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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地窖
    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看样子似乎没有领头的。除了追人的那一群,亓雾县进来的骑兵可能不止两队。他们都是跟着玄羲和柳牧景进了城。

    其中一个人拿出一张纸画像,逼迫小叫花子仔细辨认上面的人。

    他抖开了卷着的画着太子玄羲的画像,“看清楚,这上面通缉的是朝廷钦犯。”

    那上面有一个好看的公子,小叫花子凑近仔细看。她辨认出了上面的年轻男子。

    玄羲的画像是去年宫廷画师给他专门画的工笔肖像,可以说惟妙惟肖。宫廷画师的技术高超,小叫花子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恍然大悟,对着画像叫道“这人原来是一个通缉犯啊,我见过。”

    听闻此言,十余个兵士像突然被北风吹过,都打了一个激灵。人人都兴奋起来。

    他们从京都出发,沿途经过中州、绛州,风吹雨淋,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为了左相一个不敢严明的指令。如今终于可以找到太子,能回去交差,人人都振奋起来。

    “快带我们去”押着小叫花子下楼的兵士激动说道。

    “跟我走。”小叫花子抬头挺胸,带着兵士去找方才见过的那个人。

    小叫花子东绕西绕,带着十几个兵士到一处有两扇气派大门的宅子前。

    兵士们倒没有对小叫花子吆五喝六,推推搡搡,竟是比那些乡里乡亲的还客气些,一路只是尾随。

    这倒叫小叫花子犹豫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正在她站于门口犹豫时,兵士已经推开朱漆大门。大门沉甸甸,被推开时发出了生涩的响动。

    才几天,宅子就荒废了。

    门外的天空是阳光明媚,里面因为无人的缘故,全都黯淡了一层。青石板的小道铺的整齐,进了院落,两边的花木依旧绽放,但却寂寞鲜艳的刺目。

    后面的兵士推了一把小叫花子,让她别磨磨蹭蹭的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她被推到前面带路,绕过了前院的回廊,走过井台,穿过了二进院子。

    从二进院子绕到后院,后院里堆满了杂物。

    地上散落着不少粮食,边上还有几个半满,几个空了的米袋。靠墙角立着几个大瓦罐,大约是咸菜缸。

    此刻瓦罐都破了,里面的腌菜流了一地,空气中有一股腌菜发酸的味道。原本应当堆起,码好的箩筐,散乱地落在地上,东一个西一个。

    兵士们走进院子,不满的踹开乱七八糟的箩筐。

    后院中占地最大的,最显着的就是一个棚子。

    棚子由竹子构建四角架,蒿草做的顶篷。四四方方坐落在后院的中间。顶棚平日里遮挡太阳,雨天挡雨。顶棚下有一个架子,架子是用来收放食物的,他们进去的时候,架子也翻倒,一切看上去破破烂烂。

    小叫花子带着十几个兵士站在了后院的一个地窖前面。地窖上有棚子遮挡,斜斜的照不到太阳。

    小叫花子听见身后的兵士咕哝,讨论为什么整个亓雾县成了空城,这么漂亮的大宅子竟然没有一个人。

    眼见小叫花子停下不走,一个兵士便问,“找到了”

    小叫花子凝视着地窖不小的洞口。富人家的地窖挖得很大,要放很多东西,大得能藏下几个人。

    此时天空正是万里无云,夏天的早上已经有些热,但小叫花子站在地窖边觉得有些凉意的。

    她略一沉吟,只说了一个字“嗯。”

    兵士探头往下看了一眼,地窖没有盖上盖子,里头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听见里头有动静。”一个虽然站在后排,但是耳朵挺尖的兵士说道。

    地窖里面确实有动静,而且是人才能发出的动静。有个人在里面很费力的喘气,就像在拉破风箱,发出呼吸困难连哧带喘之声。

    其他兵士也听见动静,几人围得更近。

    人一离地窖进,下面就透上来一股风。几个人闻到那股风的味道,被熏得差点载跟头,说里面是茅房都不为过。

    “这是茅房还是地窖,谁把屎尿倒里面了”一个兵士用手掩鼻。

    他们面面相觑,不太敢相信凌盛的当朝太子为了逃命,会躲到这么臭的地方。

    其中一个想要看清楚下面到底有什么,怎么只听见怪异的动静,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把头凑近了地窖,然后就直骂娘。

    外面的味道和这地窖里面的可真是小巫见大巫,地窖里不知道有什么,居然刺激他眼睛疼。这味道可以称得上是辣眼睛。

    凑近的那个兵士觉得这味道不大对劲,居然逸散出一股腐臭味。

    里面依旧一片漆黑,仔细听,还有轻微的响动,似乎是人的呻吟声。

    兵士们除了在后面看管着小叫花子的,其他人都围着地窖转,里面的臭味越发厉害,弥散开,兵士们似乎受到臭味的刺激,嘴里都开始骂骂咧咧。

    有人问边上的人,“这里面有什么”几人正商议,骤然地窖里发出淅淅梭梭的声响。几个兵士惊跳起来,都往后一缩。

    小叫花子本就知道里面有什么。她昨天白日一个人在空城里晃荡,就发现这家的地窖有些古怪不寻常。

    她心中尚存在一线希望,毕竟这些人都是兵士,应当维护这个国家的百姓。

    随着地窖的洞口声响结束,泥土边赫然扒着一只惨白的手,正是有人要上来了。

    其中一个兵士迟疑着去拉那只手。

    这手的主人似乎很重,兵士以为这是太子殿下,或者太子身边的人的手,所以只是轻描淡写地随手一拽,没成想竟然拽不动。不但没有拽动,那只手反而还紧紧地箍住了他,像钳子一样倒过来捏紧他的手。

    他心想,坏了。

    周围的兵士见他面色惨白,汗如雨下,都感觉不对劲。

    他们顺着那手看去,那手非常枯槁,就像一个坚硬的爪子。

    被握住的兵士的感觉和众人不一样,并不是一个骨骼坚硬的手,而是非常软腻,就像一滩烂泥,却奇迹般的死死缠绕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