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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山神招婿
    下鸿乡,施家村。



    一幢奢华的楼阁中。



    朦朦胧胧中,一道青烟飘了过来。



    “这是哪里?”



    正在熟睡的书生感觉眼前一花,身下床榻消失了,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云烟。



    “白波山中。”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又像是从他内心深处想起。



    “白波山中?我明明在家休憩,怎么会来到这白波山中?”



    书生大为不解。



    “是我将你招来。”那苍老的声音回道。



    书生对着白烟拱了拱手,“不知道阁下是何人?缘何招来小子?”



    “我是住在山中的无名人,然家中一小女待阁闺中,天性喜读书儒雅之人,今招之以闻,我送你一枚树叶,六月初三晌午,你持此树叶来山中便可。”



    原来是山神招婿!



    书生一听,面色狂喜,连忙回道:“小子明白了。”



    恍惚间,书生感觉身躯变得极为沉重,睁开双眼向着四周看去,正是自己家中。



    向着周围看去,此时书桌上正躺着着一枚金黄色的树叶。



    …………



    黎镇,杨槐路茶馆。



    茶馆内众人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你们听说那山神招婿的事情?”



    “这件事谁没听过,山神亲自托梦给施族秀才施安生,谁人不知。”



    “施族真是好运啊,施安生得到山神气运相助,说不定中了举人,那施族就发迹了。”



    ………



    施良则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其他人的攀谈。



    从李家村回来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两人来到了杨槐路,老余直接去了玉红馆听戏,施良则来到了茶馆。



    山神招婿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黎镇诸多年轻的童生和秀才都被山神托梦了。



    据说山神招婿和那青色气运有关。



    施良气运稀薄,但他知道山神这一缕气运可不好取。



    山神在正神当中属于阴神,通俗的讲就是没有实体,只有魂灵,所以这些阴神的魂力都是极强,甚至可以将意念实质化。



    这些都是施良询问王玲儿精魄之用时,王玲儿说的。



    至于精魄之用,王玲儿只知道可以用来提升魂力,其他的也不清楚。



    施良虽然暂时不知道魂力具体效用,但却清楚日后绝对不可或缺,当下也没有着急将书册当中阴魄和精魄炼化。



    此时茶馆内,尽是山神招婿的事情,李家村的案件反而被人们淡化了。



    施良又坐了片刻,随后起身走出了茶馆,向着旁边的胭脂阁走去。



    “客官,请问需要什么?”



    刚走进胭脂阁,一个十七八岁的侍女便迎了上来。



    胭脂阁是沈家店铺,里面贩售的都是名贵的胭脂水粉,在黎镇也是颇受人喜爱。



    “水墨作坊制的唇脂还有吗?”施良客气的道。



    侍女笑道:“客官真是好运气,水墨作坊的唇脂最受欢迎了,现在只剩两盒了,若是来晚,怕就没了。”



    “拿给我拿一盒。”施良说道。



    “客官应该是送人吧,我给您包好。”



    侍女听闻,从柜台拿出一盒做工精致的唇脂,随后用檀木盒子封存起来,“一共四两二。”



    “多谢了。”



    施良放下银子,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迎面门头走进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咦!?”



    孙诗韵看到施良一脸惊奇,“真是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碰到你。”



    来人正是孙诗韵和成然。



    “真是巧了。”



    施良笑了笑道。



    成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孙诗韵看了看施良手中的盒子,问道:“你也来买胭脂,送给哪家的姑娘?”



    “我妻子。”施良回道。



    “那你家妻子真可怜。”孙诗韵翻了翻白眼。



    “诗韵。”



    成然低声道。



    “我开玩笑的。”孙诗韵吐了吐舌头。



    “施兄还是要多加注意。”成然提醒道。



    在阴司任职之人,多少都会沾染阴气,或多或少会波及家中妻儿,孙云妻儿多年前就去世了,而老余更是多年未娶。



    “会的,你们两个看吧,我就先告辞了。”



    施良抱了抱拳,随后径直离去了。



    起初,成然对待施良十分热情,甚至刻意结交,但随后他发现施良并不像其他小吏那般对他百依百顺,尤其是这次调查郝明失踪的案情,更是让他觉得自己小看了施良,心中有些不舒服。



    就像是有个不在自己掌控之内的东西存在一样。



    而且在阴司内,老余对待两人态度也是极为明显。



    “你是不是很厌恶他?”



    看着施良离去的背影,成然随意的问道。



    “没有啊,我就是想要调笑调笑而已。”



    孙诗韵摇了摇头,随后快步向着柜台走去,“水墨作坊出的唇脂还有吗?”



    ……….



    施良也感觉出了成然的态度,他面上什么也没说,但心中却是暗暗警觉了起来。



    成然这种少年成名,前途无量的人,掌控欲极强,三番五次暗示自己,向他靠拢,都被施良无视了,心中自然不满。



    夜色逐渐降临,施良则向着青泥巷走去。



    自从进入了阴司,他和赵青梅就没有吃过几次晚食。



    起初是要守夜,后来因为刚任职夜巡,也不过太放肆,就算无事也在太武庙修炼刀法,那两次休沐日都被老余留下来整理文案书册。



    今日难得处理了事情,可以和赵青梅一起吃个晚食了。



    推开院门,点点灯火下,赵青梅正坐在椅子旁,手中拿着针线缝制着衣衫,旁边是冒着热气的粥。



    “我回来了。”



    施良大步流星的走进屋内,随后坐到了赵青梅的对面。



    “你今晚不用夜巡吗?”



    赵青梅看到施良,又惊又喜的问道。



    “今晚不用。”



    施良摇了摇头,随后看着卓上的粥。



    “你早上没回来,我觉得倒了浪费,晚上回来热一热也方便。”



    赵青梅放下缝补的衣衫,随后倒了一碗水。



    “这粥不要喝,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施良一口气喝完水,随后将自己带的烤鸡放在了桌子上。



    赵青梅忍不住笑道:“我早就闻到了,你当我是傻子啊。”



    “那可不,在我眼里,你可不就是个傻子,要不然当初怎么会嫁给我?”



    施良听闻看着赵青梅在灯火下的脸庞,会心一笑。



    “你的额上是怎么回事?”



    赵青梅刚要打趣回去,猛地看到施良额头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