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言不由衷!与老夫藏着心眼呢!”
楼国公犀利的眼神望着她,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你一个女子,在京城举目无亲,很难立足。若想回朱雀门,老夫会派人送你回去。”
回朱雀门?
不,不,朱雀门生活清苦,与佛门弟子没啥区别。怎能与京城的璀璨绚丽相比?
才不要回去受罪!
“不,小女愿留下!”玉蕤妙目一转,眉眼弯弯,“既来了京师,玉蕤觉着这很好,暂时想留在京师。”
“为何?”
“刺杀玉皎姑娘的凶犯还没落网,阿蛮姑娘只远远瞅一眼,我是此案最重要的目击证人,若走了,没人指正凶犯,阿蛮又是脸盲的。让玉娇姑娘一个大家闺秀去应付棘手的事?”
她抬眸,眨巴着眼睛,神情严肃,“万一,凶犯不死心?……玉蕤想着,等凶犯落网了,再走不迟!”
“嗯,倒是个有正义感的姑娘。”楼国公点头,脸色和缓,“不过,那凶犯若一直不出现,姑娘难道一直这么等着?你在京城没有亲眷,可想过如何生存?”
玉蕤眨巴着眼睛,笑道:“做些小生意,养活自己,自给自足是可以的。”
“嗯,老夫信!”
“可,我没有本钱,”她眉头一蹙,犹豫片刻,下了决心,“玉蕤斗胆,想与国公爷做个交易,……国公爷能不能借点钱给小女?”
“借……借钱?”
看她一本正经的样,楼伯赟忍住没笑,“你一姑娘,与人谈钱,不怕被人说你贪财?”
“哎呀,管不了许多了!”玉蕤有些难为情,但是,想到没钱真难受,她顾不了许多了。“您放心!我以性命担保,一定不会让您赔本!”
“你,担保?”楼国公那张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哦,说来听听!”
“做生意是需要本钱的。”
玉蕤有些忐忑,忍不住偷瞄他一眼,看老人眼神充满了鼓励,她道:“玉蕤没钱没亲眷,只能以小女子人格担保,小女子说一不二,断不会吞了您的本钱!有我一腔热情为救玉皎姑娘为证,国公,您应该信我啊!”
“没错,这理由很充分。”国公点头,“说起来,楼府欠了你,……说吧,你借多少?”
“您,应许了?”
玉蕤眼睛一亮,克制住心里的小雀跃,眸子瞬间发出濯濯光芒。“借一千两白银,一年期,到时还双倍!”
“丫头的意思是,我现在借给你一千,一年后你还我二千?”楼国公望一眼徐宏,“军师,你看这丫头做生意,会不会赔本啊?”
“嗯,不好说呀,兴许就发了呢。”徐宏大声道。
他说着违心的话,觉得脸上发烫。徐宏背过脸去,由着这一老一少神聊。
“军师好眼光,咱俩可是英雄所见略同。”徐宏这样说,玉蕤心里有了底气。“放心吧,白纸黑字的,我不会赖账的。”
“老夫可要靠着你发财咯?”
楼国公点头,像是真信了她所说的,“蕤姑娘有陶朱公之才呀!你看中的生意如此赚钱,老夫就多投一些吧。姑娘,想挣钱多,得多投本钱是吧?”
“嗯,是!”
“老夫想了想,投黄金一千两!”
“黄……黄金?”
玉蕤真是没想到,嘴巴成了“o”型,“国公爷,您真的看好会赚钱?我,我还没看好做什么呢,……不过,会有好钱赚的!”
她心里欢喜得紧,楼老爷子真可爱呀!
“嗯,那是当然!你虽是丫头,聪明又灵光,一定不会让我亏本的!”
楼伯赟说得煞有介事,瞪了一眼在书架后窃笑的徐宏,“军师,去取笔墨来。”
“是!”
徐宏应声,退了出去。
“丫头,那你有没有住处啊?”楼伯赟问。
“哦,租一个小房子先住着,等我租了店面慢慢赚钱。”她说得很认真,重生过来的,她知道做什么生意赚钱。什么赚钱,她知道,这会,是秘密!
“租一处房子住?”
楼国公捻须,缓缓地摇头,“一分钱没挣到,就先学会花钱?……这样,西市有一间逼孓的小院,楼府的,一直空着的没人住。你,且先住着吧。我借给你的,可是千两黄金呢!你不能乱投宿,万一跑了,向谁要千两黄金?对,得派两个人跟着你!”
老国公不等她回话,轻飘飘给了她住处。
“啊?”
玉蕤眨巴着眼睛,老国公干嘛,借了钱,还给院子,还派人?
她心里一乐,赶紧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有住的地方就行,我,从小在江湖飘,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嗯,丫头,你别会错了意。”楼国公眼睛一瞪,“你以为,是去伺候你的?我得派人看着你啊!”
“哦,”
玉蕤连连点头,没钱没底气呀!借人钱,人想拿捏你,也只能忍着。“没关系,没关系的,……尽管派人盯着,我肯定不跑的。”
说话间,徐宏拿着一摞文书,领着一模样周正的姑娘进来。
“玉蕤姑娘,这是嫣红,”徐宏指指嫣红,对她道:“以后,她带两个人跟着你,伺候你饮食起居。”
“啊?”
乖乖,这样是来真的?看看嫣红,年纪比她大点,一脸的庄严肃穆。
以后,但凡有点小心眼,小动作,都不可能啊!
瞬间,玉蕤觉得惨。
可是,她能说什么呢?拿人手软,没法子!
楼伯赟,“追查凶手慢慢来,有事让嫣红找阿蛮。你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嫣红陪你去收拾外面的院子。然后,姑娘可要好自为之!”
“嗯,多谢国公!”
玉蕤点头,拿了文书签字画押,脸上有点怏怏的。
目送她们走出书房,徐宏转身,问道:“国公不疑心她与凶犯有牵连,而且,还要帮助她?”
“她画了嫌犯的画像,必定不会与凶犯有牵连。”楼伯赟点头,“毕竟才十五岁的丫头,她一派天真浪漫,……也是娘生父母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