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沧魄空听了王九所言,并未开口,指节轻轻摸索着那通透锃亮的魔笛,一派深不可测的面貌。
王九微一凝视,瞧他默然不语,以为他是心有所动了,便微微笑道:“阁下的事情,我滴血堂必然亲历亲为,定然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王九微一踌躇,继续说道:“至于戴洛嘛,便由老夫将他带回去,将来若是我们的帮助无果,适时再将戴洛交给您便是了!”
沧魄空倏然冷笑道:“哈哈哈,王九,果然心思狡黠,善于机辩!”尔后目光飘过那兀自气势汹汹,但是神态妆容却甚为狼狈的陈清封,“无怪乎如今的堂主一位由你担任!”
“只是······”沧魄空笑。
“今日戴洛我必然要带走,至于你们两人,我没有兴趣,速速离去,但你们若是妨碍到我,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王九冷哼一声,手中紧紧握着寒刀,面上浮现出几分不快之色。
“沧兄难道真要如此?”王九问道。
“废话少说!”
陈清封此时则愤声说道:“王九,何必跟他多费口舌,上!”陈清封如今双掌受伤,自是没法出手,便使劲儿地激王九!虽然他心中清楚,王九决不是沧魄空的对手。
沧魄空冷喝道:“我留你一命,不是让你在此胡言乱语的!”说话间,身形飘忽闪动,瞬间已来到了陈清封面前。
陈清封心中万分谨慎,早就在提防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时连忙纵身后跃,便去躲避。
然而沧魄空身形如飞,便如鹰隼般呼啸而来。陈清封双目一觑,只得飞身纵跃,以连环双腿招架抵抗那散发着幽光的魔笛。
沧魄空骈指如戟,将那魔笛夹在指间,瞬间魔笛便如风轮旋转开来,飞速旋转的魔笛发出呼呼声响,登时和陈清封单足抵在一起。
陈清封只觉足尖一痛,想要翻身撤退,然而沧魄空却冷笑道:“你以为能跑得了么?”
沧魄空左掌倏然从披风之中伸出,他纤长的臂膀便如灵蛇般轻快敏捷,登时已伸手将陈清封另一只裤脚拽住,掌间暗运内力,一股炙热的感觉渐渐爬上陈清封的小腿。
陈清封忙自呼喊:“王九,还愣着干啥!”
王九犹豫片刻,倏然将寒刀举起,施展起轻身之术朝沧魄空纵去,一式“刀劈华山”力道强劲,声势骇人,直朝背心砍去。
戴洛和晴茹二人伤势本均属于外伤,经过内服外敷兼以调息运气,此时正逐渐转好。只是戴洛由于失血过多,双掌也缠着绷带,故而无法执拿宝剑!
戴洛喃喃自语道:“又是沧魄空!”
戴洛甚为疑惑,据悉沧魄空身为魔教中人,更是昔日魔头魔笛老人的弟子,与自己可以说是毫无渊源。
若真有什么牵扯,那也是昔年戴洛之父戴梦尧身为武林盟主,曾几次兴兵讨伐魔教中人。魔笛老人作为魔教尊者,又身怀玉锦天匣,自然是重要对象。
不过若是这么说,魔笛老人和戴梦尧便有深仇大恨,那么何以魔笛老人的弟子会屡次三番地对仇人之子出手相救呢?
戴洛自顾和晴茹分享着心中的迷惑,晴茹听了,一番思忖也是无解,便说道:“戴哥哥,我们暂且不管那么多,但是听刚刚沧魄空他说话的口气,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不然就是和你有什么关联!”
“总而言之,既然他现在肯帮我们,我们就静观其变,不然单凭我们两人的力量,很难对付王九他们!”
“嗯!”
如今凝眸望去,沧魄空感到背后那阵轻快迅捷的步伐,不禁暗暗赞道:“这王九昔日不过是陈清封的手下,我对他毫无了解,本以为是泛泛之辈,没想到这等轻功身法竟也不弱!”
余光一瞥,淡淡的身影飘过,此时王九以雄浑净劲力砍劈下来,沧魄空背对敌人,纵使他并不将王九这招放在眼里,但却不得不暂时放过陈清封,回臂去抵挡王九。
沧魄空翩然转身,魔笛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尔后径自和那寒刀抵了上去。
刀锋冰冷,魔笛清寒,二者在相触及的刹那间,整座石甬道轰然摇颤,一片碎石子纷纷坠落在地。
二人的功力深厚,内劲雄浑,这一刀来得汹涌至极,蕴含了无穷之力,而沧魄空这反身一带,随手一挥,也是暗藏无限玄机。
这一击之下,王九的寒刀被震退了约有一丈有余,但是沧魄空却凝立不语,披风飘然,一派悠然自若的模样儿。
王九暗自敛容,心中轻叹:“哼,他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测,我已是用尽了全力,又占先天之机,但是居然在这举手之间,便破了我的招式,他却像没事儿人一样!”
其实不光是王九心中惊疑,沧魄空此时也是目瞪口呆,因为他方才看似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招,但已集结了不小的力量,何况他手中的魔笛本就是凡间神器,他本以为王九绝无可能抵挡下去,但是却没想到,他非但抵挡下来,居然还没有一丝伤损模样儿。
沧魄空暗自忖度:“若不是陈清封此时已经身受重伤,恐怕他们二人连手,在占据这九玄地水洞的先天之利上,我想轻身而退也非是那么容易!哼,既如此,今日便更不得留下祸患!”
沧魄空冷笑道:“此等武艺,莫说是滴血堂,就算是名门大派,你也决不仅仅只是屈居手下!”
王九眉关紧缩,丝毫笑不出来,沉声道:“沧兄谬赞了!我素来敬服您的武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我们何必再争执下去呢,若是到最后两败俱伤,岂不是徒增伤情?”
沧魄空笑:“莫说废话,你虽然接下我一掌,但是尽管放心,我必然不会和你两败俱伤,魔笛现我我手,还没有谁能轻易伤得了我!”
“来吧!”沧魄空一拂长袖,将魔笛横在面前,“让你见识一下魔笛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