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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爸爸……”



    姜书青的声音无法控制的哽咽,话也再难说下去。坚持到了这一秒她才突然意识到,真的是太久了!



    数月来她用尽各种方法同谢其周旋交涉,却几乎毫无进展。谢其这个人,谁看他都是纨绔子弟,蒙祖荫四处厮混游荡,但姜书青知道,他很有办法,做任何事他都有他的办法,只不过等闲懒得动弹而已。



    家世好的优势确实是难以逾越的,不管走到哪,他可借助的力量多她太多了。就比如这一次,不管她做什么,也只能在谢其心情好的时候,在电话里听听孩子的声音而已。



    这段时间外面看热闹的传的好听,什么撕破脸夫妻反目,什么内斗的精彩好戏……公私她都被拿捏的死死的,能做的只是没日没夜的工作,做更多的工作来填补心里的空缺,直到听到这句承诺,一颗心才安定下来,继而感觉到心酸难忍。



    “好啦,”并不打算跟她上演父慈女孝的温情,谢哲远抽出湿巾擦了擦手,站了起来,已经做出准备离开的态度,“我前两天已经看过孩子了,这个小其,”他语带嫌弃,“也不是第一次当爸爸了,还完全是胡搞!不过孩子有保姆照顾着,倒是一切健康,你放心,早点儿休息吧,明天留出时间给孩子。”



    “是,我……我一定……”姜书青抹了抹眼角,少有的语无伦次。



    “啊,”往外走了几步,谢哲远突然停了下来,“那个赵牧之,你后续怎么打算的?”



    “赵牧之?”姜书青的脑子暂时不在这里,喃喃的重复了句。



    “啧。”谢哲远皱了下眉头,对她的迟钝有些不满,不过此时也不是责备的时候,只得耐着性子等她理顺下思路。



    “赵牧之,”她又重复了遍这个名字,“您……”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突然停住,然后她笑了,“她是个不错的苗子,这段时间是我疏忽了,等到回去……我不会亏待她的!”



    这个果然是不同的,她想,很公平,既然得了她想要的,那么当然要相对应的满足谢其,礼尚往来,她懂。



    “嗯,”谢哲远点点头,借着整袖扣的一个低头随**代,“佟筠这女人,面子上不显,可护短的很。前一段聚会上遇见还跟我旁敲侧击的打听,要不是阿铭心里有数,险些聊左了。我看小汪那边也就是一口气,差不多意思到了就行。罚的太实了,大家面子上反而不好。”



    “佟老师?”这回姜书青可是货真价实的迷惑了。



    “嗯?”听到她这语气,谢哲远皱着眉审视她,对自己刚刚的决定有一瞬间的怀疑,“你不知道?”



    “她是……佟老师的?”



    “自己艺人这种基本状况,你不清楚?”他毫不掩饰表情和语气里的不虞。



    姜书青愣住,想回答他牧之之前不是自己带的艺人,想回答他那丫头片子不是谢其看上的人么?可她知道,那些都是没什么用的借口,那些都解释不了她该了解还不了解的事情。



    “我听说这位赵小姐平时为人行事都非常低调,颜老师也是不愿张扬的人,应该是他们不想要公开吧。我也是偶然听个仰慕颜老师的朋友聊过两句,其他渠道都没听过这个事儿呢。”谢铭手头上还在收尾,却也不耽误他适时的插进话来化解尴尬。



    颜老师?颜晟安?佟筠那个毫不避讳最为欣赏的小儿子?



    一定有什么不对,但来不及细想,她立刻调整状态,诚恳的检讨:“时间有点仓促,我还没跟她仔细聊过。这孩子是个稳当的好孩子,有想法不冒进,遇到大的风波也不慌,我一向对她很放心……确实是我疏忽了。不过她本来就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对向,规划的路线都是按照最高规格来的,并且也充分尊重了她本人的意思,应该不会闹出什么龃龉来。我这次回去也会找时间约一约几位,我们坐下来聊开了就好了。”



    听了这番话,谢哲远神色稍霁,确实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过,刚开始的也说不定,没那么上心也说不定……



    “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既然是人才,就好好照着人才的路子培养就好。人家又没开口,我们也没什么给面子的必要。这个分寸,你懂得吧?”



    “您放心!”



    谢哲远点点头,事情基本说妥,这么晚了,也确实感到些许疲惫,安心的离开了。



    打开隔音的窗户,听了片刻雨,姜书青敲着手机壳的手指终于停下,她在脑子里复盘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确实纪宣反复的提到想找时间跟她说赵牧之的个人状况,指的就是这个状况吧。这样说来,处理之前绯闻的时候,确实纪宣能动用的太多了,虽然她交代了她的资源全部可用,但动用到那种程度可不是纪宣那么谨慎的人会做的事。



    那么谢其是怎么回事呢?



    一丝不苟的敷上面膜,利弊权衡之下已经放弃了给纪宣打电话确认的念头,她在脑子里反复的思考这个问题——确实当时的场景可以说暧昧,也可以说并没有发生什么,她对场景的判断完全是依照对谢其的惯性判断……



    她的手指轻柔的按在面膜上,感觉疲惫从皮肤里渗了出来,叹了口气:不管怎样都好,之前自己的状态确实太差了,工作上犯了许多武断和短视的错误,多这一桩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以后可不能这样放任自己下去了……



    思绪随意散漫,到提醒面膜时间的闹钟响了才停下来。



    赵牧之的事不着急——佟筠也好,颜晟安也好,他们这种艺术家有名望也有人望,打下交情的门槛高,但交恶的代价却并不十分大。更何况目前尚在可回旋的余地内,反而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误会了什么是最有利的。那么就让汪纪戎做这个幌子,让自己这段时间给众人看的乐子做个拉感情分的铺垫,这一年的浪费就算作是对那姑娘身心的锻炼,花点代价把个把项目压下去做人情,再把后续资源搭的好一些,说是用心良苦的栽培也未尝不可……



    丝绸床品的质感包裹着四肢,视觉陷入黑暗之中,她也在努力强迫头脑安静进入睡眠。她现在太需要充足的睡眠和清醒的头脑去纠正、应对未来。



    她想要的一直很多,太多了所以不会以一城一池的得失论胜负,也许就只能这么时时刻刻保持理智的走下去,在合适的节点到来时果断的放弃许多原本多少在乎一些的,比如婚姻;出卖些许自己本来算看中的,比如尊严……但没有关系,她想,她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最核心的企望是什么,因为知道所以清醒,所以所有利弊得失都会严格权衡过,一旦做出选择,无论结果如何,起码她不后悔。



    下半夜雨势稍歇了会儿,到凌晨又大起来。她翻了个身,告诫自己,要好好休息,孩子回来时不可以看到一个脸色不好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