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洛面色深沉,双目冷邃,凝声说道:“皇甫雄,如今的形势甚是危急,你作为帝赤子民,若是如此关键时刻在戍军府胡作非为,将来皇上得知,你应该知道,你会有何等下场?”
皇甫雄闻言轻声一笑,说道:“你以为抬出皇上我便会害怕?”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戴洛,我皇甫雄在江湖中闯荡数十载,何曾怕过谁?”
皇甫雄念及黄风城中皇甫门被查抄接管的境况,面色变得更加深沉,双目幽邃,凝声说道:“戴洛,若是我猜得不错,我皇甫门如今的局面,也是你安排造成的吧?”
“哦?”戴洛闻言,初时还怔忡片刻,尔后倏然纵声长笑,“哈哈哈,皇甫雄,你没有想到吧,你离开黄蜂成的这段时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你皇甫门已在我的掌控之中,你皇甫门上下人手,亦归我所管!”
“皇甫雄,你如今已是孤掌难鸣,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何等能耐?”戴洛言语铿锵,中气十足,底气凝重充分!
皇甫雄仍旧默然不语,正在此时,倏然天空中传来一阵鸽鸟盘旋鸣叫之声,皇甫雄凝眸细望,那飞鸽盘旋片刻,即便坠头朝皇甫雄扑去!
这是一只信鸽,鸽子爪上绑缚着一个细长的纸条!
皇甫雄打开纸条,看清楚上书内容,不禁纵声长笑,声传百里!
戴洛看着皇甫雄那恣肆狂妄,仰天长笑的傲然面貌,心中倏然盘旋回荡着一股不祥的感觉,他沉吟片刻,凝眸对皇甫雄喝道:“哼,你笑什么,这信鸽是谁送来的?”
皇甫雄闻言抬眸,望着戴洛,双目之中包含着一股间杂着同情和讥讽之意的神色!
戴洛只觉皇甫雄的诡异目光盯得他浑身难受,戴洛冷哼一声,忽仗剑在手,便欲朝皇甫雄扑上!
然而皇甫雄见状,却忙即挥手拦阻,尔后轻笑一声,淡淡说道:“戴洛,你还是不要和我在此起纷争了,还是速速回府中去吧,否则恐怕结果不妙,到时候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你······”戴洛仍欲再言,然而面前人影一晃,定睛看时,皇甫雄已不见了踪影!
飞鸽复又盘旋升空,掉头往黄蜂成的方向飞去,天空中云层积郁成团,黄沙弥漫,漠漠无边的荒原,给人一种难以喘息的压迫之感!
戴洛心中不详的感觉愈加明显,他不再犹豫,忙即扭身回头,施展上乘轻功,踏雪无痕,宛如飞鸿一般,直往黄风城而去!
戴洛步履匆忙,神若脱兔飞鹘,眨眼之间即奔约数丈,一刻不曾喘息,入城之后,便即蹿房越脊,约莫过了盏茶时光,终于来到了戍军府!
戴洛心中的焦急之感愈发强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正在此时,倏然听到自己这几日的居处似有金铁交鸣的打斗之声!
戴洛一颗心窜到了嗓子眼儿,不待犹豫,忙即纵身轻跃,循声而去!
戴洛来到庭院之中,但见原本雅洁的院中布置此时纷乱至极,四周还有不少府中的侍卫!
戴洛游目四顾,想到了自昨晚酒醉后便即睡下的晴茹,心中更是担心万分!
然而就在此时,戴洛快步朝屋中走,还没到台阶口,倏然间看到屋中拐角处闪过一道娉婷的女子身影,她此时的神色情态是那等的柔弱蹁跹,脚步也甚显踉跄,那苍白清美的玉靥之上,渗透出如流水一般的汗珠!
戴洛急声喊道:“茹儿!”说话间便已纵身扑到近前,将晴茹紧紧抱住,尔后纵身微跃,落在庭院正中。
戴洛双目在晴茹身体上下打量,满是焦急担忧的挂怀之色!他倏然双眸一凝,吃吃说道:“茹儿,你、你嘴角怎么会有血迹?”
晴茹面色甚显苍白,嘴角殷红染血,牵动着戴洛的心!
晴茹甚显虚弱,凝声说道:“我、我身中剧毒,如今府内······”言语之间,面色甚是清苦,仿佛连说话都艰难万分!
正在此时,从一条小径中走来一人,正是黄余风。黄余风是此时面色深沉如水,步履齐整,逐渐走到近前!
戴洛一面搀扶着晴茹,一面嗔目望着黄余风,说道:“黄余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戴洛、慕晴茹,本官原以为你二人是奉皇上之命而来,但是却没想到,你竟然和皇甫雄、勃尔巾丝汗勾搭在一起!”
“今天一早,被关押在地牢的皇甫门中人,竟悉数越狱而逃,有兵卫亲眼所见,正是你们二人为之!”
此时的危难局面,黄余风已无力更无能在其中游刃有余,更不能堂而皇之地承认就是他给晴茹下的剧毒······
至于戴洛和慕晴茹,既是奉皇命而来,其本身便肩负着极其重要的使命,如若处离不当,很可能自己手下统领的千余名兵卫也未尽能听己命而行事,如若他们之中有顽固之人,若执意认为戴洛和晴茹身肩皇命,听命于他们,可就会兴成内乱!
所以黄余风没有办法,索性便信口开河,当先便说戴洛和晴茹非是皇上委派之人,其实质上乃是皇甫雄和勃尔巾丝汗的走狗!
这样一来,黄余风本人在戍军府中的威名,便即得以树立,至于其他的纷乱,以后再说吧!
黄余风面色深沉,双目冷邃,心中有万千难言之隐,但是如今却没得办法!
戴洛听了晴茹之言,登时双眉倒蹙,形成一个“八”字,微一沉吟,侧目看了看举止虚弱,面色苍白,身中剧毒的晴茹,复又用狠厉的目光凝视着黄余风,沉声喝道:
“黄余风,你好大的胆子,我此来是奉圣命而来,你如此妄为,难道不怕被株连九族吗?”
“哼!”黄余风冷冷一笑,说道,“本官身为戍军长史大人,自当镇守一方,如今西北战事纷繁复杂,你等贼子不知心存何等异心,竟敢假传圣旨,来到黄风城中颐指气使,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