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众人退去后,芹香便领着宋氏与皇甫氏到偏殿坐下,鸢姒捧来两盏岩茶石乳,陪她们在屋里等着。二人百无聊赖,便将杯盏放在手上端详,但见黑釉小盏内侧各有楷字刻印一首蚊足小诗。
一曰
椒室画眉待翌晨,青鸾咫尺断皇恩。
梨花分掩宫魂井,拂晓新妆又一人。
一曰
竹坞寒窗遮暮晨,月稍离燕忘垂恩。
如今巢哑孤云滞,还望东君念旧人。
尽管皆是寻常宫词的调子,透着一股子伤戚戚哀怜怜的滋味,却禁不得捉摸。但读完,两位夫人仍是隐隐约约察觉到此中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或说这茶烹得雪沫乳花久久不散,或说茶碗外的兔毫鹧鸪斑,或说有时瞅见明瓦上结的冬霜,还以为是终究落了雪。总之,她们不约而同的选择避开诗文的话题,大抵是字面的意思在皇后住处会显得不太吉利。
茶喫到一半,颢蓁才翩然而至,进门便亲昵的说“我还是头一次没在主殿见二位夫人呢,往常在太后娘娘那边反而还见得多些。”
二位夫人自然晓得她与杨太后之间的不和,且据说已到避路而行的地步,于是起身万福后,宋氏道“若非圣人相邀,贱妾怎敢踏入。”
“无妨,以后我还会常诏你们入宫请教。”
“不敢,不敢。”夫人们赶紧回覆。
不敢倒并非客套,而是着想到各方流传的风言风语,她们便提着心不敢得罪罢了。
毕竟自古庭树花开易,流言将息难,万千道朱墙如何遮得住皇室中的一次风吹,一次草动向来只有含冤无处诉,饮恨而吞声,哪有人关切背后戏词念得真假似颢蓁的性子,原也无错,只坐到了不该的位置上,便恰好能显出事端。
宋氏与皇甫氏虽为命妇,足足比颢蓁年长几轮,可归根结底仍是深宅女眷,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