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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九
    沈扶月话音未落,那移动缓慢的花苞猛然破水而出,冲向一旁专心操纵着孔雀的秦祁。



    血莲。



    传闻修罗道遍地鲜血,惨死与阿修罗手中的冤魂无处可去,化成朵朵红莲。



    传闻红莲生长之处,神佛难渡。



    那是唯一一个可以弑神之物,就连沈扶月也不会去贸然沾惹这些东西。



    时间仿佛在这拉成细长的一线,沈扶月眼睁睁的看到那开的艳丽异常的花在秦祁心口绽开。



    “女娲居然在这里养了一个小孩……喂,你是女娲的私生子吗?”



    “一株花苗而已,生气干嘛?我赔你就是了!”



    “小丫头,这里太冷了,养不活花的,跟我去至高天去看看吧,那里四季如春哦。”



    “小姑娘,再见。”



    白驹匆匆过,过去的时光就是指中的沙,少年说话时的姿态她已然不记得,反正那些被引起来的喜也好怒也罢,和他相比都太过轻了。



    只有即将失去的感觉,撕心裂肺,刻骨铭心。



    一如眼前。



    沈扶月扑到秦祁身边,却只来得及接住他倒下的身躯:“阿祁!”



    血莲找到新的宿主,汲取着新鲜的血液慢慢绽开一朵又一朵大大小小的莲。



    “广华!”沈扶月侧头看他,眼角血丝映衬的双目通红。



    广华站在血池的那一侧,笑得张狂:“沈扶月,你心疼了是吗?别着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鹤归!”沈扶月手成爪,鹤归闻召而来,随着一抹红如流星一般冲出去。可她还没到血池之侧,便被人拦了回去。



    那人额纹金光闪烁。



    沈扶月怔然,然后失声而笑,笑的一滴血泪落在鬓里。



    沈扶月撑着剑想站起来,袖口却被人攥住,她低眸,忙擦去眼角红痕:“阿祁,我在。”



    秦祁忽然笑了,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百年都不见你哭。”



    沈扶月强扯出一点笑:“女娲说我是上神,不能悲喜都流于色。”



    秦祁咳笑起来,忽然道:“孔雀也碎了。”



    “没事,天不绝人之路,我能补回来的,我能的。”沈扶月不敢去碰那些花,只能半撑起秦祁上半身,连尾音都是抖着的:“九天碧落,一把兵刃罢了,我寻给你。”



    正这时,有漫不经心的一声传来:“长生。”



    沈扶月的袖袋一直放在秦祁身上,此时哪里猛然窜出一簇暗火,翻腾跳跃,燃烧在朵朵红莲之中。



    “真是感人异常呢。”广华脱去帽兜,那皮肤白的异常,他慢悠悠的抬手:“可惜了,若当初你老老实实被长生同化,说不定也不会有今日。”



    沈扶月目眦欲裂,拧头看向广华,双目之下的泪若血。广华猛然捏住她的下巴:“知道我被迫去死的时候心里想的什么吗?”



    “我也想让你带着这种恨意去死。”



    滑腻冰凉如蛇的指贴上下巴,沈扶月下意识的垂眸,如蝶翼的睫压成一线,乖巧,却又像是掩藏着什么。



    忽而沈扶月便笑了,清冷惯了的人此刻如一只终于能送一口气的木偶,笑得木然却又有一种释然。



    “不过一个牵线傀儡,连主子都不知道是谁就敢弑神——”沈扶月说着,缓慢抬眸。



    原本清冷的黑眸此刻像是燃着烈火。



    “你那可笑的堕魔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残忍罢了,真正的魔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红眸一瞬不眨,她身上也像是泼下来了一碗烈火:“明白了吗?所谓神明不过是场笑话罢了,阿祁。”



    下一瞬,绣着金玉团凤的长衣迎风展开,如完成了一场王的加冕。



    白瓷一样的少女额上神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略带畸形的角。



    天边被一层又一层浓厚的乌云笼罩,几只乌鸦盘旋在其中,像是古书上记载的末日。



    沈云念最先反应过来,单手持剑,直往沈扶月脸上刺:“魔!”



