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默默地在心中提醒自己,申公豹是敌人,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可听不可信。
若是被对方三言两语间就说的心神大乱,自我怀疑,那么也别想着再和他为敌了,趁早离开为妙,否则的话恐怕被他卖了还要替他数钱
只不过当姜子牙将对方的话细细斟酌,字字推敲,额头上顿时出了一层薄汗。
他竟是找不到反驳对方的话,仿佛对方说的就是即将发生的事实
“如果你是我,会怎么面对这种恐怖的局面”沉默片刻后,姜子牙认真问道。
苏瑾不假思索地说道“有上中下三策可用,上策,找文殊,以封神榜和打神鞭为赎金,为自己赎身,而后远离中原,避开杀劫,等什么时候风平浪静了,再回来看看。
因封神榜和打神鞭之重,文殊肯定控制不住心中贪念,可一旦他接下了这两件宝贝,就相当于接下了所有因果。即便是元始天尊心中恼怒,也会将大部分怒火都发泄在文殊身上。
中策,与我合作,我们二人各取所需。我能帮你在朝堂之上站稳跟脚,帮你应对文殊的刁难和逼迫。而你,则需要帮我将所有毁灭这方净土的因素全部掐死在萌芽中。
下策,听文殊安排,但貌合神离,与他暗斗,与我明争,钢刀上跳舞,悬崖上走钢索,自我掌控命运,但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后果凄惨。”
听完这上中下三策,姜子牙缓缓说道“我有些累了,国师大人能否为我安排一个住所”
苏瑾起身道“那就走吧,我为你安排一个住的地方。”
未几,姜子牙躺在一座宫室内的木床上,目光怔怔地望着屋顶,迟迟无法入眠。
只要是一闭上眼,他的眼前就会浮现出申公豹的样子,耳畔就会响起对方的声音。
苦熬了一个时辰,就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姜子牙还是难以安心,旋即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飞跃国师府,重新来到卦馆内。
“我要见我的夫人。”顺手关上房门,他对着黑暗的虚空道。
“不行,你现在见她,只会害了她。”文殊的声音猛然在房间内响起。
姜子牙抿了抿嘴,道“文殊师兄,我感觉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
“你好像是软禁了我的夫人,以此来要挟我为你做事”
“咔嚓”
黑暗的房间内突然亮起了一道烛火光芒,照亮了文殊布满凝重的脸庞“申公豹对你说什么了”
“师兄,且先不提申公豹,你现在能不能为我解释一下我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姜子牙低声道。
文殊道“我早先便告诉过你,申公豹宛若人心中的恶鬼,能够看出人心中的弱点,最善借此颠倒黑白,蛊惑别人,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师兄,你是没听清我的话,还是故意避而不谈”借助着火烛光芒,姜子牙望着文殊眼眸道“我不想谈申公豹如何,我想问的是,师兄你是不是欲要通过胁迫我家人来驱使我做事”
“当然不是”见避无可避,文殊断然说道“你是登录在册的玉虚门人,是我的师弟,我怎么可能用那种下作的手段来对付你”
姜子牙道“如此就好。既是如此,那么请师兄将我夫人带来吧,我要带她回去。”
文殊这时才发现,事情正在向着不可控的方向飞速发展,心惊肉跳地说道“姜子牙,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你夫人哪怕进入国师府那种虎狼之地,也比留在我身边要安全”
姜子牙摇头说“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要和夫人长相厮守既然申公豹没有杀我,那么肯定也不会杀我夫人,所以国师府应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凶险。”
“不行”文殊脸色难看地说道“子牙啊,你没有和申公豹斗过法,不知道此人的厉害,一旦你将家眷接过去,就相当于将把柄送到了他手上,届时他便会以此来要挟你,后患无穷。”
姜子牙目光愈发幽深了,静默许久后,淡淡说道“我知道了,多谢师兄。”
见他不再追究此事,文殊微微松了一口气。
很多事情,大家都是可做,不可说,一旦将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当事人就会很难堪。
这本应该是一条潜规则,文殊相信以姜子牙的智慧不可能不明白,但既然明白,他为何又要打算挑破
一时间,文殊对姜子牙今日的谈话内容更好奇了。
“师兄还有什么吩咐吗如若没有,弟就先行告辞了。”只是还未等他问出心头疑惑,姜子牙便突然拱手问道。
文殊当下不再迟疑,忙声问道“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也很不对劲,子牙,那申公豹究竟给你说了些什么”
姜子牙想了想,道“不太方便说。”
文殊眼中迅速闪过一道寒芒,沉声问道“为何”
“因为你听了肯定会生气。”
文殊“”
“若是被野狗叫唤两句我就要生气,如今早就被气死了,快说,他今日都说了些什么,我来为你推测一下这其中有没有陷阱。”
姜子牙道“真的要说”
“你别废话了”文殊脸色铁青。
姜子牙耸了耸肩,目光复杂地说道“他说你就是一个废物,自大而自负,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说你是黔驴,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手段咳咳,师兄你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别生气,别生气,以免气坏了身子。”
文殊被气得身躯都要打摆子了,咬牙切齿地伸手戟指对方道“行了,这些骂我的话就别说了,说点有用的”
“那就没别的了。”姜子牙无奈道。
文殊“”
若非他不是普通人,这一场下来就足以将他给气死。
“罢了,罢了,不提这个了。”文殊郁气凝聚于心头,可尽管哪怕被气得要喷血,也没办法当即拂袖而去,招手道“你过来一些,我与你说一件要事”