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法术能修炼到如今的水平,虽然已经是很厉害了,但是强中自有强中手,这等冒风险的事,我完全可以交由杀手们去做啊!
我身为你们的老大,要为你们负责任,你们一个个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我即便有再多的深仇大恨,也要尽力保全你们,不能因我个人的仇恨拖累你们啊……”
刚才那个如此愤怒至极的老大,在一番吹捧之下,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一翻话,说的那叫一个语重心长,感人肺腑哇。
“这老大做的,红脸白脸,唱的那叫一个信手拈来啊!呵呵,如此当山贼头目的,还真是没见过!”
安琪摇了摇头叹道:
“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啊?既然是报杀兄之深仇大恨,还能这么圆过去,给自己台阶下?!
就这样……如此虚情假意,靠着一张张唬人的嘴,也能在江湖上有一席立足之地?我也真真是佩服啊!”
有人曾说过,这世上,绝大多数善于溜须拍马之人,都是因为能力不足。
她瞬间对自己跟踪这一行五人的选择有一丝丝的后悔,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寄托在这几人身上,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然而,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之时,她听到了一辈子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老大,那洛九良说的话可信吗?大老大就是跟着他一起才惨遭毒手的,若是那玉面书生真如他所说的那么厉害。为何他自己反倒幸免了下来呢?”左边那人头头是道的分析了起来。
“洛九良?!”
听到这个名字,安琪瞬间感觉自己体内热血喷张,心情更是如同即将要喷发的火山,躁动的愤怒,只是其中一种颜色。
“这帮人怎么会认得洛九良,那个家伙不是已经被我挫骨扬灰,打得魂飞魄散了吗?!难道是同名同姓?这么巧?”
安琪并没有轻举妄动,如今的她,更懂得抓准时机的重要性,更加清楚,鲁莽,不过是愚昧和失败的代名词罢了。
然而,在阶级关系中,这种一唱一和的戏码,自然少不了捧哏的人,毫不意外的,右边那人开口了。
“是啊,会不会大老大的死跟他有关呀?那什么玉面书生,根本就是他凭空捏造出来,好撇的一干二净,省得老大你找他血债血偿……”
本来已经认定了有玉面书生这一号人物,当时,为了打探虚实,那老大倒是不傻,还专程去了趟百晓阁,消费了些灵石,才确认了安琪的存在。
只是,以那老大的水平,还不足以在百晓阁交换出什么更有价值的信息来。
想要打探安琪的下落,更是需要耗费于他们而言,数量巨大的灵石。
这也难怪,他们看中了这仙灵籽,先卖的一笔好价钱,想要买消息,买杀手,都需要这笔资金。
只是……以他们的水平,灵力甚至都不足以被感知到,他们又是如何去怨灵秘境去取那仙灵籽呢?
安琪满心疑惑的听着。
听左右如此分析一遍,大概也不是第一次在他耳边说这些话,这些山贼手下,安琪也算是见识过了。
他们完全是把山贼这行当看成是一份安逸享乐,并且可以名正言顺欺负弱小的差事。
如此费力分析编撰故事的动机也很明显了,大概是想早日回到老巢潇洒吧。
然而,即使是亲自认定过的事实,也禁不起左右两人摇摆着吹风,那老大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左右两人悄无声息,不断的进行着眼神交流,其中一人,正准备说些什么,老大说话了。
“啧,你们所说也不无可能,只是我兄长的门下被尽数杀光,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如此狠辣的行事风格,确实很有可能是洛九良的做派!”
后面四人赶紧点了点头,应和道,“老大英明,绝对不能放过洛九良,这江湖上谁人不知道,他洛九良就不是什么好人!”
“是啊,就连千羽门那样的门派都渡不了他,容不得他,老大,咱们可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让大老大含恨九泉,死不瞑目啊!”
小的们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老大一肚子措好的词,顿时全被噎了回去。
“不就是个洛九良嘛,千羽门的一个弃徒而已,有什么惧怕的!
大不了,等我们拿到仙灵籽去换了大把的灵石,多雇佣几个杀手,连同他洛九良一起解决掉,不就成了!”
安琪默不作声的走出了山洞,刚才的一番话,让她进一步确认了,他们口中提到的洛九良就是那个先是装好人欺骗她,而后又狠心杀了小邋遢的那个人!
他居然还活着?!
这么说的话,这个老大便是那山贼头目的弟弟了,仔细想来,两人从体型到相貌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
“又是这群山贼?!”
那洞中几人再说了什么,安琪也没有兴趣去知道了,她努力平复着复杂的心情。
之所以这么快速的离开山洞,就是怕自己一时没忍住对他们起了杀心,打草惊蛇,乱了计划。
至于那洛九良,从安琪确认他还活着的那一刻起,就发誓,自己只要能从怨灵秘境里平安归来,哪怕他躲到天涯海角,誓死都要找到他,替小邋遢报仇雪恨!
虽说,仇恨,不过是生者的执念罢了。
但是,像洛九良这种大奸大恶之人,多活一天这江湖之中就多一刻污秽之气,多一人受他所害,不得安宁。
安琪迈着心神不定的步伐,往峡谷深处继续走去,也就是那一行五人过来的方向。
百米之路走了很久,脚下忽然没有了路,安琪才停下脚步来。
她垂下的头缓缓抬起,眼前所见,令她低落而又复杂的心情,刹那间寻到了出口。
走过那道蜿蜒曲折的峡谷,眼前的景象顿时豁然开朗,方圆万里是一片远近都看不到尽头的湖泊。
湖面上雾气霭霭,倒影着蓝天白云,与天空交相辉映着,宛若一张硕大无比的湛蓝色玻璃幕墙从远方铺设而来,一时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蓝的天,白的云,在滴滴雾气的反复折射下,色彩交错层叠,给这片湖泊更添了些许馥郁的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