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永说：“年轻人，容易冲动，尤其陷在爱情中的年轻人，冲动起来几乎不要命的。不过我也知道，就算你跟钟吉儿有点过节，应该不至于到害人性命的地步，我们找你来，也就是配合调查下，你不用紧张！”
杜斯年声音平静，说：“我不紧张。”
刘长永看着这个年轻人，听闻还在读高三，未成年，成绩好，长得这模样，也着实太招人。
就是那双眼睛雾黑雾黑的，像是藏着许多东西，让人看不清晰，而且那表情，实在太过淡定。
不像是这个年纪年轻人面对警察，尤其是还成为犯罪嫌疑人会有的态度。
刘长永提了一口气，才说：“……不紧张就好，咱坐下，先聊聊天吧！”
杜斯年略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钟吉儿此前去快递店去闹事，听周围群众反应，她是有备而去，那是不是代表，你们之前有过接触，你认识她？”
杜斯年摇头：“我不认识她。”
“那她好端端的干嘛去快递店找麻烦？”
杜斯年略想了下，才说：“十月初我从南城回来，和她同坐同一班公车，发生过一些不愉快。”
刘长永问：“什么不愉快？”
杜斯年微顿了下：“说不好，就是不愉快。”
刘长永：“……”
“杜斯年，你得配合我们调查。”
杜斯年轻微皱眉，他觉得自己已经很配合了。
“就是看她不顺眼，给了她点难看。”
刘长永：“……”
这叫配合吗？
杜斯年看见边上有个水杯，里面倒了茶水，他没拿，问刘长永：“有冰牛奶吗？”
刘长永：“……”
他这是在审问嫌疑犯还是在供着祖宗？
“没有的话，能不能给我买一杯，我出钱。”他伸手要去摸口袋，想起来口袋里早就不带钱了，又说：“我微信转账给你？”
刘长永：“…………”
真是大爷！
但刘长永还算有耐性，立马吩咐边上的小警察去买冰牛奶。
小警察走后，他还是稍稍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小伙子，这大冷的天，你还喝冰的东西啊？”
杜斯年神色寡淡：“习惯了。”
好吧。
刘长永继续问：“你为什么看她不顺眼？我看那小姑娘长得还算清秀……”
又想到眼前这孩子长成这样……立马又说：“她在车上……骚扰你了？”
杜斯年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看她不顺眼。”
刘长永：“…………”
刚要再问，审问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警察走了过来，对着刘长永耳语了几句，将手中的几张纸给刘长永看了一下。
刘长永挥挥手，那警察出去了。
他又将手中的纸张翻了一翻，这才说：“刚才你们店长交代，十月初那次坐车的事情，是因为那个女孩为难司机，你看不过去，才稍稍为难了下那女孩，不过最后也将那女孩平安送回去了……这也不算多复杂，你刚才怎么不说？”
杜斯年却没回答，只道：“我的冰牛奶怎么还没到？”
“……”这臭小子！
好在冰牛奶马上就到了，杜斯年还真的要微信付款，拿冰牛奶进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警察，笑容温和的看着杜斯年：“不用了，就当我请你啦，小帅哥~”
刘长永：“……”
“我这审问呢，出去！”
那女孩吐了吐舌头：“知道啦……我也就进来看看小帅哥到底帅成了啥样而已，不会耽误公事的。”
刘长永耐着脾气，将小女警轰出去了。
“十一月五日晚上六点半到七点左右，你去了七里菊巷子里，见到了钟吉儿，对么？”
“是。”
“钟吉儿之后神色慌张的跑了，为什么？你跟她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刘长永面色凝重：“杜斯年，你需要配合我们调查。”
杜斯年浓密的睫毛微垂，盖住那双深沉雾黑的眼睛，衬得皮肤更显苍白，整个人跟冰雕出来的似得，好看的晃人的眼。
靠，这孩子怎么长的？
刘长永说：“你若不配合，我们想帮你，也帮不了。”
杜斯年想了下，才说：“是没说什么，你们不是都了解过了？那个女的找我女朋友麻烦，我只是警告滚远点。”
“你怎么警告的？”
“没怎么威胁，就随便说了两句，她就跑了。”
刘长永：“……”
“昨天晚上你跟你们店长突然驱车外出，是去到什么地方？”
杜斯年：“去找我女朋友。”
刘长永得到的反馈是，昨晚七中组织了一批优等生去孤儿院养老院做公益。
孤儿院和养老院那边已经确认了此事。
也有人可以证明昨晚杜斯年跟张燚的确去过孤儿院，但是，时间不对。
“中途车子抛锚了。”杜斯年如此解释。
“除了你们之外，有人证吗？证明你们的车子抛锚过？”
杜斯年摇头：“没有。”
“你们昨晚的行驶路线有经过水坝，对吧。”
杜斯年“恩”了一声。
“有人证明你前几日去过水坝，你是去做什么的？”
杜斯年秀气的眉头皱起，他去过水坝，打了王智，让王智落水，后来被寇程救上来。
这事儿他以为没人看到。
但也可能刘长永只是在某些监控里看到他出现在附近，故意套他的话。
杜斯年略微思考了下，才说：“去揍人。”
刘长永：“……”
有点意外，他以为杜斯年会直接撇开关系，因为刚才那话，他的确是套话。
监控里没拍到什么，只有商店的摄像头拍到一个疑似侧影，而且非常的模糊。
“你去打谁？”
“王智……就前几天被你们关起来的那个七中学生。”
刘长永：“…………”
这还有案中案。
不过王智好似并没有去告那个推他落水的人。
“你跟王智有仇？”
“你们警方没留案底吗？”
刘长永：“……恩，他之前似乎骚扰过你女朋友和你女同学。”
“那不就得了？”
“……”这小子！
不过护着女朋友的确护的很紧啊！
但仔细想想，王智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也只是被杜斯年打一顿踹落水没有丢了命，钟吉儿那级别，似乎还真的不能到让人杀人灭口的分子上。
可这不代表杜斯年的嫌疑排除了……目前为止，他依旧是最大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