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渊火峰。
业星火心中思考着去秘境的事，走进正经的峰主殿，脚步刚一顿，身后就被撞到。
有人敢偷袭他？
业星火凤眸凌厉，扭头一看。
好家伙，是楼乐这傻小子。
“你做什么？”他好笑地问。
楼乐苦着脸，“师父，我完蛋了。”
业星火抿了抿唇，“玩就玩了。”
楼乐大眼泪汪汪，“师父，你抛弃我！”
业星火坐入殿上主座，二郎腿翘起，“你爹都把你抛弃了，我抛弃你算什么。”
“哇——”
楼乐一时间忍不住，扑到他身上大哭起来。
“啧啧！做什么做什么！多大的人了还哭！”
业星火翻了个白眼，手上想把他扯开，最后还是没动作。
“赶紧说！出什么事了！在秘境里杀人了？”
楼乐：“……”
业星火眉梢一挑，“还真是？”
“我！”楼乐想反驳，却只能噘了嘴，弱弱地说，“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怎么的，人就死了。”
“是谁？”业星火问。
“是……”楼乐左右环顾。
“没人，有结界，说吧。”业星火以前没发现，这小子居然还知道避忌。
楼乐仍是不放心，决定传音过去——
“是五行峰的罗飞。”
业星火想了想，“溶灵镜第四的那个？”
楼乐点点头。
“你真是傻，人家才溶灵镜十阶，进去秘境的时候最多御灵镜初阶，你一个御灵镜七阶的，当然随便就能打死！那你为何要打他？”
楼乐迟疑地看着自家亲师父，总觉得他怎么这么不在意的模样呢。
“一进秘境，我们御灵镜的就往深处走，他也非要跟着，大家遇到一头高阶妖兽，合力打完，他受了轻伤，怪我害他，还挑衅我，说我爹的坏话……”
业星火微微沉凝，“所以，你就动手了？”
楼乐黯淡了眸光，“我有分寸，我根本就没动灵力。”
业星火无语地撇开脑袋，“你没动灵力又如何！你御灵镜七阶的修为，筋骨本身就能当武器。”
看到楼乐脑袋已经快垂到地上了，业星火只能安慰他，“这也不能直接下判，万一就是掌门给你下的套，也是有可能的。”
不是有可能，而是可能非常大。
业星火脑中闪过溶灵镜前五：慕若芙，楼乐，任瑛，罗飞，雁九。
只有那罗飞最好操纵，也是御灵镜七阶的楼乐，最容易误杀的。
但这话，业星火没兴趣多说，这小子也该自己长点心眼了。
楼乐闻言，杏眸大亮，“真的吗？”
业星火撇撇嘴，“只是有可能，但你这杀人的罪，是其他人看到了？”
楼乐闻言，杏眸全黑，“对……一堆人看到了。”
“呵呵。”业星火皮笑肉不笑。
“是完蛋了。”他也只能这么说。
楼乐顿时又要哭了。
“除非我们能查出掌门陷害你的证据，否则待众人指控你那日，你就等着化生吧。”
业星火懒散的神色渐渐收敛，语气透着少有的凝重。
自己的亲弟子，从小当儿子养到大，说不心疼是假的。
楼乐无力地歪坐在业星火脚边的地上，“难道，我就要这样认命吗？”
查掌门的证据？
开什么玩笑，掌门嘴巴说几句就能办得到的事，还会留证据？
楼乐明白这世间杀人偿命的道理，可事情一旦轮到自己身上，谁又有多高尚的道德，以身赴死，没有一丝不甘？
“你啊，”业星火嫌弃地摇摇头，“真该跟慕若芙那丫头学学，学学怎么改变自己的命运，你就没想过反抗吗？”
他自己说完，却是把自己说怔愣了。
改变命运……
那丫头吗？
之前他的确没有想太多，那丫头本就说了交易，把向晨给她带回去，她助自己入羽化。
可现在想想，这是她的谋划吧。
借他之力，将无忧一人独大的青冥山局势，彻底改变。
无忧有了忌惮，便不再毫无所惧，行事会有所收敛。
不仅如此，无忧甚至从对慕若芙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把他这个与她平齐的人，作为对付的主要对象。
业星火越想越心惊。
原来他已经不知不觉，就被慕若芙拉入了一个阵营，站在了无忧的对立面。
从带回向晨那里，就是和无忧作对的第一步。
接受她的帮助，突破羽化镜，是第二步。
业星火苦笑。
那丫头真是狠，她给的条件，没有人可以拒绝，他除了站在她那边，还能往哪站呢。
再回头看看面前这傻小子，业星火无言叹息，完全不能比。
楼乐听了自家师父的话，当真歪着脑袋想解决办法。
“不如……师父，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人失忆的？”
楼乐仰头，贼亮的大杏眸，兴奋地看着业星火，若是有尾巴，估计还能得意摇两下。
业星火捂住额头，不想说话。
还是说两句吧。
“你不如干脆把他们都杀了还容易一些。”
楼乐一噎，多眨了几下眼睛，“师父，杀人触犯门规啊。”
业星火二郎腿狂抖，扭头不看楼乐。
青冥山的确这么教弟子，可他真的，真的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幼稚的小子。
业星火自己在青冥山四百多年，明争暗斗的过来，杀人不见血的事，简直看得都不爱看了。
结果自家弟子说，杀人触犯门规？
“唉~~”
楼乐皱了眉头，他感觉出师父在想什么了。
师父的神色和慕若芙的一样，对他这句话很无奈。
“所以杀人，其实是可以的吗？”楼乐不解地问。
业星火掐住他的娃娃脸，视线认真地锁定他，传音道——
“楼乐，只有被人发现的杀人，是不可以。你可知道，弟子们都在私下里做什么吗？你真是被楼曜保护得太好了。”
楼乐脸色渐渐变白，没有再出声。
大家都在私下里做什么？他不想知道。
这时，业星火凤眸一凛，朝他比了个噤声。
殿外，缓缓有走路的声音传入。
业星火素手一挥，解了几个禁制，来人顺利进入。
“老业。”
是衍土峰峰主，贲戊。
业星火看了他一眼，给楼乐一个眼神，示意他离开。
贲戊见楼乐离开，习惯性地先寒暄了几句。
“来我这是有事？”
业星火顺着他的话应付地差不多了，便单刀直入地问。
贲戊表情略带几分腼腆，预示着接下来的话，很难为情。
业星火若有所思，大概有了些猜测。
“你想来问，突破羽化镜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