    可她不过只走了两步,便主动停下了脚步,额角有一滴冷汗滑落。她的身前出现了无数黑色的丝线,那线就像是撕裂空间而成,让人由心底产生一股畏惧之感。



    沈云念冷然:“青丘狐的弦杀。”



    “弦杀?不过是个善意的提醒罢了。”沈扶月抬手捏了捏自己额上新长的角,似乎被什么逗笑了,道:“你们也不想死于魔气攻心吧。”



    话音刚落,偏偏有人不信邪,一朵血莲从沈扶月身后如流星冲来,目标正是她的后心口。正当要碰到的那一瞬,血莲忽然如坠入了深渊,消失不见。



    凭空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



    沈扶月也没有回头,只是略略屈了屈指。



    一直被沈扶月忽然大起来的威严压住的广华却凌空而起,如被什么扼住了咽喉一样。



    “广华,我倒想看看,你能死而复生几次。”沈扶月轻声说完,手指一错,只听微弱的骨折声起。



    广华枯瘦的手反射性的抬了一下,然后在沈扶月腕上留下了一道极深的指甲痕。



    沈扶月丝毫不在意,反手把人丢了出去。满池的血莲在这一瞬间染上了浓重的黑,然后枯萎成灰。



    “沈……”



    沈扶月回身,看到秦祁正半倚在墙角,一双好看的眸半睁半合着,唇色白的让人发慌,看沈扶月望过来,勉强抬起了眸:“你……堕魔?”



    沈扶月敛眸笑了,迈步走到他身侧,到底是没说什么,只是伸指渡过去灵力。



    但是那力量被拒之门外了。



    沈扶月指尖一顿,直接点上他额心的命宫之上,灵力还未翻涌,就听那人轻声道:“我听说魔气强行入体会死人。”



    沈扶月像是被烫了一样,猛然收回手。可是那手又在半空之中被另一双冷到极致的手截住。



    “我不想让你死。”沈扶月看着那只手,道:“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区区一个广华之手,他不配。”



    秦祁没说话,沈扶月去看他的眸,却发现那里面蕴藏了太多感情。沈扶月心口一凝,抬手抚上他脸。



    沈扶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她不该说自己是为了救他而堕魔。秦祁啊,六界之尊啊,怎么能背上这样的罪孽呢。



    所以她笑:“你说得对,典籍里不会记载我那么弱的上神。当初女娲把我从魔界带出来,又强行给我压了神格,不是为了让我当天下第一的。”



    “她不过是借着神明二字,好让魔界名正言顺的失去一个主心骨罢了。”灵山,后半夜。



    风吹星河皱,竹叶飒飒,有两只鼬鼠打闹着跑了个没影。后山的禁制拦不住来客,两只鼬鼠撞在她的脚侧,也不怕人,抬着手便朝她要吃的。



    她倒是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那么大胆,看这肥硕的样子,估计是有人饲养的。



    她想了想,一伸手,掌心就多了一捧榛果。两只鼬鼠吃的津津有味,也不再铁心当拦路虎了。



    月光清幽,这人走在绰绰的竹影下,转身就看到那头站着一个人。倒是眼熟,上次遥遥一眼,一瞥惊鸿。



    她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便是秦祁?”



    话音未落,她便落入到一个干燥的怀抱。浅淡的香忽然浓了起来,一时间她竟然忘了把人推走。



    圈住自己的手臂越收越紧,她甚至能感受到头顶那人的呼吸。



    “沈扶月,你果然没死。”



    她一顿,竟然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浅淡的灵力绕在指尖,不过绕了两圈,又消失了。



    罢了。



    “秦祁。”她挣开,退后半步,看着眼前的人。少年如刀如剑,只是眉眼里藏着深深地疲倦。



    相顾无言,她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祁便任由她站着沉默,半晌笑了:“即便如此,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一愣,下意识浅笑:“和沈扶月?”



    两人中间像是隔着一层膜,这边的情感似乎无法到达那边。秦祁沉默,皱眉道:“你——”



    话音未落,便有风来。一阵风当然无法让这两位大佬注意,只是风里夹杂着的气息属实让人不太安心。



    秦祁回身:“怎么会……?”



