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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土鸡瓦狗
    闯入结界的七人,有六人站在明处,一人藏于暗处。这明面上的六个人,皆是一洲之境的巅峰高手。



    骑牛老翁于不二,成道于一千年前,算是乾元地界资格最老的元神境。此人早年修道,后来入了魔,最后不知怎地,又重新转回了道门。不过这老头三百年前就已经不问世事了,成天四处钓鱼,心性古怪,喜怒无常。



    白衣书生柳巧巧,八百年前的落第书生,算起来也是天下读书人的老祖宗了。此人出生于大遂国,自打科举制问世一来,便是第一个赴京赶考的读书人。只可惜,次次都名落孙山。据他自己说,考不上功名,不是学问不够,而是那些主考官有眼无珠,不识美玉。



    后来因一时气愤,书生参了军,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发动叛乱,差点就灭掉大遂自己当了皇帝。十年戎马生涯,书生写下了那首“一花开后百花杀”的千古绝唱。至于再后来,书生是被何人击败,又是为何隐居深山,终年与青灯古卷为伴的?因为年代太久远,早已无从考证了。



    扛刀汉子屠兴,据说是猎户出身,后来进城卖起了牛羊肉。三百年前,突然横空出世,先是帮南缙国打下了数千里江山,后孤身挑战各大宗门,一手混元刀功,法武同修,不知砍翻过多少个祖师堂。屠兴的脾气同样很怪,喜欢浪迹江湖。有人说他为人豪爽、仗义,最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人说他行事残暴,不讲规矩,活脱脱一混世魔王。可无论江湖传言如何,至今为止,都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斜靠柳树的黑衣女子,本名叫什么没人知道。但在山上山下的江湖里,如墨针仙的名头,却是响亮得很。虽为炼气士,但一手暗器功夫出神入化。基本没人能在她手里撑过两三个回合,不是被飞刀割了头颅,就是被针刺中穴窍气府,往往死得不明不白。



    红袍童子曹阎,出身是迷,道统是迷,唯一被世人熟知的,就是其貌似孩童的形象。然而这位乾元地界的魔道大宗师,至少都已经活了五百岁。在道门一家独大的乾元地界,曹阎却常年以真魔自居,横行各国,至今逍遥。



    无人敢追杀他的原因,据说是当年在暮煌地界,欧阳闻都曾与之有过一场大战。两人斗法四天五夜,最后也只是以曹阎遁走为结局。连欧阳闻都都杀不掉的魔头,谁还敢惹?此战过后,曹阎名声大噪。不过一些心细之人却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十几年前,欧阳闻都应该远在东海之外的归墟。两人,又是如何在暮煌地界交手的?



    至于早早站定正东方位的陆哲,在六人当中辈分最低,修为也最浅。但帝尸山如今已是魔门大宗,陆哲年不满两个甲子,完全算得上是后起之秀。而且李旦想走,就是被此人阻止,并故意喊破了他的身份。



    “注意,危险尚未解除,建议召唤大藏剑。重复,危险尚未解除,建议召唤大藏剑。”



    面对四股凌然外放,全部针对李旦的杀气,系统这次倒是给出了解决方案。先前结界圆满无暇时,李旦也曾召唤过化阳山脉深处中的大藏剑,却毫无反应。此时悄悄施展剑诀,心念便有了感应。



    回头看了眼依旧在找死的了缘和尚,李旦不禁叹了口气。现在走,恐怕还太早了。不过看系统的反应,似乎只要召唤来大藏剑,眼前的危机,也算不上什么危机?这倒是让李旦生出了一种错觉,仙剑在手,横着走?



    “蛋哥,咋不动了?和尚不知好歹,一心求死,咱别等他。”刘溪依旧死死抓着欧阳仙尊的胳膊,朝身后吐了下口水,大骂和尚鬼迷心窍,早死早投胎。结果恰巧看见红衣男童立于城墙上,露出一嘴尖牙,吓得侍郎老爷腿都软了。



    “我倒是想走,可惜来者不善。侍郎大人要不替我求个情?你脸皮厚,估计大家都会卖你三分薄面。”李旦望着半空中的骑牛老翁,皮笑肉不笑。这老不死的,话里话外,摆明了说我李旦捡到好东西了呗?



    “蛋哥您老人家可真能说笑,嘿嘿嘿嘿……本官哪来的什么面子啊,都是江湖上的兄弟姐妹们照顾,才有我刘雨亭的一席之地。不是跟蛋哥您吹,我两岁能跑,三岁能飞……”



    刘溪刚放开欧阳仙尊的胳膊,昂首挺胸,可没吹两句,就被一道目光惊得冷汗淋漓。抬头看去,帝尸山教主陆哲,正对着他笑呢。侍郎老爷瞧见了,咧嘴擦了下额头,瞬间蹿回了李旦背后。



    果然,不抱大腿的感觉,很虚。



    “欧阳闻都,你已有法袍披星月,又有仙兵大藏剑,该知足了吧?凡事留一线,这才叫顺天而行。不要见着了什么好东西都往自己怀里搂,做人太霸道,早晚要吃大亏的。”



    陆哲压根就没把刘溪放眼里,见李旦故作沉默,便又阴阳怪气的补了一句。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你欧阳闻都想走可以,但是得把吃进肚里的东西吐出来。否则,就算他陆哲答应,在场的其余兄弟,也不会答应。



    听听,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多么的在理?



    可我李旦又没捡什么便宜,不光半点好处没捞着,人还差点死在大妖手中。现在,爷爷我费尽九牛二虎,把结界捅了个窟窿。你们这帮孙子啥事没做,就想来分杯羹?这嘴脸,跟先前开除我的那个无良老板有什么区别?



    一想到这,李旦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煞气。



    欺负人,也该有个头,也该讲点章法吧?



    “上次没打死你,算你跑得快。既然回来送死,那你今天就别走了。”



    李旦朝陆哲冷笑完,双手负后,一一朝其余五人看了个遍。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那骑牛老翁身上。



    “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认得我,我不认识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倘若谁先动了手,那咱们就算结下不死不休的梁子了。本尊连这座结界都能破,你们几个,土鸡瓦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