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嚯!”
华雄面对数十万贼寇,如视无人,威武身姿,让汉军士气顿增。
一名名汉兵将崇拜的目光,定向那三十万大军阵前的单骑身影。
虎背熊腰,坐胯宝骏,掌执精矛。
华雄之名,许多士兵在前一刻根本不知晓。再加上其虽领偏将之职,可在以兵略着称的大汉将官校之中,确实不显眼。
可此时此刻,所有人皆是目光如炬,视华雄如同天神。
两员羌将,在华将军手中,不过一刺一挑,便已授首。阵前斩将,犹似走马。
刀盾兵拍打着盾牌,戈矛兵持长兵顿地,三军将士齐齐声嚯嚯,士气之恢宏,如日中天。
高诚眼光扫过诸军阵,面色大喜,不由感叹一声:“哎~啧啧,这时候要是能煮壶温酒,岂不妙哉。”
身边临时充任护军统领的马腾,不由得一愣。现在已经是七月份的天了,末暑才刚刚过去,气温正高之际。
何故煮以温酒?
不过,马腾没敢问。这位年级轻轻的青年名将,闻名天下早已数年之久。常年领兵征战,威势积聚,不怒而尊。
再则,自己不过新投之将,君侯便使自己领军充作护卫,恩厚甚重。假以时日,重振家族雄风,指日可待。
焉能因一奇而误此生!
……
汉军的士气大震,让边章看的皱眉不展。
大军作战,唯士气可依。
原本己军仗着兵多,声势浩荡,军心士气,皆是压了汉军一头。可现在,出现了反转,有些不妙啊。
“统领,万不可任由华雄于阵前扬威,不若张弓射杀此獠?”
闻一偏将出言,边章摇了摇头,开口言道:“不妥,传令,赠其美酒一樽,观此斗武,本统领大为开怀。”
“再传某言:将军勇武,世之罕见。然三军聚战,唯兵阵胜。今日兴之所致,稍后定亲与将军邀阵之。”
“再传令三军将士,整军待战。吾等兵强马壮,此战必胜。待阵斩高诚后,长安膏腴之地,尽为诸军享用!”
“诺!”
既然再不能将汉军士气压下去,那就必须保持己方的士气。
劫掠,自古以来,便是激励军心最好的法子。
因为,所有的兵卒,都是为了钱货,才来当兵打仗的。
边章赠予华雄的话,与最后一道军令,皆是传遍诸军,顿时止住士气降低,不减反增。
耀武军前的华雄,自是不怂区区一樽美酒,昂头尽饮。
不过,那些话语,让华雄听得有些稀里糊涂。
羌军已再无将领出阵,华雄自然也不会多做停留,亦是回到军阵。
“呜呜呜~”
羌军后方,一阵阵号角声响起。
数十万大军闻号而动,继续之前地动山摇之势,威压上前。
汉军自是不甘示弱,军中大鼓齐齐震响,力士精神抖擞,身力尽下。
数万将士,默不作声,顿步于前,戈矛遥向,甲盾相依。
一万弓弩手,列于阵后,隔三十余部,张弓射住阵脚。
七十步。
随后,抽矢下插于地,目视军前。
了塔之上,掌旗官注视前方三十万大军,心中默算间距。
数十阵内,旌旗乱舞,传令兵行前行后,来回跑动,传达自大纛发出的一道道军令。
叛军至三百步时,潮势一顿。
片刻之后,一声大吼:“杀!”
“杀~”
数十万人怒吼,天地为之一动。
“弩矢,发!”
校尉看了一眼了塔上掌旗官舞动号旗,当即冲着身旁令兵大吼。
“弩矢,发!”
得到军令,力士落下手中木追,紧绷的床弩发出怒吼。
近百弩矢,腾射而出,直奔汹涌而来的叛军。
一支支弩矢落下,在近二十万的人群之中,根本没有掀起一点浪花。
叛军数量太多了。
“继续,上矢!”
发完一矢,床弩兵立即开始继续装填,准备第二发弩矢。
“贼至百步!”
“弓弩手,预备!”
“快,刀盾兵遮掩弓弩兵!”
“风!”
弓弩手齐声大喝一声,丝毫不管身边穿行的刀盾兵,手张强弓,目视人潮,搭箭瞄准。
“放箭!”
“大风!”
“砰!”
近万支箭矢飞上天空,如同黑云降落。
箭雨洒落人群,全速冲锋中的黄巾兵顿时倒下一片,伤亡不计其数。
不过,这点伤亡,放到数十万人中,也仅是九牛一毛罢了。
箭雨扫空的区域,眨眼间就被更多的黄巾兵挤满,呼啸涌来。
“大风!”
“大风!”
匆忙间三轮齐射,弓弩手立即收起强弓、箭囊,后退七十步。
于此同时,黄巾军以及羌贼中的弓箭手也终于列阵完毕,朝着汉军阵型射出第一矢。
“列阵,御敌!”
“防备箭矢!”
“准备迎击!”
“嚯!”
最前排的刀盾兵身形一顶,靠在大盾之上。戈矛兵向前一步,架起长兵。中间夹杂的盾兵将士,也急忙抬起盾牌,遮掩上空。
“咚咚咚!”
箭矢落在盾牌上,如同雨势一般,丝毫不断。
阵中时不时有汉军将士,被那自盾牌缝隙中穿来的箭矢,射中身躯,或死或伤。
汉军弓弩手再度整顿阵型,发矢射杀源源不断上前的叛军。
“迎击!”
军官透过盾牌的缝隙,看着外面即将冲来的贼兵,大吼一声。
话音刚落,一支箭矢,斜着穿过盾牌缝隙,直入军官口腔。
那军官只惨叫一声,便倒地不起。
身旁几名汉军士兵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莫要慌张,迎战!”
什长大喝一声,握紧环首刀,冲着身旁几人吼道。
“杀!”
黄巾兵最先受到的攻击便是汉军阵型的戈矛兵,长兵捅刺,顿时戳翻一群身无片甲的叛军。
黄巾贼兵也是丝毫不惧,拼命上前,或是劈断矛杆,或是抱住戈矛,为身旁袍泽争取机会。
“杀!”
汉军阵中的刀盾兵也是不甘示弱,纷纷抽刀杀贼。
两军交酌,刀戈相向,血肉横飞。上空箭雨飞梭,清理一片片对方兵卒。
在这种激战之下,大多数人来不及格挡,便会被不知哪里刺来的兵刃,捅翻在地。
双方兵马交战一瞬,死伤不知几何,而酣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