    她看秦祁的注意力转走了,当即抬脚要走,无声息的迈开一步,却发现手腕上多了一只手。



    身后的秦祁道:“走反了。”



    她无奈,心里却生出一点点的想法来。便当一阵子沈扶月又如何?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回论道居,巡山的弟子看到秦祁拉着一个人,一时间竟然非常感动:摇光长老闷了自己那么久,终于有人能开解他了。



    但是两人走近了一看,一群弟子看到她的模样顿时傻眼了。倒是那个红衣女子,眉眼笑的轻柔。



    这群弟子鹌鹑一样,你点点我我拽拽你,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大师姐好。”



    沈扶月一愣,摇摇头。



    论道居里除了天权和天机不在,其他的竟然都在。沈扶月踏进殿中就注意到了那个白绸遮眼的道士,心下讶异。



    论道居里也是一阵沉默,还是天璇慢慢摇摇头。沈扶月便笑,浅淡的光华流转在她的周围。



    天枢更老了一些,连眼都没睁,慢慢道:“你是……”



    红衣的姑娘便摊开手,有一点流转着的光消失在她的掌纹中:“沈扶月。”



    确实,灵力的气息和沈扶月相同灵山,后半夜。



    风吹星河皱,竹叶飒飒,有两只鼬鼠打闹着跑了个没影。后山的禁制拦不住来客,两只鼬鼠撞在她的脚侧,也不怕人,抬着手便朝她要吃的。



    她倒是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那么大胆,看这肥硕的样子,估计是有人饲养的。



    她想了想,一伸手,掌心就多了一捧榛果。两只鼬鼠吃的津津有味,也不再铁心当拦路虎了。



    月光清幽,这人走在绰绰的竹影下,转身就看到那头站着一个人。倒是眼熟,上次遥遥一眼,一瞥惊鸿。



    她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便是秦祁?”



    话音未落,她便落入到一个干燥的怀抱。浅淡的香忽然浓了起来,一时间她竟然忘了把人推走。



    圈住自己的手臂越收越紧,她甚至能感受到头顶那人的呼吸。



    “沈扶月,你果然没死。”



    她一顿,竟然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浅淡的灵力绕在指尖,不过绕了两圈,又消失了。



    罢了。



    “秦祁。”她挣开,退后半步,看着眼前的人。少年如刀如剑,只是眉眼里藏着深深地疲倦。



    相顾无言,她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祁便任由她站着沉默,半晌笑了:“即便如此,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一愣,下意识浅笑:“和沈扶月?”



    两人中间像是隔着一层膜,这边的情感似乎无法到达那边。秦祁沉默,皱眉道:“你——”



    话音未落,便有风来。一阵风当然无法让这两位大佬注意,只是风里夹杂着的气息属实让人不太安心。



    秦祁回身:“怎么会……?”



    她看秦祁的注意力转走了,当即抬脚要走,无声息的迈开一步,却发现手腕上多了一只手。



    身后的秦祁道:“走反了。”



    她无奈,心里却生出一点点的想法来。便当一阵子沈扶月又如何?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回论道居,巡山的弟子看到秦祁拉着一个人,一时间竟然非常感动:摇光长老闷了自己那么久,终于有人能开解他了。



    但是两人走近了一看,一群弟子看到她的模样顿时傻眼了。倒是那个红衣女子,眉眼笑的轻柔。



    这群弟子鹌鹑一样,你点点我我拽拽你,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大师姐好。”



    沈扶月一愣,摇摇头。



    论道居里除了天权和天机不在,其他的竟然都在。沈扶月踏进殿中就注意到了那个白绸遮眼的道士,心下讶异。



    论道居里也是一阵沉默,还是天璇慢慢摇摇头。沈扶月便笑,浅淡的光华流转在她的周围。



    天枢更老了一些,连眼都没睁,慢慢道:“你是……”



    红衣的姑娘便摊开手,有一点流转着的光消失在她的掌纹中:“沈扶月。”



    确实,灵她身上的气息力的气息和沈扶月相同。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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