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士宪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冷汗早已浸湿了后辈。



    他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胡茬有点扎手，但是脸上没有一丝异样，他的手向下摸索，脖子也是完好无损。



    他退后两步，双手离开了巨大的玻璃培养皿，自己的爱人正安安静静地待在玻璃培养皿中，一两颗细碎的气泡从呼吸器的缝隙中冒出。



    过了许久，尉迟士宪的喘息慢慢减缓了下去，他整个人像是浑身脱力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呆呆地盯着小雪，小雪仍像往日一样，没有一丝动静，细长的黑发在溶液中散碎成一团浓稠的黑雾，漂浮在脑后。



    直到盯得两眼发干，尉迟士宪才回过神来，刚才的只是一个荒诞离奇的梦境，自己最近应该是太累了，一不小心，居然睡着了。



    尉迟士宪重新站起，来到玻璃培养皿旁边，右手高高举起试图触碰玻璃培养皿里面的女人，但是两人隔着双层的加厚玻璃，又怎么可能出牌触碰得到？



    尉迟士宪悻悻地收回手，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小雪，别急，别急，就差一点了，就差几次，你很快就能醒过来。”说完转身向着实验室的大门走去，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输入密码，打开房门，随后房门被再次关上。



    啪嗒，房门的锁被锁上。



    实验室内的无影灯随之也一盏盏熄灭下去，就在最后一盏无影灯熄灭的时候，培养皿中那个一丝不苟的女人猛然睁开了眼。



    苍白的眼皮下，眼睛不是正常的黑白，而是诡异的猩红，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诡异。



    女人的嘴角也不知道何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但是随着灯光完全消失。



    女人再次闭上了眼睛，嘴角又恢复了平静。



    实验室陷入一片黑暗，一切似乎未曾发生。



    1359年1月1日



    000177号末日巨舰



    一层



    炼金区间



    李潇依靠在镀金的墙壁上，李思则双手抱胸站在一边。



    两人正在观看一次炼金术，和之前两次看到的炼金术不一样，这次的炼金术并非物质炼成。



    而是正经的炼金术，这次被炼金的，是一本被应该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而导致散架的书籍，几十页泛黄碎裂的书页，以及一张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皮料，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炼成法阵中心的圆圈之中。



    站在炼成阵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的炼金术学徒，李潇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没想到居然还能有年纪这么大的学徒，不过想了想，技术水平这种东西，虽然确实可以依靠时间去堆，但是天赋这种东西，谁都无法否定他的存在。



    有些人确实已经很勤奋了，但是天赋确实不足。



    那些没有天赋的可怜人，悬梁刺股学习十个小时，甚至可能都没有比不上那些有天赋的天选之子，随便抽半个小时看两眼书来得有效果。



    所以眼前这个四十多岁，头上已经有许多白发的人还是学徒，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毕竟，张天晴也说过，炼金术师在船上的数量也极少。



    说明，大部分炼金术学徒，终其一生，也只是一个学徒，而无法成为炼金术师。



    无论是天赋，还是关系，是资源，又或是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



    反正，眼前这个人肯定是因为某种，或者某几种原因，估计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奇迹，他这辈子也就只能是炼金术学徒了。



    不过，这个人的基本功还是非常扎实的，绘画炼成法阵的速度十分迅速，一个结构复杂的炼成法阵对方只用了半分多钟就完成了。



    中年人站起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微微颔首，随后双掌合十，发出清脆的拍击声。



    李潇连忙打开气视，身体也离开了墙壁尽量向着对方靠近。



    就在李潇动身的时候，中年人合十的双掌分开，快速按在了炼成阵上面。



    在气视的观察下，中年人的双掌和炼成阵接触的位置，原本漆黑如墨的炼成阵居然发出淡淡的银色光华，而这种银色的光华像是会流动的液体，快速沿着提前刻画的符号快速蔓延。



    对方的精神力十分充足，起码应付这个炼成法阵一点问题都没有，银色的光华瞬间流转整个炼成法阵，连一丝的凝滞都没有。



    很快炼成阵中的数十页书页被银色的光华包裹，轻轻地漂浮起来，不过漂浮的距离不高。



    这时，李潇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寻日镜再次震动起来，李潇把一半的注意力放在炼成过程，剩下的一半注意力则环视四周，看看在他们炼成过程中，周围到底会不会出现什么变化。



    然而，让李潇失望的是，周围还是和之前一般无二，金光闪闪的墙壁和地面，围绕在附近或是观看，或是独子训练的炼金术学徒。



    唯独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李潇再次抬头，看着金色的布满各种管道和线路的天花板。



    李潇越发心急，他几乎都等不及夜晚的到来，他现在是越发肯定，他们想找的东西应该就在上面。



    可惜，李潇再心急，也没办法改变时间的流速。



    在李潇左顾右盼的期间，中年炼金术学徒顺利地完成了他的炼金。



    原本散落开来的几十张泛黄的书页，居然变成了一本有着皮革书皮的书籍。



    李潇可以清楚看到，原本泛黄的纸页居然变得洁白如新。



    中年炼金术学徒似乎消耗不大，脸上没有太多变化，也不像周玉还有张天晴那样，在完成炼成后会累得满头大汗，显然还有很多余力。



    中年炼金术学徒伸手拿起崭新的书籍，顺便站了起来。



    他仔细地检查着崭新的雪白的书页，满意地点点头。



    检查完，他把这本崭新的书递到一旁的一个中年女人手中。



    中年炼金术学徒轻声说道“张月娟，你的委托我帮你完成了，你检查一下，没问题就把剩下的炼金墨水和金币付一下吧。”



    那个叫张月娟的中年女人接过书，连连点头，口中说道“好好好，我立刻检查。”说完就小心地翻开书本，发现原本破损的书籍果然已经修复好了，高兴地说道“真的太谢谢了，这是尾款，你检查一下。”说着从裤袋中拿出一瓶炼金墨水，以及三四枚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