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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道之究极
    沈云川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一向是众人眼中的天才,师父说过,他是唯剑之才,此生武道注定为剑而生,而他也的确做到了,专修剑道,为此不息数次废掉自己的修为只为探索剑道一脉的究极,那就是剑修之道。



    沈云川现在的修为在丹心六劫,在普通门派中算是顶尖高手,但要往二宫三门里排,他这个水平似乎有些衬不起他师父宁不归的名声,就是在无逍宫内,同一辈修为比他高的不在少数,但其实若他愿意,他应该早在数年前就可以触碰凝虚门槛。



    只是为了踏足剑修领域,他自己废掉了丹心九劫的功力,将实力削回丹心一劫重修,唯心唯剑,万千武道,只求剑道极致。



    他自毁内功的行为在众人看来就是失心疯一样的举动,而他也因实力急退,失去了无逍宫少主的位置,若说心底没有一丝波澜那是不可能的,但人之一生,守本心明前路,破开权利的约束,才能看见更广阔的天空。



    而他的师父宁不归,对他所做的一切决定都不加干涉,不论是他自毁修为,自弃少主之位,还是自请出听雪城,都没说过他一个不字,宁不归比谁都清楚他这个弟子。



    江湖之中,有人争名,有人夺利,有人为权,也有一种人,毕生追求武道极致,一览众山小。



    宁不归如是;



    沈云川亦如是。



    自此沈云川接了调查黄泉天的任务,离开了北域。



    沈云川自认于剑道一脉没有人比他更为了解,的确,沈云川在剑道一脉见解独到,曾一剑将季江南走偏的心境之路拉了回来,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个走偏了心境的少年,当着他的面叩开了剑修之道门户。



    那是他毕生所求。



    沈云川承认他是嫉妒了,花了好长时间才将心态平衡,毕竟那小子也就只是模糊的触及,还没正式踏足,但如今对方再一次在他面前展露气势时,沈云川还是想骂娘。



    有一种人,身世坎坷六亲相克,但于某一方面得天独厚,得天道眷恋,是为天选之子。



    在沈云川看来,季江南就是这种让人恨到咬牙的天选之子。



    沈云川一万个不服,见鬼的天选之子!双手一开,足尖一点直奔季江南而来,目光明亮,少有的认真。



    沈云川近身,一掌击向季江南持木条的右手,一掌落下,掌风凌厉,大有风云之势。



    季江南以木条为剑,手掌一跳反手而握,侧身一划,沈云川立刻化掌为拳,手臂往上,一拳直击,同时左手靠下一掌打向季江南的腹部,季江南往后一仰避开拳头,但下路的一掌没有避开,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往后退了三步。



    “咦?”沈云川与季江南一交手,就发觉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这不是当日季江南领悟的那股剑修气息,似乎是以那股气息承载了另一种剑意,这股剑意极端冰冷,说是剑意,源头又似乎不是剑,剑是容器,这股气息的源头是季江南。



    季江南倒退几步,眼睛开始略微发红,他丢掉木条开始闭目调息,过了许久,那股即将爆发的气息才被压了下去。



    那股可以瞬时爆发逆杀丹心境的力量极不受控,当季江南面对强敌时,这股力量会被自动触发,数息过后季江南的内力就会飞速滑落。



    这是季江南所自研的杀戮道所衍生的一种能力,具体如何控制他还不会,季江南现在的剑法开始逐渐脱离七剑门的样子,一样的剑招用出不一样的效果,这也是刚才沈云川会将其误认为是剑修剑意的原因。



    剑修之境,季江南是不会踏足了,当日偶然触及,对季江南开杀戮道至关重要,但如今已经用不上了,从某种方面来讲,季江南的杀戮道,已经与剑修之境是同一水平,皆承有规则之力,不同的是剑修之境可以有很多人去修,而杀戮道,目前为止只有季江南一人可踏足。



    沈云川抱着手看着盘膝而坐的季江南,很是好奇:“啧,季小子可以啊,自创一道,少年勇气可嘉。”



    自古以来,自修之路能到达最后的少之又少,大部分都在途中夭折,一旦自创武道,理解不够,后续的路就走不出来,相当于一辈子将自己堵死,犹如蚕封破茧,能破开,就是一次蜕变,若不能,就作茧自缚,困死其中。



    突然沈云川就不嫉妒了,对方跟他走的压根就不是一条路,嫉妒个屁啊!



