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看上去很寂寞。
她也很寂寞。
但程光只告诉郑恩祖，是因为她和安言是邻居，就逐渐熟悉了。
期中考试前，他们学校和华阳高中就在市体育馆预定了一场篮球友谊赛。
说是“友谊”，可谁都预见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而这一次考试中，两个学校用的是同一套试卷，明面上说着不比较，可暗地里把谁都比了一个透。
不过这次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安言被学校安排去考了高三的试题，结果，他把高三年级的年级第一踢到了年级第二。
这个安排当然是有目的的，成绩刚出来，安言就被喊进了校长室。
谁都知道，是学校想安排言魔王跳级了，但那少年不从，还抛出一个惹争议的言论：
“我比较喜欢和同龄人做朋友。”
这句话搁在其他人嘴里，顶多就是有点儿嘴欠，问题不大。搁在鼎鼎大名的言魔王这儿，就成了明显的年龄歧视，惹得一群高年级女生戚戚，男生不满。
特别是，被突然挤到年级第二的那位高阳学长。
日子很快就到了篮球赛的这天……
菁华高中的传统向来弱肉强食，每个年级除了参赛球员就只有全年级的前十五名可以自愿选择是否去观看。
不去的可以把名额让给排名靠后的一位。
本来安言是没有参加篮球比赛的，因为副班长前两天崴了脚，硬是被逼上了“梁山”。
当然，所谓的“逼”是在安言左右不同意的情况下，发现某些情况的班长偷偷找到程光，左一句“拜托”，右一句“好嘛好嘛”，才找安言说了几句。
其实撇开班长的软磨硬泡不说，还有一个原因：程光发觉安言越来越懒，很少去参加这种运动了。
“安言，你不喜欢打篮球了吗？”
那少年问道：“你是来当说客的？”
程光正犹豫该怎么回答时，那少年笑道：“那我参加吧，你都犹豫了。”
得知安言同意了，就连郑恩祖这两天球赛预热的时候都来劲了许多。
程光有些欣慰，她觉得小郑对安言好像有些改观了。
这样优秀的两个男孩子，就应该天下有双。
在食堂吃完中饭后，学校派专车来接去参加篮球比赛的队员和观众，他们分别坐上不同的几辆车前去市体育馆。
上了大客车后，程光往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走去。
袁馨月这次期中考试跌到了年级十五名之外，这是大家都没有预料到的。
也有人特意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但被拒绝了。
程光收回放在芙蓉楼的目光，她刚刚看到，袁馨月正靠在二楼围栏上对着另一辆车热情地挥手：“加油！回来为你们庆功！”
这两天，馨月的状态好像恢复了不少。或许是她做出了决定吧。
等最后一拨人都上车后，本来坐在前面的一位高年级学姐忽然起身往最后一排走来，坐到程光旁边的空位上。
“还记得我吗？”
程光点头，这位南素学姐是上次和她一起参加q大计算机系保送考试的考生。
“恭喜你。”南素朝她伸出手。
程光微微一笑，轻轻握住那只手。
“也恭喜学姐。”
这位南素学姐从高一至高二都稳居榜首，也是学校风云榜人物之一。
不过听闻南素学姐并不热衷于人际交往。
想到这里，程光不由想起赵主任说的那番言论来。
难道是因为上次考试小胜了南素学姐，所以自己成了她刺激多巴胺分泌的对象？
程光被自己给逗乐。
这言论赵主任虽然讲得煞有其事，其实是他编出来怕自己误入歧途的吧。
程光脸一红。
她表现的是有多明显，连在这方面显得格外迟钝的赵主任都看出来自己对安言有其它想法了。
坐在旁边的南素只看到少女时而陷入沉思时而抿唇一笑。
看到她又忽然红了脸，不知怎么自己的脸也变得有些发烫起来。
南素盯着自己的鞋面，她还是第一次觉得女生原来这么可爱。
“你对篮球感兴趣吗？”南素问道。
程光愣了愣，她想着该怎么准确地来回答这个问题时，从前排的座位上发出一声嗤笑。
“学姐，她只对打篮球的人感兴趣。”
南素抬头看向程光，笑道：“我对篮球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想逃下午的体育课。”
就在前排的莫可儿准备回头时，被邻座的女生阻拦，并低声提醒道：“你说什么对南素学姐来说都是对牛弹琴。”
莫可儿才悻悻作罢。
她早就听说过高年级的南素学姐是位奇葩，不料还真是这样。
“你喜欢体育课吗？”南素又问道。
“喜欢。”
汽车启动，程光看向窗外慢慢移动的风景，回头对着身边人笑道：“运动可以带来风。”
从玻璃照进来的一抹阳光晃过南素的眼睛，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运动可以带来风。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不喜欢运动了，才会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很沉闷？
一阵清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来，撩动窗边少女脸侧细绒的碎发。
南素不觉也将视线移到窗外。
绿树落光，原来天气已经这么温暖了。
“程光，我们做朋友吧。”
市体育馆门前整合队伍时，本来站在另一条队伍里的南素走到一年级的队伍前，朝其中的一个少女伸出手。
下一秒，她的手被轻轻握住。
就在吹进车内的那缕清风般怡人。
另一边的队伍里，有人表情夸张地在安言耳边长拖了一个“哇”字。
“原来咱们班的程光同学这么有魅力啊，连冰山学姐都被她俘获了。”
“你才知道。”
察觉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安言脸上噙起一抹笑意单手扶在班长的肩上，让对方汗毛直立。
“要你管。”
看着扬长而去的那个背影，班长摸了摸脸，对着刚刚系好鞋带站起身的另一个少年道：“郑校草，你有没有，言魔王好像变了。”
郑恩祖顿了一顿，正准备点头时听到旁边人悠悠道：“变得怪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