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算话。”
袁馨月擦掉脸上的泪水也拿起餐具，但才吃了几口，她就觉得已经吃不下了。
抬眸看向对面少年，他却一口一口吃得津津有味，不知道是饿了，还是这些食物很对他的胃口。
不过仔细想想，就是学校食堂里的饭他也吃得很多，就算是五块钱一包的友利海苔饼，他也能吃成是山珍海味。
等再想想时，袁馨月又低下了头。
原来，自己一直都这么关注他。
以前却还骗自己喜欢郑恩祖。可她一点儿也不知道郑恩祖经常吃的那款饼干叫什么。
也是友利的海苔饼吗？
她又为什么要骗自己喜欢郑恩祖呢？
因为……想让对面人关注自己吗？
就像别人每次说程光喜欢郑恩祖时，他就会特别不高兴，然后转身就去找程光争宠，生怕那个人的目光不在他身上。
然后，就是他压倒性的让自己感到自卑吧。
“安言，你知道为什么没人对你表白吗？”
这时少年将将吃完最后一口肉酱面，他拿纸擦了一下嘴后笑道：“校花是又想捧高踩低来衬托郑校草吗？”
袁馨月放下餐具，因为郑恩祖是他那时选择的模板，所以就一直把他自己看作是“低”的那一个么。
“你想知道吗？”袁馨月再问道。
“为什么？”安言脸上露出的求知欲让袁馨月不觉垂下眼。
几秒后才重新抬起来，笑道：“因为你看上去太贵了。”
贵到让有些人多看一眼都怕被嘲笑。
“什么？”
这个答案似乎超过了少年的理解范围，笑容里隐着一丝不爽快道：“难道你们女生还给我们明码标价了？”
说到这里他一愣。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稻草最近会说出养他的这种话来了。
还想着赚钱。
还送了自己一把长得有点儿像房屋钥匙的钥匙。
……
“所以，我看起来华而不实又贵，而郑校草看起来物美价廉才特别吸引人？”
女生圈都这么以貌取人还现实的吗？
那稻草是因为怜悯自己这个被女生标了高价后摆进橱柜无人问津而蒙了一层灰的商品吗？
不行，等会儿他要问一问。
对面少年丰富的情绪变化让袁馨月黯然神伤，缓吸一口气后她开口道：
“所以，饭吃完了，你该兑现承诺了。”袁馨月红着眼睛看着对面少年。
几秒钟的沉默后……
“袁叔叔涉嫌替毒枭洗钱。”
月色撩人。
洗漱完毕的少女坐在床上将一张照片小心翼翼地平放在被褥上，用手机拍下后发送出去。
输入几个字后，她又逐个逐个删除，然后又打上了一行字，然后又删除。正在她又敲出几个字时，收到了对方的回信：
难怪稻草这么好看。原来叔叔和胜姨这么般配。
程光将手机抱在胸前，对着床上的那张照片轻声笑道：“爸爸，您送我的这个朋友很好，我很喜欢。”
她会一直珍惜下去的。
周一，菁华高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因为袁馨月下个月要去国外留学，所以这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都不会来学校了。
“只有最后一个星期的相处时间了，校花为什么就不来呢？”
全校哀嚎遍处，就不用他们自己班上了。
“言魔王你去告诉校花，我们都希望她来学校嘛。她这一去国外，我们毕业后说不定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班上男生一个一个来安言桌前来求他。
“我的话肯定没有校草的好……”
“安言。”程光回头打断自己后桌的话，“橡皮擦借我。”
“哦。”
安言从抽屉里拿出橡皮擦放到程光手中。
“言魔王，你去嘛！”副班长抱着安言的手臂晃道，被那人灵巧地收回手。
“乖，去找郑校……”
“安言，钢笔借我。”前桌此时又回头看向他。
“哦。”
安言从抽屉里拿出钢笔放到前桌手中，顺便目光往周边人身上扫了一圈。
那些刚刚还围着他的人瞬间就散去，朝郑恩祖那里走去。
安言用手点了点前桌的后背，等她回头，才小声道：“你是不准我提到谁？”
袁校花还是郑校草？
程光将刚刚借到的橡皮擦和钢笔放在安言的课桌上，轻声道：“都别提。”
“可他们都找我。”安言也小声道。
一张搁在课桌上的脸满是委屈。
“反正，都别提。”程光再次嘱咐。
不然，她会觉得馨月和小郑很委屈，比面前少年委屈多了。
“为什么？”
不想少年反而不依不饶起来。
“你怎么总帮他们不帮我？”安言一只手拉住程光的校服衣袖晃了晃，“换作我肯定是帮你的。”
盯着程光的那双眼睛，无辜可怜弱小的像是一只有求于她的小宠物。
“乖，你总会明白的。”
程光轻轻拍了拍拉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刚好这时上课铃声响起了。
化学课上，老师在讲台上做着酸碱中和实验。
“下节课是实验课，这节课大家都记好老师的这些实验步骤啊。同学们，都集中注意力。”
刚刚将实验器材组装好的化学老师忽然停下来，看着正后方的一个位置道：“安言，去办公室帮老师拿一盒白板笔来。”
“……”
安言起身走出教室。
等他回来时实验已经做完了。
“步骤都记清楚了吗？”
无数“记清楚”的声音中，只混杂了一个“没有”。
自然，就是开始被请出去义务劳动的安言同学。
“没关系，恩祖你上来，把老师刚刚做的那个实验再给安言演示一遍。”
“……”
某位少年自然有些不爽。
这样一来好像他是一个被照顾的后进分子一样。
“好，郑恩祖同学完成地非常好，老师相信安言同学一定记住了。来，我们继续下一个板块。”
“……”
程光暗自捏了一把汗，她觉得这一次安言同学是真的无辜又委屈。
“太阳花，送给你。”
课后程光将折好的一朵太阳花放在后桌的桌面上。
一只手在桌面摸了几下，才将摸到的太阳花收进口袋里。
不过一张脸还是埋在另一只手的臂弯跟桌面之间，看不见神情。
“也是啊，化学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的安言同学呢？”
“为什么？”
闷闷的声音传出，后桌的同学终于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来。
“难道，是因为化学老师嫉妒我们的安言同学比他的实验更有魅力吗？”
“稻草，我三岁吗？”
终于后桌将一张脸全部露了出来，不过脸上丝毫没有了郁闷之色。
默默注视着这一幕的那些人也才将目光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