    平复下体内的气息后,季江南睁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他又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修为忽高忽低的情况,会在他破入丹心时有很大的改善,至于后期会走成什么样,季江南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是最适合他的一条路。



    经过这么简单粗暴的过了几招,三个人暂时停息了下来,三人各自做坐一边,冷漠对视。



    当然,是季江南和方唯玉在瞪沈云川。



    方才怒气上头达成一团不觉得怎么样,就这会儿停下来后,两个饿了一早上的人肚子开始大响特响,在这种凝重的对视中显得异常尴尬。



    沈云川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两人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一起上前,拳掌齐出。



    又是一阵乒呤乓啷,大当家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天哪那两位爷居然被那个叫花子一路吊打,这太可怕了,他刚刚还和叫花子呛声来着。



    大当家很害怕,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事实证明,在季江南不动用那股力量的情况下,他的确打不过沈云川,再加一个方唯玉一样打不过。



    沈云川每次给季江南的感觉就是他只比自己厉害一点点,但当他实力更近一步再去和他打,发现还是那种只比自己厉害一点点的错觉。



    沈云川的武功极数究竟在哪里,季江南也不知,只有在对服了脉冲丹的高唯时,沈云川全力施展了一次苍龙九破,声势惊人,但没有直面过,所以只能干看着。



    方唯玉沉着脸坐在地上,挽发的竹棍子也不知道被打到哪里去了,披头散发的坐着,跟沈云川有得一拼。



    季江南嘴角淤青,沈云川这厮下黑手是真狠,半张脸都快肿起来了。



    而蹲在最前方栅栏旁的沈云川就着雨水照了照,面目扭曲,转过头开始咆哮。



    “奶奶个腿!两个龟孙子!打人不打脸!这他娘的是人干的事儿吗?”



    方唯玉被踢了两脚,小腿抽筋站不起来,季江南挨了一拳肿了左脸,这些,给沈云川换来了一对乌眼青。



    沈云川形容邋遢,但身上如何脏脸都是要擦干净的,拿他的话来说,这张脸才是他行走江湖的本钱,实际上就是靠那张脸到处撩桃花。



    两人打他打不过,招呼一对乌眼青还是可以的。



    沈云川不爽,方唯玉和季江南就舒心了。



    到这会儿已经是下午申时,一直在外边打瞌睡的牢头终于想起来要放饭了,两名狱卒拎着几个大桶,桶里是煮熟的红薯,开始挨个发。



    方唯玉惦着到手的两个红薯,十分不满。



    “就这个?”



    这个就是值得季江南走一个多时辰来吃的牢饭?真磕碜。



    季江南倒没说什么,直接开啃,饿一早上了,又打了这好半天,眼睛都快绿了。



    沈云川则一脸抑郁,松垮垮的坐在一旁满脸不爽。



    发饭的牢头也看见了断裂的木栅栏,也见了随意坐着的三人,没敢训斥,急匆匆的提着桶走了。



    红薯才啃到一半,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就飘了过来,混着雨天的泥土气息,隐隐约约的缭绕。



    随着脂粉味的越来越近,一片杏色的裙角在牢门口停住。



    这时脂粉的香气已经浓郁到有些令人头晕,季江南不由得抬眼一看,门外站了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了一身杏色立领短袄,乌发如云,五官生的不错,虽比不得姜浔柳傲霜,但也算清妍之姿。



    除了这一身浓郁的脂粉香有些令人不适以外。



    大牢里出现这么一位打扮讲究的少女,季江南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招来的。



    果不其然,少女一开口,就是一声。



    “沈云川,你到底想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