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苏护不再自己作死,我可以不计较他之前的种种脑残般的迷惑行为。”苏瑾望着苏妲己琉璃般透彻的双眸道“不过你应该也了解你父亲,以他那种作死的性格,日后肯定难以善终”
苏妲己“”
尽管心里很不舒服,但她一时间竟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为人善良没有错,坚持正义也没有错,可万事都有一个度,超过某种不可突破的底线时,任何良善都有可能演变为灾厄
数日后,午夜,月黑风高,狂风呼啸。
临近王宫的一座宅院内,卧房中,凄厉寒风穿透木窗间的空隙,冲撞进房间内,熄灭了十二盏燃烧着明黄色火焰的青铜罩油灯。
床铺上和衣而眠的男子倏然惊醒,伸手握住了床头上的无鞘铜剑,瞪大双眼看着漆黑如墨的前方,像是被黑暗中的毒蛇盯住了一般,全身肌肉紧绷。
“尚大人,你让我很失望。”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中,突然响起了阵阵脚步声,一步一步仿佛踩在尚喜的心尖上,竟是和他的心跳频率完全相同。
“我自小便跟随在大王身边,生是大王的仆从,死是大王的亡魂,又岂会因为你的威胁而背主”尚喜握着铜剑的右手在微微颤栗着,不过想到国师大人应该就在自己身边,心里便渐渐有了底气,冷笑说道。
“好一个忠仆,好一个忠犬”一团鬼火陡然出现在尚喜面前,照亮了黑暗的房间。
借助着阴森森的绿色光芒,尚喜看到一个面容模糊的男子站在床头前,左手掌心内托着这团火焰,右手中持着一柄闪烁着妖异红光的长剑,宛若从地狱中杀出来的魔神
“嗖,嗖,嗖”
他还未来得及回应,一道道紫色阵纹突然在地面上浮现,继而迅速蔓延至墙壁和门窗之上,将整个卧房变成了一个完全密封的牢笼。
神秘男子心底骤然一寒,转身狠狠撞向木门,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无数雷霆阵线化作铜墙铁壁,将其悍然弹了回来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郑伦吧”苏瑾自黑暗的虚空中踏步而出,缓缓落在神秘男子身前。
“轰”
神秘男子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猛然扬起手中赤红色长剑,一剑重重斩在布满紫色阵线的木门之上,爆发出一道震耳欲聋般的巨响。
“别白费心机了。”苏瑾冷声说道“既然被我瓮中捉鳖了,就不会给你轻易脱身的机会。”
郑伦缓缓转过身来,人生中第一次仔细打量着自己命运中的“宿敌”
仅从肉眼上来看,这声名在外,权倾朝野的除妖大国师看起来没有丝毫仙风道骨,反而是面目狰狞,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不良的气息,处身于这黑暗之中,竟是比他还像恶人。
“你以为你赢定了”沉默了良久后,郑伦幽幽问道。
苏瑾摇了摇头,对着他抬起右手,无数刺眼的雷霆陡然炸开,疯狂扑杀向郑伦。
“我还会再来找你的”面对着这铺天盖地的雷霆,郑伦脸上不仅没有流露出丝毫惧意,反而是向苏瑾威胁道“至死方休”
苏瑾皱了皱眉,身躯在内心的预警下飞速后退,顺手抓住尚喜的衣领,带着他一起倒飞出卧房
此时,郑伦身躯充气般迅速膨胀,无尽狂暴的仙气在其中翻涌,当他的身躯涨大到一个圆球形状时,陡然间轰然炸裂,宛若星辰暴裂,强大的冲击波瞬间炸开了苏瑾的阵法,掀翻了尚喜的卧房。
被苏瑾抓着衣领悬挂在半空中,低头望着被炸毁的大半个宅院,尚喜内心瞬间被惊惧和后怕所填满。
若非是在第一次遭遇威胁时,他就火急火燎的将家人送出府邸,这场爆炸便足以令他悔恨终身。
苏瑾挥了挥衣袖,卷风吹走满天灰尘,带着尚喜轻飘飘地落在废墟般的房屋前“修炼了那么多年的身躯说自爆就自爆,不惜以成为孤魂野鬼的代价也要继续自己的复仇之旅,这郑伦虽然实力不行,但心性倒还可以。”
与他相比,尚喜就没那么轻松了,战战兢兢地问道“也就是说,他还会再回来”
“放心吧,有我在朝歌,他全盛时期都翻不起什么浪花来,更别说成为一只孤魂野鬼了。”苏瑾安慰说道。
尚喜闻言放下心来,由衷地说道“国师大人颇有太师风采”
“闻仲么”苏瑾微微眯起双眸,轻声呢喃道。
这位商朝守护神对他来说就像是悬挂在头顶的一柄利刃,他能蛊惑住纣王,能镇服住百官,能让比干梅伯这种闻名青史的人杰服软,唯独是拿闻仲没有丝毫办法。
打王金鞭在手的闻仲,别说是他了,就连纣王都挡不住,一旦对方归来,看他不顺眼,那么势必会引发一场巨大战争
“要不要派人去支援一下袁福通呢将闻仲死死的拖在北海,貌似才更符合我的利益。”苏瑾思维不断发散,默默地腹诽道。
诸侯别院,冀州侯住所。
酣睡中的冀州侯苏护陡然间被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气冻醒,睁开眼眸一看,只见谋主郑伦拖着一路血迹,浑身伤痕地来到自己床头边,一双赤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身躯。
苏护浑身一哆嗦,眼珠子都差点被吓出来,惊声道“郑伦,你这是怎么了”
“一着不慎,落入了国师圈套,被打碎了仙躯,重创了灵魂”郑伦木然说道。
苏护闻言脸上闪过一道怒气,暴喝说道“堂堂国师,竟以如此阴毒手段害人,端是不当人子,气煞我也”
郑伦歪着脑袋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模样,没来由突然有些恶心,冷肃说道“侯爷,请马上为我找一具身躯,我要夺舍重生”
苏护心里猛地咯噔一声,迟疑道“郑伦,不是本侯不想为你找合适的身躯,只是本侯这次带入城中的十人,除了你之外,尽皆是我的手足兄弟何况夺舍之事着实有些邪恶,有伤天和,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能够恢复你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