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逃犯？”原野下肚的奶茶好像有点变味了。



    杨柳笑着说：“我们那个世界，有很多逃犯，我们经常打架，经常斗殴，经常会因为争夺一些东西而大打出手，我们那里是弱肉强食的社会，我说的逃犯，基本意义上是说被那个世界淘汰的弱者，而且像这样的弱者会在争夺地盘的时候得罪很多强者，这些弱者不得不从那里逃跑出来，什么地方都有规矩，你是那个地方的人，跑到这里来，那就是逃犯，已经破了规矩来，如果被抓回去肯定会收到不同程度的惩罚。”



    “这样？那我有点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被林西西抓，你们不是高中同学吗？”



    杨柳笑了，笑的肚子都疼了，“高中同学一开始就是骗人的鬼话，原野妹妹，你怎么这么相信林西西的话！哎哟笑死我了，可把我笑肚子疼了，林西西可真坏。”



    杨柳又开始有点不正经了，原野责怪他，“嗨！这位大哥，请你言归正传好不好？”看杨柳很快止住了笑声，原野呆呆傻傻中想到了方警官那天说的话，方警官好像在说，林西西那边的邻里说，林西西家从事的是算命行业，有些神出鬼没。



    还有啥了？原野开始用手敲打自己的脑袋，回忆方警官之前和她说过的一些细节，“嗯？”原野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大口吸气，鼓起腮帮，然后又用鼻子换气，刚鼓起的腮帮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她咬着唇角和杨柳说：“我记起来了，那天方警官说林西西早在十年前搬过一次家，后来又回来了，回来之后又住了十年什么的。如果按照这个推断，嗯!对了，林西西说比我大三岁？真的假的？”



    “假的。”



    “林西西到底多大年纪？”



    “至少比你大八到十岁。”



    “你昨天说她是人虫，到底啊人还是虫？”



    “一半是人，一半是虫。”



    一半是人一半是虫啊？原野有点毛骨悚然了起来，怪不得她可以切换两个林西西，一会儿是普通人，一会儿是怪人林西西，杨柳这样说，原野基本了解林西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杨柳看急匆匆问他一堆问题，又突然缄口不言的原野，他在原野低头沉思的时候，偷偷瞟了下吧台上那个年轻漂亮，冰冰凉凉的长发女子。



    这个店主，好像在和他和原野聊天的时候，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虽然对方面无表情，可他还是捕捉到一些信息，总感觉这个人好像知道点什么。



    他是那个世界的人，如果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可以通过气息辨别对方是骡子还是马子，可他嗅不出她是那个世界的人，非得说她到底谁？她只能说，她身上的味道和原野身上的味道一样，就是个普通人。



    原野又把话题放在林西西和杨柳身上，“既然你说林西西不是你高中同学，那为什么林西西会撒谎骗我？记得第一次去你开的肥鸡茶馆时，林西西还和我说你高中时候就暗恋过她，还说你老婆两年前莫名其妙没了之类的话。我实在想不清楚林西西所说的话，做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先停停，先停停。”杨柳打住原野的话，杨柳还在笑，而且还笑弯了腰，“原野妹妹，我要在这里和你说一声抱歉。你以上说的那些，什么高中同学呀，都是虾扯蛋。我的意思你明白吗？我和她不是高中同学，不过我确实有个高中同学叫做林嘻嘻，嘻嘻哈哈的嘻，不是东南西北的西。林西西靠近你，是因为金婆婆，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原野还是有点不明白，先不说林西西，她先说六月吧！六月三番两次威胁她，欺负她，主要还是不想让她和林西西靠的太近。六月的所作所为，理论上推断说的通，那是六月因为知道林西西不好惹，处于保护她才几经威胁她。当然，后面六月和她后续的什么狗屁合作，找什么罗，通过什么线索找金婆婆的什么都是后话了。



    人家六月是有利可图才和威胁她，保护她，与她合作。



    “林西西不是傻子吗？我实在想不通她后续的那些作为是为了什么？如果她是为了金婆婆等事件的东西，她完全可以以朋友的名义慢慢和我想出处，只要她开口，我一般不会拒绝她。”原野想说，林西西开口她不会拒绝林西西，像六月这种威胁的合作方式，她肯定不会这么乖乖就范，就算发现了什么更不会轻易都告诉六月，比起六月，她从一开始更信任林西西。原野停顿了下，感觉六月和她威胁合作，找什么金婆婆以及罗的事情，她不太想告诉杨柳，毕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看杨柳似乎还在等待她说，她继续了前面未完的话题，“她后续又是搞一堆失踪案件，又是电话恐吓，又是骗我去什么船花宴，我觉得都很多余。有利可图的人，直接图利就好了，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呢？至于你，我也想不通。”原野显然有点无奈，看着杨柳这幅惨戚戚的模样很想说他几句。



