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最忌讳的是专情,婚姻对于他们来说,是用来巩固政权的,若是他们的感情被他的父皇母妃知晓,这在皇家可是不容的,将来就是娶回王府,他们有数不尽的手段打压她。他纵然有心去护着,可是一个大活人总有护不住的时候,所以,安全起见,他对秦慕瑾的感情最好放在他们私下。
就是用无数的谎话来圆,他也一定要瞒的住。褚诣将自家父皇的脸色打量一番,继续面不改色胡诌,“儿臣心里没有人,也不会对人付出感情,对于儿臣来说,娶谁都一样。从前,父皇母妃若是想要儿臣娶谁,儿臣二话不说肯定照办。”
“可是现在不行,儿臣现在才发现,在婚姻上,祖先留下来的‘合八字’风俗是多么有道理。有男益妻、有女助夫,有男克妻、有女克夫,阴阳相合,能够厮守到老,阴阳反错,违背自然规律,这便有灾。跛脚道士和儿臣说,儿臣的命格和人不容易相配,唯有这秦氏是难得一见的好命格,她秦家书香门第,教养的子女性格柔软,娴熟大方,儿臣性格刚,秦氏性格柔软,柔为本为福,刚为刑为灾,阴阳刚柔,是最相生相合之人,婚姻最是稳固,不易分开,不畏克害。”
褚鸿麟听得一脸愕然,褚诣趁热打铁说,“儿臣性子虽冷,对家宅生活没有多少的期望。可是夜深人静,望着周围这万家灯火,有时心里也寂寞,渴望那一份的温暖,不想一辈子孤苦伶仃的。所以,父皇,儿臣请求您赐婚,将秦氏赐给儿臣做正妃。”
他的这一番话,其实褚鸿麟也听得出来,让他将秦氏赐给他。可他就是没想到,他说要娶秦氏为正妃。
这可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呀,将来他要委以大任的,怎么能娶一个毁了容貌的女人为正妃呢!
“子津。虽然说......你这命格可能有点问题,可是,也不能说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才见了几个人呀,也不一定就只有秦氏一人和你相合。秦氏如今容貌毁了,你说你贵为亲王,将来可能还......她怎么配的上你王妃的身份。”褚鸿麟谨慎说,“这样,父皇回头在咱们大魏贴个皇榜,只招与你命格相合之人,如此大网撒捞下,必定能找到和你身份,外貌,命格相合之人。这不都比那个毁了容的秦氏要强?”
听罢,褚诣不紧不缓地回道,“父皇,秦氏是儿臣命定的妻子人选,命定的意思就是说,兜兜转转还是她,即使是现在儿臣听您的,张贴皇榜撒网捞到了鱼,另外她娶了,夫妻恩爱,到时候还会鸳鸯分飞。硬凑的,比不得注定的。”
“......”那这么说来,他这一表人才的儿子,就只能娶秦家那个毁了容貌的女儿了?
褚鸿麟这么想着,心里怎么觉得那么不是滋味儿呢。可是,他心里虽然不甘心,却也不能否认,他也怕自己儿子受苦受难。更何况他是自己赋予期望的人,若是婚姻特别不顺,家宅不宁,会大大折损在群臣百姓心中印象的,这比让他娶一个丑妻更严重。
两者在他心里一权衡,他反而娶秦氏是最小的风险,说不定还能赢得一圈的好感,说他褚诣不是一个贪色的人。
“子津,就是朕让你娶秦氏,就怕你母妃不能应啊!你母妃对你婚事可是很看重的,绝对不能让你娶一个毁了容的女子为妻的。”褚鸿麟眉间微蹙,不断地揉捏着下巴,十分纠结。
“母妃是最敬重父皇的,父皇在母妃面前可以替儿臣美言几句,儿臣自己也会说的。”褚诣头往地上重重一磕,“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朕......也没说要成全你啊?”褚鸿麟细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好像是没答应他呢。
褚诣这时从地上起来,连微乱的衣裳都来不及整理,他走到自家父皇批折子的案前,拿了一卷圣旨和笔墨过来,摊在了褚鸿麟手边的小桌上,也拿了几个印章过来,一并放在了他的手边。
褚鸿麟眼睛从面前铺的圣旨,墨笔,印章上面一点点掠过,而后慢慢抬起头来,抬起食指指了指面前的东西,“这,是什么意思?”
褚诣脸不红心不跳,“写赐婚的圣旨啊?儿臣都给您拿过来,省的您再劳累过去?”
“朕没说同意将秦氏赐给你做正妃啊?”褚鸿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目光探究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父皇,您是儿臣的亲生父皇,难道您忍心看儿臣孤苦一生吗?”褚诣俊脸上略有动容,好似有点伤感,“您瞧瞧您,后宫佳丽就是没有三千,也有一千了,儿臣呢,后院一个人也没有,父皇,您就不觉得儿臣很可怜吗?”
“你若是想要女人,父皇可以赐给你一堆啊?”褚鸿麟指出这里面的不妥这处,“这个秦氏,你要实在想要也行,父皇还赐给你做侧妃,只要不是正妃,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她赐给你了。”
“她只能做正妃。”褚诣不瞒地皱了皱眉头,继续和他扯着皮,“若是不赐她正妃之位,秦氏是留不住的,她嫁不了儿臣。”
这话可不假,那姑娘心气高,扬言绝对不做人妾室,若还是给她侧室身份,他想那小姑娘一定心不甘情不愿,他怎么忍心看她不开心呢。更何况,他也不忍心让她伏低做小。
“父皇,跛脚道士说了,秦氏是很有福气的,只有做了正妻方能将身上的福气发挥到最大,助夫,旺家。”
褚鸿麟对他侧目,仔细地辨认着他的每一丝表情,“那跛脚道士到底对你下了什么**药了,你这么信他的话?”
说话的时候,他的黑眸中闪过一抹的杀意,若他真这么蛊惑自己儿子,那这人绝对不能留,太危险了!
褚诣自然不怕,因为这种东西全是他胡编乱造的,他不怕自己父皇去查,因为,江湖术士都是游历的,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那太难了,他父皇才不做那种傻事。
“儿臣没有被任何人蛊惑,很清醒。”褚诣平静说,“儿臣之所以这么着急,就是刚刚儿臣说的那些,儿臣知道父皇不信这些,可是,那道士确实是有本事的,将儿臣这命数算清楚了。还请父皇相信儿臣,给儿臣赐婚。”
褚鸿麟继续皱眉,半晌后,凝眸望向他,“子津,朕听说了你和这秦氏的事儿,你该不会是对她有意,故意说出这些来哄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