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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四
    地底传来的声音又怨又毒,让人听着刺耳,秦祁似乎被这声音惊醒,身侧的两把飞剑似乎觉察到了主人情绪的变化,开始震颤不已。



    沈扶月!



    她果然没死!



    秦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此时心境竟然激动无比,像是薄雪化去,发现底下万物是春一般。



    可是……



    他只见那个背影连动都未动,声音也嘶哑如鸟类的嘶鸣:“那便与我杀个痛快!”



    黑云滚滚间,一线白光忽然而至,那人停下,一身火红掐金丝长袍,只是上面缀的是累累白骨,恶鬼的嚎哭声震耳欲聋。



    “沈扶月,与我为伍,我之志向不在人间。”沈无越款款伸手,几滴鲜血自她袖口滴落:“你应知我,你该知我。天底下谁都能叛我与深渊,唯你,不能。”



    沈扶月一身罗刹相,却低头擦了擦指间的血:“我杀了你两千魔众。”



    “无名小卒罢了。”



    沈扶月并不惊讶她的回答,反而抬眸,冷淡道:“我要那两个罗刹的命。”



    沈无越挑眉,白净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却又被压下去:“罗刹们皆是我左膀右臂。”



    沈扶月不答,红眸一瞬不瞬,映照着身前这个美艳至极又非人之物。



    红眸倒影之下,风华绝代的美人不过抬手间,就捏死了两只让人间不得安宁的罗刹。



    美人心狠,正犹如一把沾血冷刃,为祸人间又不自知,锋利又致命。



    沈扶月便笑,笑得獠牙尽显:“我还要你的命。”



    “你耍我。”沾血冷刃出鞘,杀气凛然。



    沈扶月身上魔气重的几乎凝成了黑雾:“那又如何?”



    话不投机,沈无越瞬间恼了,怒火和滚滚闷雷落下,肃杀之间,只听冷然一声:“杀。”



    天地变色也不过如此景象了。



    沈扶月面色不变,只是侧眸看了看。她身后灵山众人像一只只羽翼未丰的鹌鹑,又被大雨浇地无精打采的,却还要战战兢兢的提着精神。



    也对,这天下是他们的。



    沈扶月看到那身绀色,到底忍着心疼忽略过去:“离我远些。”



    众弟子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个曾经的师姐,只见她红眸一眨,似有一滴泪落,云层间便有无数流光倾落而下。



    沈扶月慢慢道:“陆离之宴。”



    庞大的魔气便以沈扶月为中心,如涟漪一般荡开,她的罗刹相慢慢消失,连额上的角也隐藏不见。



    一片又一片的雪花纷纷扬扬,不知何时,众人的脚下也是层层雪白。一座极为巍峨的大山平地而起,渺茫天音从上面飘然而下。



    沈扶月站在其中,伸手借了一片雪花,面前是一身素衣的沈无越:“打架就打架,找人来是不是不太道德?”



    沈无越沉着脸色:“你没有雪貂那么庞大的精神力,强开陆离之宴,不怕神魂离体?”



    沈扶月便笑,身后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夹裹着冷风,却带着浅淡的香:“沈扶月。”



    “……秦祁。”沈扶月侧眸看他,却忽然笑:“天君不若一起来看一场戏。”



    “是当初我在火照之路,魂不附体时候的混沌一梦。”沈扶月笑,四周景色倏尔一变,大片的彼岸花开在脚侧,幽幽的灯光永远是照不亮四周的样子。



    一身青衣的神慢慢走在不远处,手里握着一块浑圆的玉石。那玉红白相间,落在地上却瞬间化成两尾黑白的鱼。



    两尾鱼本是同源,却各自南北奔走,一只向无尽深渊去,一只向灯火通明处去。



    碎光慢慢流转,沈扶月笑着对沈无越道:“那时起我们便不同路了。”



    沈无越面无表情,倒像是沈扶月平常冷清如月的样子:“你都知道了,却还要与我作对。”



    沈扶月不答。



    沈无越侧头看她,那眼中似含着水波,话音却冷硬异常:“你还是否定魔族,是吗。”



    沈扶月却退后半步,看着秦祁道:“天君觉得呢?”



    早就发现自己动不了的秦祁皱眉。



    陆离之宴中,宴主才是神。



    沈无越明了,缓缓抽刀:“那便做个了解吧。”



    修长的刀在她的手中闪烁着寒光,沈无越却发现自己已然找不到挥刀的理由。



    无趣。



    这是就个无趣的世间。



    她想着,猛然挥刀而起,冲向沈扶月。沈扶月动都未动,身前魔气缺已然做好防卫。



    直到刀锋忽转,锋利的寒芒直刺秦祁心口。



    “阿祁!”



    沈无越满意的听着那人惊慌失措之声,却在下一瞬看到刀尖没入那个拥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的少女。



    神魂撕裂的疼楚自灵魂深处传来,她满意的看着一股温热的鲜血喷洒出来。



    “那又怎么样?找不到我师父……”曲然压低的女声尾音即使散不可闻,也有凌厉在里。和华暗自心惊一下。摇光长老顺手收的两个徒弟,似乎都不太好惹。



    月上中天,更漏声刚过,曲然带头往沈家祠堂去。



    摇光长老和他首徒莫名失踪了三个月有余,灵山上下都极为重视。差了两个月没有任何线索,倒是当时据说在场的曲然最后一口咬定在百里之外的沈家。



    灵山和赤阜沈家从那以后起就有点势如水火了。但偏生赤阜沈家也硬气,当即宣布脱离灵山,不接受任何灵山的调查,来一个扣一个。



    最后还是灵山暗中调查,才发现最有嫌疑的是沈家的祠堂。



    可莫名闯人家祠堂调查,和挖别人祖坟相比,也就好听了那么一点。



    所以灵山才安排了这次夜访。



    如果找不到人……



    曲然暗自咬牙,只希望那个疯婆子没有骗她。



    沈家说来也怪,白日里很少见客,夜晚定时出城倾倒垃圾。灵山几次暗探下来,连他们那个和自己家师姐同名之人曾经喜欢过谁都挖出来了,就是没抓住这祠堂一点东西。



    这不,夜深了,这祠堂还亮着一盏灯。曲然伏在檐下避过暗卫,她能感觉得到,祠堂附近的暗卫比别处厉害的多。



    曲然轻手轻脚的推门猫进去,立刻回身带上房门。等她回身,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满满一整面墙的灵位,可染燃着的却不是白烛,而是垂着红泪的红烛!让人震惊的不仅如此,还有空气中浓重的香掩盖不了的血腥味。



    沈家后人莫不是想气死自己先人?曲然想着,开始动手翻找起来有没有什么细小的机关暗道之类的。



    也着实是巧,曲然摸到一块凸起的佛像,无意间按了下去,只见侧边毫不起眼的墙忽然陷下去一块。



    与此同时,不知哪里起来一阵无名阴风,衬着那黑黢黢的洞口,宛若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