    杨柳不再笑了，“你所说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关于我的事情，说来话长了，一件一件的回忆，我感觉我这个喝过洋墨，拿过生物学博士的人，简直就是个废物，而且还是个可憎可恨的废物。”说完，杨柳双手捂脸，来回搓搓，神态极其不自然，好像就是个犯了毒瘾的瘾君子。



    原野安慰他，“谁都有一两件不开心的事情，真想不到你是个生物学的博士，还留过洋，不错，不错，你让我这个专科生羡慕的不要不要啊！”



    “这些都没什么，在我附身这个现世叫做杨柳的人类之前，早在大几十年前，百年前，我附身的那个还是王族贵族呢！四书五经，各种杂们五科我都学过。”



    “额，好吧！”原野看杨柳情绪平和了一些，她笑笑说：“你不介意我接下来的话题吧？”



    杨柳说：“没事，你继续说。”



    得到杨柳的同意，看他也恢复原来的样子，原野继续说：“先撇开你们是同学关系，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事情是，以你们这层关系，林西西想对你怎么样，完全把你约到西村，然后把你关起来，再把你……嗯？具体她想把你怎么样，我不管，我是说，她完全直接约你去，没有必要经过我之口传达你，然后制造了一系列的失踪案。”



    “这一点我也有点不明白。”杨柳说：“这个事情我也有想过，就跟你刚刚说，她接近你是因为金婆婆的关系，她完全可以以朋友的名义让你帮她找找关于金婆婆的事情，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倒腾一系列的事件。倒腾这么多，又是失踪案，又是关人，这费事费时，还会惹出一堆没有必要的麻烦。我这个事情和你那边应该是一个道理的吧？我也捉摸不透林西西的想法。”



    “嗯！难道她是白痴吗？”原野冒出了一个连她都觉得圆不过的狗屁话。



    “如果她真是个傻子也好，傻傻可爱一点，我给你说，原先我不晓得她是个人虫，当我得知她是人虫的时候，也没有介意过她，我甚至还帮她在海鲜餐厅拖住你们，骗你们。”



    “想不到你还是个情种。”原野语气有点遗憾，“那你现在怎么又清醒过来了？”



    “你还记得我两年前失踪的那个老婆吧？”



    “记得。”



    “我对不住她。”杨柳说到这里，突然闭上了眼睛，等他眼睛睁开起来，眼圈有点红了，有点说不下去。



    “你杀她？”原野试探性问问，看杨柳没有否认，她快跳起来了，不过还是压低声音，愤愤地说：“好你个杨柳，昨晚电话叫我跟你一起逃跑，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你是你那个世界的逃犯，现在又杀了你老婆，也是我们这个世界的逃犯，你，已经罪上加罪了，你是不是想让我成为帮凶。”



    “不是，不是。”杨柳没有想到原野这样激动，他和她见过几次面，就算天塌下来，她都是是平平淡淡，给人都是有点逆来受顺的感觉，看她这么激动，杨柳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想不到你爆发力还是挺强的，真是深藏不露。”



    原野说：“嗯？废话，你杀人了是吧？”事实上，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说她爆发力很强了，虽然饭桶和杨柳都不是普通人，可她还是有点小开心，爆发力很强，这说明，她总有一天咸鱼会翻身。



    “没有。”杨柳垂下头来，好像不敢正视原野的眼睛，“不过我是帮凶。”



    “你完蛋了，帮凶也会被罪。方警官的同事陈客好像还在查你老婆的案子，如果被查到是你，这个世界你也别想逃跑，这个社会这么发达，警察很快会抓你归案的。”



    “杨柳死了，我是我自己。就算警察查出杨柳是帮凶，但是他死了，真正的杨柳没有了。”



    “那你就这样跑了，真正杨柳的家人怎么办？”



    “我以后会慢慢补偿他们的。”



    “说来简单，做来难，你还是先解决你的问题吧！以我之间，逃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现在是你，和以前的你有什么区别？”



    杨柳没有反驳，他不想再争论他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开始转移话题，“你应该不知道我真名叫什么吧？”看原野有点不可思议，杨柳继续说：“我叫然。然而的然，自然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