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还有一些小虫子跑了奴婢去追,必然一个不留。”
元印观废墟之上,秦为音见钟神秀在废墟中挑挑拣拣,间或将几册古书、丹药、奇物吞入腹中,不由道。
“不必追了,让他们去吧。”
钟神秀打了个饱嗝“他们不走,修行界怎么知道我方浪的威名呢”
“主人一举覆灭元印观,必为天下修士传颂,为旁门巨擘”
秦为音赞叹一声“就是正一、方仙二道,或许会有些追查与麻烦不过也没多大关系,纵然这两道,也不敢招惹一位大圣。”
大圣级,便是此界修士的顶点
如果方仙道知道元印观是招惹上了一位旁门大圣,说不定真的就忍了这口气。
哪怕他们也有大圣,但为此开战,实在不值
“我巴不得他们追究一番不过大圣毕竟是人族最高战力,惩罚什么的,意思意思也就过去了,最大的可能,就是罚我上天魔战场”
钟神秀脸上露出一丝期待,他早就想去战场上实地观摩一下了。
“不过,最近还没有到战场开启之时,最多就在各地镇压一番各种妖魔,再与大凶级交手”
“如今给了他们这么大一个把柄,正好也试探一番正道态度”
虽然从玄鹤嚣张的模样来看,就知道此世玄门正宗,必然压旁门左道一头。
但很多关键线索,还是有些模糊不清。
金陵。
绿罗跌跌撞撞地回到城中,表情满是茫然“姑姑死了姑姑死了”
“我该怎么办报仇么”
作为一名青楼培训过的女子,察言观色,以及略微利用男子,简直是本能。
她自问当初的自己,对于那位方公子,是三分感激、三份仰慕、三分依赖、最多只有一分懵懂的情愫。
但这并不妨碍她展露出一些小女儿姿态,以获得更好的待遇。
却没有想到,这种姿态,最终令姑姑产生误会,又为了自己,想要棒打鸳鸯
而那位方公子的反应之激烈,也完全超出了绿罗的想象,将一切弄到了不可收拾之局面。
此时回想起来,绿罗心中也不由生出一股哀怨
我姑姑毕竟是长辈,就忍一时之气又如何
唉他有那样的手段,当然不会忍耐,正如西方人所言,宽恕是强者的权力,忍耐是弱者的悲哀
我该怎么办去报仇么
绿罗不得不面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姑姑死了,钟神秀跑了,她目前一个孤身弱女子,根本无法在金陵活下去。
“说稀奇、道古怪”
“俺老三今日把事道来”
街道边上,一处货郎正吆喝着说故事,吸引顾客。
这货郎走街串巷,也是三教九流中的一员,其中佼佼者更修炼了神行符与甲马符,算是天下消息第一灵通之辈。
因此每次开口说些新鲜事,都能汇聚大量人流,甚至还夹杂着几个头戴丝绸礼帽,身穿黑色呢绒长衫的西方人。
货郎老三此时敲着唱板,就唱道“东江有个五通教,鸡毛倒灶少不了,一日遇到侠女绕,上下都把命丢了”
这说得,似乎是一件修行界中发生的大事。
绿罗忍不住靠近听了几耳朵,好像是说东江郡有个五通教,信徒众多,但修持不正,专做各种邪门歪道之事。
然后有一日,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位女侠,竟然将五通教上下都给挑了,竟是满门杀绝,一个不留
其手段之酷烈,现场之残忍,完全能让成年人都为之作呕。
“好谁说女子不如男”
绿罗赞叹一声,想到这位侠女的事迹,不由就生出一点信心,摸了摸胸膛贴身收着的一件物事“只要让我安定下来,慢慢将这件宝物变现,也未必不能踏入修行之门,成为高来高去的女剑仙姑姑说我有什么玄英凤体,必然是有修行资质的”
她心思深沉,身怀宝物这件事,谁都没有告诉。
正当绿罗踌躇满志之时,前方迎面走来几条大汉,赫然都一身黑色劲装,是太岁社的打手
不好
绿罗花容变色,后退数步,就想夺路而逃。
奈何后方、左右,都各有人包抄过来,为首的已经不是青哥,而是白纸扇杜如蛇。
“嘿嘿绿罗,你真是让我们好找啊。”
杜如蛇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他气质阴柔,手持一把白纸扇,此时打开,不停煽风,颇有一些狗头军师的架势。
“杜爷,您今日放过我,否则我就要大喊了。”
绿罗颤抖着声音道。
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真闹大了太岁社也有些麻烦。
“好胆色,我当初也是被你迷了眼,没想到你这贱婢逃跑之余,还敢偷了社里的那件宝物,要是不追回来,兄弟们都得吃挂落”
“你也别想跑了,我这五花迷情扇不仅有焚香寻人的妙法,也有惑神香”
杜如蛇慢条斯理地道。
绿罗望着他手上打开的折扇,却是心中蓦然一寒,声音刚刚到了喉咙口,整个人就变得迷迷糊糊的,跟在杜如蛇身后,走入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说吧东西藏在哪里”
杜如蛇一合折扇,绿罗顿时又变得清醒过来,望着四周的打手,脸上浮现出惨淡的笑容“什么东西奴家不知”
“小贱人,你上次不知道施展什么手段,害了追查你的青头,早已犯下大罪,你是想试试咱们太岁社的十八道地狱酷刑么”
杜如蛇说话仍旧慢条斯理,却蓦然令人感觉一股阴冷“我若是你,便老实交代了,还能死得痛快一点”
“东西东西我已经给了信赖之人,你若想要,去给我带个口信”绿罗心生一计。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东西在不在,总得先搜一搜,听说你还没卖身呢”
杜如蛇打了个手势,就有几个大汉狞笑着上前。
便在这时,一道道猩红的光芒,渗透入四周的墙壁,封锁了这条巷子。
“嗯哪位大修路过莫不是红灯教我家堂主与红灯老母也有些交情”
杜如蛇表情一变,连忙拱手向四方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