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借也得借!
这是多横强啊!
玉蕤抿唇,瞟一眼白掌柜。
饕餮面具后的白川沉默着。玉蕤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见白掌柜身子发僵,手指微微颤抖着,“你……你,……”
他,该是气得说不出话,
借钱的,倒成了大爷了!
“白掌柜说,只要有一万两银票就借给我的。”宁驰假装没看见,拽下玉蕤手里的银票,笑道,“也无需去柜上查,这现成的银票,本将拿走了,谢啦!”
他将银票叠好,揣进内衣袋内,说声告辞便走了。
“借条,去账房补上!”白川扯着嗓子喊一声。
“放心,忘不了!”
宁驰挥挥右臂,头也没回,迈着大步走出去。
玉蕤望着他俩互动,忍俊不住地发出声来。
“郡主,您为何要帮他?”白川喘一口气,像是极心疼他的银子,“郡主竟听得我们谈话,该知我不想帮他……郡主,莫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玉蕤脸上一红,“大统领毕竟是为了朝廷,安定百姓的情绪,防止京城百姓不安,……于公于私,不能袖手旁观吧。”
白川掌柜脸色一白,“郡主是在指责白某没有大局观?白某就是商人,在商言商,……这小子总来诓我的钱,我帮你熙蕤堂在户部垫支的押金,到现在都没能回来账上,翠鎏居生意不是这样做的。”
翠鎏居在户部垫支的押金,原是斐驰的人情,玉蕤心里有点不得劲。
“白掌柜,关于户部垫支的万两黄金的押金,真是斐驰帮忙引荐的?”玉蕤心里还存有疑惑,“斐驰的爹是户部尚,斐家也有些生意,……他若是诚心相帮,……用得着我交那一万两金子?”
他向斐景升说一声,卖了面子给她,意思意思不就好?
非得让她借上高额的债务?
这一点,玉蕤尤其怀疑。
“哼,斐家?”白川哼一声,饕餮面具后的眸色变深,“斐家真没人拿他当回事,他在斐家的地位,和孤儿差不多!尽管如此,他为姑娘筹集了定金,可谓是有情有义!”
“啊?!”
楼玉蕤心里一荡。
他在斐家无地位,与孤儿无异?
孤儿这种滋味,没人关心少人疼,玉蕤品尝过,是深有感触的。
只是,斐家父子这样迷之关系,着实令人费解。
父子真老死不相往来么?
“翠鎏居垫支的一万两黄金,玉蕤会尽早归还您的,……”玉蕤抬眸,眸子濯濯,“白掌柜,这样好了,以后每月,我出黄金每月的息钱,直至户部将这黄金归还至翠鎏居账上!”
她宁愿还钱,不想欠那人人情!
不想与那个人扯上关系,拖泥带水的事,更是不想。
“郡主没必要如此,我们按照合约来,白某相信,您以后会挣上大钱,白某借光挣得盆满钵满。”
白川语气和悦许多,笑道,“方才,白某与斐统领说那话,可不是针对郡主!那是特意说给大统领听的,只为了提醒他别犯傻!郡主啊,切莫放在心上!”
“多谢掌柜当初相帮,玉蕤怎会不满?”她清亮的眸子闪着光,“白掌柜,生意还是要做的,……您帮了小女,小女自然感恩,所以,我会付那一万两黄金每月的息钱,请您笑纳!”
她坚持如此,白川没有继续劝,“郡主既送钱来了,蔫有不收之理?这样好了,镖局的走镖费,郡主就不用付了!”
“好,白掌柜办事爽快!”
玉蕤也没有客气,“咱们是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无需凭什么人的面子,本郡主应该有这个薄面,从翠鎏居掌柜这借到钱款吧?”
“郡主说哪里话?”轮椅上的白川拱拱手,笑道,“郡主您来,那可是照顾我的生意!”
熙蕤堂可是皇商,过一两年,必定成大气候,白川蔫会不借?
“不耽误白掌柜,告辞!”
向掌柜告辞,玉蕤转身离开。
白川望着她的背影走远,叹息一声,大喊一声,“你出来吧,别装神弄鬼了!”
卢绍礼一声青色阑衫,踱着方步走出来。
“当初,宁驰请求我帮忙,老弟也说应该借给这位楼小姐,……却没想到,她对宁驰的态度如此强硬。”
白川瞪他一眼,幽幽地说道,“他默默做,默默付出,不想让对方知道,他苦也吃了,累了瘦了,这位小姐为啥不买他账呢?”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卢绍礼摇着羽扇,施施然道,“先生,您管那么些干啥?你有银子赚就好。”
“这位清宁郡主像是对宁驰很有成见!”白川叹息一声,很是惋惜,“哎,我还误以为,他两个情投意合呢。”
“有些事,不能太着急!”
卢绍礼咬文嚼字,笑道,“您看不出他们的情谊,我倒觉得他俩情投意合。”
“你这人吧,说话不着调,我懒得理你!”
白川瞥了他一眼,“那些上访的端木县百姓,是被人有目的鼓动了的吧?太子爷怎么样,情绪还稳定吗?”
“太子府被禁军重重围住,我们进不去,”卢绍礼神情严肃起来,“我们这些同僚,无一有太子爷的消息。”
“啊?!”
白川一愣,很有些担忧他,“咱这位大统领干嘛?别人都刻意回避,他却傻乎乎往前凑?……他难道不知,身上还肩负着宁家的血海深仇?”
“你别想太多,过分担忧了。”卢绍礼默了默神,“之前,卢某还觉得他谋事不足,孱弱不堪一击。但,北燕大战后,这位爷可是不一般人!”
十万禁军大统领,手握重兵。安抚上访的端木县百姓,一定是奉了皇帝的口谕。
“他到您这借钱,必定是深思熟虑的,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卢绍礼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总之,这位爷心思深沉,不会轻易与人说。”
“哎,你这样一说,倒是白某的不是了。”方才态度不友善,白川很有些后悔。“我这样一嚷嚷,楼姑娘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