林鸢见电梯停在了楼下,才松了口气。“这个家伙很难缠,一直在找证据,连陆知予都大意了,他现在就租住在楼下的房子里,你要是遇见他,可要小心说话。”
“陆知予平时不是自诩很聪明吗,也被贺元柏骗了?”简崇等林鸢开门,跟着一起走了进去,把贺元柏交给他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一样一样的整理出来,“洋葱,番茄,土豆......还有牛腩,水饺,苹果,酸奶......他这是要来给你做饭吗?”
林鸢还特意走过来确认了一眼。
确实和简崇说的一样,这东西......都是食材。所以贺元柏收工就买了食材回来,然后一直在门口等到现在?
徐可可还站在玄关处,她悄悄向里面打量,却一步都不敢走上前来。
“进来吧。”林鸢邀请她近来,随便指了下客厅,示意她可以在那里坐一下。
“......你非得把她带回来。”简崇看见徐可可失魂落魄地走进客厅,顺口向林鸢抱怨了句,“还有什么要跟她打听的吗?”
“嗯,还有些事情没弄清楚。”林鸢挑了个苹果就要往嘴里送。
“洗一下再吃。”
简崇手疾眼快,把苹果从她手里抢了过来,打开水龙头好好地清洗了一遍,擦干,才又递给了林鸢。“你是已经知道她还有那几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吗?她们会长得一样,不单单是巧合吧。”
“你听说过桑榆吗?”
林鸢咬了一大口苹果,顺着厨房看了一眼呆呆站在客厅里的徐可可。
她的确想到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桑榆?”简崇靠在了水池边上,一脸的疑惑,他暂时还没想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跟......这几个长得一摸一样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也没错。”但林鸢想说的显然不只是这个意思,“桑榆本身就是说桑树和榆树,多被用来形容日暮,年迈,喻指隐居田园。榑桑者,桑之长也,故字从叒。桑不入木部而传于叒者,所贵者也。息郎切。十部。”
桑树和榆树,因为生长特性和其他树木的不同,而自身的相同之处,常常被人拿来放在一起形容些特定的现象。
但是桑树本就不同......
“从前有一位桑无神君,他雌雄同体,十分的花心,性情不定玩世不恭。一次偶然他救下了一棵榆木,榆木榆木......世人常用榆木脑袋来形容某个人思想顽固,不开化、不开窍。所以可想而知啊,这位榆木仙幸得他所救,便对他一见倾心,殊不知桑无神君并非他所想象的倾城般女子,而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一会儿可以是男人,一会儿也可以是女人,在各种风流趣事间飘摇不定。”林鸢跟他讲起了一个故事。
这也是她偶然间才想起来的。
桑无神君本就无心,而他枝干繁多,上千年来的修炼,使他元神定于东荒的某一处,是一棵茂盛生长的桑树样子。而他却利用自己分支繁多的特点,将自己身上的每一处都化作一缕青魂投入轮回,这些转世大多与他生得同样的面貌,投生于世,历经一代又一代的辗转。
“......那这位桑无神君和我们现在遇到的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呢?你该不会想说,她们可能跟桑无神君一样,是......”简崇无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不是可能一样,是原本就是同一个。”林鸢说,“你以为桑无神君凭着一棵桑树修成神君是容易的事,他可是据说自天地初开之始,立于天地之间的第一棵桑树。”
并不是每一棵桑树都有这般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