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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
    沈扶月手上这张上面写的是“误入魔界之人会有什么不适”,字迹工整,但是不是秦祁所写。沈扶月抬眸,秦祁恍然未觉,眉心轻皱,正专注手里的纸页。



    沈扶月心想可能是哪里混杂进来的,便放到旁边。



    没想到接下来一连几张都是。



    “误入魔界应该如何调理”。



    “身体筋脉都没外伤,却昏迷不醒,是因为什么”。



    字迹有的工整有的潦草,不像是一人所写。



    明显是谁人收集来看的。



    沈扶月捏紧了纸张,张口:“师父……这一堆,你是不是都看过了?”



    秦祁百忙之中抬眸扫了一眼,也没想起来自己曾经藏了什么东西在那里,随意的应了一声。



    沈扶月把这些东西整理好,放回,然后坐到了秦祁身侧,给他研墨。



    秦祁本来就没打算劳累沈扶月看这些杂七杂八的,不过是放在眼前也放心些,看她主动研墨,眸也未抬:“要是手酸了就去歇会。”



    秦祁只听沈扶月轻声道:“谢谢师父。”



    一时间室内浅香阵阵,幽静异常。等秦祁回神,沈扶月正在翻挑博山炉中的香。秦祁只看她背影都觉清秀,乌发随着她动作垂落两缕,他眨眨眼,无声笑了:“若似月轮终皎洁。”



    沈扶月似有所觉,合上博山炉,转身道:“什么?”



    “夸夸你长得好看。”



    沈扶月无奈的摇了摇头。秦祁却忽然想到什么,道:“过来。”



    她依言过去,只看见秦祁从桌上捏起一张纸,道:“有两个外派弟子失踪,这是他们随身携带的信鸟传回来的,你看看。”



    沈扶月接过那张薄薄的信纸,却见上面浮光涌动。她指尖轻点在上面,灵力翻涌间,竟然窥见了一些慌乱的画面。



    这个视角应当是透过哪个人眼睛看的,他应当是正站在屋脊上,能看到皓月当空,还有底栉比鳞次的房屋。



    这应当是外派时候的夜查,为了找线索的。



    信鸟等级不低,不会记录这些没用的东西,它们一般都是以心血激发传信。沈扶月耐心的看着,直到下一瞬间,连她这个旁观者都感受到身后巨大的灵力波动时,这双眼睛的主人才恍然发觉身后有异。



    可是此时已晚,黑暗兜头罩下,遮天蔽日一样。



    之后灵力戛然而止。



    这可以说是这个人生前的最后一刻,可是这个人始终没有看清自己因何而死。



    沈扶月眉蹙起来:“此人是……?”



    秦祁把纸页勾回来:“内门弟子,道号无一。他的实力可绝对不低,是内门拔尖的那一群。来说说,你有什么猜测?”



    沈扶月摇头:“可以再看一遍吗?”



    秦祁啧了一声:“想什么呢?这种东西又不是留影石,看多了心神难收,难受的是你自己。”



    沈扶月只好闭目慢慢回想着刚刚画面的细节。



    “那日是圆月之夜,星象……紫薇星偏东了一点,应当是两天或者五天之前。圆月……有很多妖灵精怪都会因为月圆而反常,但能够杀人在无形之中的,无非就那几族。”



    沈扶月说完,睁眸:“但也不排除是魔族的可能性。哪里是什么地方,可还有情况传来?”



    秦祁看看手里的纸,惊讶道:“就一眼能够猜出那么多?星象,你还记这个?”



    “嗯,会看一看。”沈扶月虽然回答了他的疑惑,但是眸子里盛的满是疑惑,十足的在问“接下来呢”?



    秦祁看她有兴趣,便也不绕圈了,道:“五天前,在昌郡。我找了无一的外派任务,上面写了妖祟扰人。说是当地人接连失踪,找到之时全部都已经……死状惨不忍睹,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开了一样。”



    他说着皱了眉,显然是不喜欢闹出人命的事,话音也严肃了许多:“本来此事该论道居开个会再决定的,可是当时广华出事,许多人都自顾不暇,无一就请命去了。”



    无一算来也是她师兄,她记得自己常能在功德殿附近看到他巡逻,是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沉稳又细心。



    黑衣人如被烫了一般,刀猛然抖了一下。



    沈云念脸色惨白又阴沉,提步想去追秦祁,可是沈扶月的声音又遥遥从后面传来:“我本以为是我什么时候漏下的一滴精血而成,不过你的血脉比一些仙还纯澈,应当不是单单得血吧。”



    沈云念挑眉,似乎是疑惑极了:“你是在说什么?当自己是上神了不成?”



    沈扶月看她表情不像是作假,垂眸思忖了半息:“错了?!”



    那边,祠堂里,秦祁一掌便逼退了黑衣人,将浑身血迹奄奄一息的曲然救下:“何等狂徒?当的什么见不得人得东西!”



    黑衣人强接下一掌,气息竟然开始不稳,他隔着帽兜看那一身若云之白,冷笑道:“摇光!”



    沈扶月就是在这时候匆匆赶来的,秦祁不认得这人,曲然是妖,还是凭着气味认出的此人,而她只消一眼便识得这个曾经被自己控制了近半月的人。



    广华?!



    他怎么会还活着!



    沈扶月目光触及到满池的鲜血,咬牙切齿道:“堕魔——”



    广华看到沈扶月,自然宛若疯了一般:“沈扶月,我要你死!”



    可是他后半句的话音奇异的和另一道声音重合:“我要你死。”



    那声极重,压着浓厚的怒气。两人眨眼刀剑相向,秦祁没忘记沈扶月可是灵力尽失,立刻催着风午跟上。



    平素寒光都宛若敛着三分的剑此刻光华尽放,冷厉如冰,过处甚至还带起了飞霜。



    广华自然打不过秦祁。换句话说,放眼天下,能打的过秦祁的要么飞升了,要么正在飞升。



    广华这种半吊子,抗的住他神识本尊各一掌,又承这一剑,当即倒飞出去,栽入血池的那一边。



    帽兜摔落,秦祁看到他的脸时一愣,风午一时失去杀意。广华此时还能抓住这一线机会,抬手送剑而出,生生把风午折断在血池之中。



    本命灵武毁的突然,秦祁不得不受了那不小的反噬,抬手又一剑出。



    孔雀。



    可广华不知道哪里来的能力,居然能和压风午一头的孔雀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