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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差别
    玄羲早就变了,以往他是吃山珍海味都觉得一般的王公贵胄。如今,他吃一个山芋都觉无比香甜。

    回想第一次和金山在宫里吃糕点,他还很嫌弃,现在竟成了求之不得的事情。

    金山一边跑还一边叫“来追我啊。”两个人像稚气的幼童,围着大树转了一圈又一圈。

    在厨房里的柳牧景干着活儿,时不时对着外面院子里大呼小叫的人翻白眼儿。这有什么好追的,两人就像咬尾巴的小狗一样,在那儿一直转一直转,转得人眼晕。

    他烧火烧出脾气来,恶狠狠地拉着炉灶上的风箱。炉灶膛里的火焰一下蹿得老高,火舌包裹了锅,里面的汤汁正咕嘟咕嘟冒着白泡。

    金山和太子已经不满足于绕树跑。从树边往另外一边跑,经过被随手放在一边的三只母鸡的箩筐。箩筐被金山踢了一脚,里面的母鸡“咯咯哒”乱叫起来,正是鸡飞狗跳。

    太子灵巧地绕过母鸡箩筐去赶她,不让金山躲到药架后面,两个人又围着装母鸡的破箩筐绕了七、八圈。

    在厨房里的柳牧景觉得太子彻彻底底的发疯了,像个幼童一般。

    以太子的武功很轻易就能抓住金山,但他跟着金山转圈子,金山快他快,金山慢他慢,根本就是存心的。

    宫里的规矩素来扼杀天性,太子从小到大别说这样喧哗打闹,就是连奔跑都不行。

    看着金山和华公子在院里玩耍,银扇心里也羡慕的紧。他们正你追我赶,乐此不疲,华公子一直让着姐姐,故意不追上她,好多玩一会。否则抓住了就没得玩了。

    两人跑了许久,笑得脸都酸了,金山终于跑不动,对着太子摆摆手,喘着粗气叠声说“不行了,我输了我输了。”

    “输了就自己过来。”看见金山不跑了,太子也就不追,原地站定。金山累的气喘咻咻,慢慢走到太子面前。

    太子作势要惩罚金山,右手高高举起,却慢慢落下,在金山温玉般的额头上,轻轻拂一下,作为惩罚。

    金山有点害羞低头,而太子缓缓地移动到金山面前,准备给她一个正真的“惩罚”。

    “吭吭吭吭吭”厨房里的柳牧景爆发出巨大惊人的咳嗽声,金山和太子立即闪电般的跳到一边,装作无事人一样,在院子里看啥也没有的风景。

    终于,在煎熬中的柳牧景把饭菜做好了,他到现在还是没有想通,为什么金山家里请太子吃饭,最后做饭的会是自己。他心里不情愿的如同百爪挠心,面上还是不动神色。

    银扇在摆碗筷时,太子和金山从院子里进来,他们方才说了一会话,一看天色都暗了。

    一进屋,感觉有些不一样,简陋清苦的家里第一次迎来这么丰盛的晚餐,屋里菜香四溢,屋顶炊烟袅袅。

    金山觉得幸福啊。

    没有太多的渲染,只是最普通的家常菜,温暖和幸福感满溢。

    金山坐在太子对面,太子迎向金山关注在意的目光。他们这样亲密,连银扇都有点不自在,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只能和第一次见面的柳牧景对着坐,大眼瞪小眼。

    太子撸起袖子坐在板凳上,想去摸冒着香气的鸭汤砂锅,他不假思索地揭锅盖。柳牧景从刚落座的位子上跳起“小心”

    “很烫”金山也叫起来。

    银扇吃惊,刚从火上端下来的砂锅居然赤手去摸,这人莫非从未做过饭也从未吃过砂锅

    砂锅太子也吃过,只不过从御膳房端到东宫,由宫女呈上来打开时,早已不烫。

    太子是吃饭连锅盖都不必亲自掀开的人,自有宫女会帮他掀开,真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好在,听到金山和柳牧景的话,太子提前松手,只是稍微被烫了一下,他微微蹙眉。反倒是柳牧景惊慌失措,一声“殿下”就快喊出来了,还想要握住他的手。

    银扇颇为疑惑的和姐姐交换目光,她发现姐姐对柳牧景特别关心华羲好像不以为然。只剩银扇奇怪了,不就是被砂锅烫了一下,为什么柳领率非常的紧张。

    就算再怎么和太子关系好,金山和柳牧景的心里还是把太子当作万金之躯,玩闹归玩闹,不可有一点闪失。

    银扇很好奇,不过她素来乖巧,也不多问,只是闷头吃了几口饭。

    今天的菜很好,一条大鲤鱼被煎至两面金黄,鸭汤熬成乳白色的,梅干菜烧肉软滑可口。

    银扇记得柳牧景在做菜的时候,翻了菜筐找出了一块豆腐,就着家里现成的食材用炸鱼的油做了油煎豆腐。他挑出姐姐买回来的菜中,一块一斤多一点的肥猪肉,又从瓦罐里捞了一些陈年的梅干菜,随后,银扇去院子里抱柴火,而柳牧景已经在灶上用文火慢烹梅干菜。

    金山挑了一块油煎豆腐吃,眉毛倏然一挑,起先咬了一大口,后来几口都细嚼慢咽,似乎要从豆腐小方块中尝出不同的乾坤来,她一边吃,一边说“好吃,好吃的。”

    太子看到金山边吃边说话,不由得道“食不言,寝不语。”也夹了一筷子豆腐吃,他不由自主地跟着勾起嘴角,完全咽下后方才说“很好吃。”

    银扇抄起筷子也想吃,却发觉坐在对面的柳牧景只是坐着,丝毫没有要动口吃的意思,疑惑地说“你为什么不吃”

    太子方才觉得柳牧景这样枯坐有些煞风景,便命令道“你也吃。”

    “是,”柳牧景服从命令,拿起了筷子。

    金山倒不以为意,她知晓柳牧景和太子的主仆关系,但银扇对此一无所知,只觉得他们这种等级关系十分奇怪。

    金山施施然瞪了银扇,“吃你的呗。”

    太子吃饭一向是挑肥拣瘦,夹了一块鱼只吃肚子靠里面一些,而靠外面的鱼肚上有些肥油,他便整块扔掉。

    银扇看了看桌上的菜,突然有些肉痛,毕竟家里苦日子过惯了。

    这一桌子菜,还有院子里的三只鸡,够她们半个月的嚼用了,一口气都拿出来使了,难免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